14 不明傷口

  這案子的走向可難倒了白玉堂和展昭,因為這倆對遊戲完全不了解。

  既然不了解那就不好多評論,兩人決定把這個工作交給蔣平,他們先調查其他的。

  經過這一番詢問,兩人都認為湯星絕對是知道些重要線索的,多半是因為他跟金何的關係。

  但為什麼對於金何是一殺了之,而對於湯星卻又是恐嚇呢?

  而且真要是希望他閉嘴什麼都別說,恐嚇他的方法有很多,為什麼要用這個角色聲音來打電話?諸多恐嚇方法中,這種其實最兒戲,非但容易被錄音,還有一種提示的作用……就像是在提醒眾人,本案和新世界的遊戲有關。

  這時偶然的呢,還是精心策劃的呢?

  展昭覺得這案子絕對不是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同時,他對湯星也不能百分百信任。

  湯星對他行為的解釋,只能算是一種解釋——的確是能勉強對的上,但要讓人百分百信服吧,好似又不足夠。

  另外,湯星究竟知道什麼?

  這一點,湯星自己都搞不懂。

  電話里威脅的聲音兩次要求他閉嘴,可不閉嘴他要說什麼呢?他並不知道什麼特別重要的線索。

  金何如果有王美雲的把柄,湯星卻並沒有,他不過就是有一些小道消息而已。

  但他跟金何最大的共同點,就在於「新世界」這款遊戲了,而這款遊戲也的確是本案的關鍵。那湯星是不是知道什麼關鍵的信息,但他自己並沒注意到呢?

  展昭盯著湯星,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他。

  放他回去吧,這小子指不定哪天就跟金何一樣橫屍街頭了。不放他回去吧,這麼個大活人放哪兒?還要安排人去保護他,也正經挺麻煩……

  想著想著,展昭靈機一動。

  白玉堂就見展昭突然一拍手,來了句,「對啦!」

  湯星也抬起頭看過來。

  展昭問他,「想去白氏麼?」

  湯星點頭。

  白玉堂瞧著展昭——貓兒,這事兒咱們可做不了主啊。

  「想回董氏麼?」展昭接著問。

  湯星腦袋搖得撥浪鼓似的,他還挺怕王美雲的,「除非公司不歸王美雲管,不然寧可不演戲了干別的去。」

  白玉堂倒是有些不解,「你為什麼那麼怕王美雲?」

  湯星皺了皺眉,猶豫了一會兒,說,「感覺!」

  「感覺?」展昭和白玉堂一起問。

  湯星點頭,「嗯!雖然大家都說她很蠢啊什麼的,但我總覺得她有點嚇人。」

  白玉堂看展昭——這算什麼?直覺麼?

  展昭想了想,點點頭——沒準,你的如果是野獸的直覺,那麼他估計就是小動物的直覺。

  「那這樣吧。」展昭對金何說,「你先去個安全的地方住一陣子,好好回想一下有什麼線索可以提供給我們,特別是關於那款遊戲的。等我們案子破了,看結果你再決定去哪兒,怎麼樣?」

  湯星趕緊點頭,金何一死,這電影肯定拍不成了,他正好這段時間避避風頭。

  白玉堂則是有些好奇地看了看展昭——貓兒,主意是不錯,但是這人放哪兒?

  展昭微微一笑,對白玉堂挑了挑眉——山人自有妙計!

  ……

  次日大清早。

  趙爵的別墅里。

  爵爺一大早起來,到廚房倒了杯咖啡,端著走到沙發邊,準備坐下看看新聞。

  結果,趙爵在沙發前站住了,看著沙發上躺著個呼呼大睡的陌生人。

  趙爵判斷了一下,排除了這是個人形機器管家的可能,略失望。

  旁邊的桌上,eleven正在吃早餐。

  趙爵指了指沙發上的人,問他,「這是什麼呀?」

  Eleven嚼著荷包蛋,鑑定了一下,回答說,「人……吧。」

  趙爵喝了一口咖啡。

  又問經過的白燁,「這人哪兒來的?」

  白燁邊倒咖啡邊說,「早上玉堂送過來的。」

  趙爵和eleven同時轉過頭,望向白燁。

  白燁邊喝咖啡邊看兩人——幹嘛?

  「玉堂啊……」廚房門口,伊賽爾靠著牆微微一笑,「錦堂玉堂……這兩兄弟只有名字是可愛的。」

  三人瞄了伊賽爾一眼,像是問——你怎麼起那麼早?

  伊賽爾一攤手,說,「做司機啊。」

  眾人正疑惑,就見米婭叼著根能量棒,抱著個筆記本電腦從樓上跑了下來。

  跑到廚房裡,米婭從冰箱裡拿了罐牛奶,對著趙爵比劃了兩下。

  趙爵歪頭,「你要去SCI?」

  米婭點頭啊點頭,接著比劃。

  幾個大人都歪頭——去打遊戲?

  米婭繼續點頭,伸手一指桌上的一堆資料。

  幾人一起望過去,都嫌棄——這麼多啊……

  米婭抬著手繼續比劃了幾下,邊指了指幾個大人——他們要的資料她都整理好了,就桌上這些,好好幹活不要吵架!

  幾個大人都點頭——知道啦知道啦。

  伊賽爾幫米婭提上書包,拿著車鑰匙,送閨女去SCI「打遊戲」去了。

  趙爵繼續喝著咖啡,看沙發上呼呼大睡的人,問,「說了半天,他究竟是誰啊?」

  「說是放在這裡住幾天,過陣子會接走。」白燁邊說,邊伸手敲了敲腦袋,「小展說他住在外面有危險,然後他可能記得什麼重要的事情,但不記得自己記得了。」

  說完,白燁拿了倆雞蛋問趙爵,「單面煎雙面煎?」

  趙爵說,「單面!別忘了放蜂蜜!」

  說完,跑去桌邊坐著看新聞了。

  白燁拿起蜂蜜瓶,看著鍋里的煎蛋。先做了一會兒思想鬥爭,再往蛋里倒蜂蜜……邊倒還邊搖頭。

  ……

  SCI辦公室里,把湯星送去趙爵別墅「託管」的展昭一身輕鬆,在休息室小睡了一會兒。

  早晨起床,喝著咖啡吃著點心,展昭剛想打開平板看看新聞,辦公室外面,提著大包小包的馬欣沖了進來,「大新聞啊!」

  眾人抬頭,就見馬欣把兩大塑膠袋東西放到桌上,就問拿著平板的展昭,「看到了沒?今早所有媒體都是頭條!」

  展昭有些納悶,心說這是又出什麼事了?就點開社交媒體……

  警局的餐廳里,剛圍著大樓跑了幾圈的白玉堂買了杯蔬菜汁,邊喝,邊看牆上電視裡的新聞,機場門口聚滿了記者。

  白玉堂皺眉——又出什麼事了?

  ……

  原來,今早各大媒體都爆出了董元在國外有合法妻子,並且有手寫遺囑的事情,並且冒出了很多董氏的知情人,說董元跟王美雲根本沒有在交往。

  自從王美雲被爆出跟錢富那新聞之後,就是媒體盛宴,各種新聞沒斷過,而且一條比一條勁爆,這次更是直接海外爭產。而且各大媒體還刊登了安娜發的聲明,安娜在聲明中明確指出董元曾經告訴過她,如果自己遭遇不測,就是被王美雲害了。安娜懷疑王美雲跟人合謀,企圖侵吞董元的財產偽造遺囑,並謀害了她丈夫。她已經搭飛機趕來S市,準備與警方合作,調查董元謀殺案的真相。新聞上還地寫出了航班號,根據航空公司的消息,這班飛機今天下午就回到達S市。一時間,差不多所有記者都涌到了飛機場搶位置。

  而金何被殺的消息基本都被淹沒了,沒什麼人關注,新聞內容也就是提了一句——某金姓導演片場身亡。

  但這哪兒有爭產撕逼好玩兒啊,各大媒體一半人蹲機場等安娜,一半人蹲董氏等王美雲。

  ……

  與此同時,白氏大樓里。

  白錦堂也在看新聞,辦公室里,雙胞胎兩人拿了倆望遠鏡,正在窗邊望遠處的董氏大樓大門口。

  董氏門口老多記者了,各種混亂,董氏的人都沒法上班。

  「哇!厲害啊!」雙胞胎說,「安娜那邊是不是有什麼高人幫忙,這是先發制人啊!」

  「看王美雲怎麼接招了,會不會待會兒開個新聞發布會什麼的?」

  白錦堂看完新聞,似乎也沒多大興趣,「是董氏內部的人和安娜那邊聯手吧。」

  「我也覺得誒!」小丁也收到了情報,「董氏元老全員不服王美雲接班,都說要辭職要買股票要帶著藝人跑路,還有好多想加入我們這邊。」

  白錦堂托著下巴問,「有什麼人才麼?都擼過來!」

  大丁晃了晃手機,表示——已經在聯繫了。

  「不過電影節過陣子就要開了。」小丁有些擔心,「關注度都被那些八卦引走了。」

  白錦堂倒是沒什麼所謂,擺手,表示,「低調……低調!」

  雙胞胎都瞧著他,「已經死了一個了哦!」

  大白嘆了口氣,「果然還是我的問題……」

  雙胞胎驚訝——竟然開始反省了!

  「所以我決定!」白錦堂拿出一份旅遊傳單,「電影節期間我要跟公孫去旅行……」

  話沒說完,被雙胞胎輪番丟抱枕。

  「你做夢!」

  「你要致辭的!」

  「你給我到場!」

  ……

  大白擋開抱枕,研究旅行冊,「去哪兒好呢……最重要是有好的酒店!要不然去北歐吧,白天什麼的沒所謂啊,晚上越長越好……」

  ……

  「阿嚏……」

  法醫室里,正準備驗屍的公孫突然一個噴嚏。

  夏天和馬欣都望向他——我主長命百歲壽與天齊!

  公孫戴好手套,打開錄音筆,馬欣舉起照相機,夏天打開無影燈……

  解剖台上,有兩具屍體。

  一具是金何的,還有一具是花鳥市場那位死者王某的。

  公孫將兩具屍體的傷口進行了對比。

  王某的傷口在頸部偏右側。

  金何的屍體在胸部偏左側。

  兩人都是貫穿傷,而且都是致命部位,都是當場斃命,死因也都是失血過多。

  馬欣將拍下來的傷口照片進行了對比。

  通過計算機的分析,兩個傷口都是圓形的,傷口邊緣比較規則,沒有□□殘留,也沒有灼傷。

  三人看著電腦分析的傷口形狀,都有點困惑。

  馬欣和夏天都問公孫,「好像不是子彈造成的啊!」

  公孫也點頭,「像是被什麼利刃刺穿的!」

  「對!」馬欣也點頭,用系統模擬了一下兇器,是一種類似冰錐一樣的尖長利器,看著像個超長冰錐。

  「可錄像並沒有任何人靠近死者的情況啊!」小夏天調出那晚錄到的金何死前的監控。

  「而且這個孔好細!」馬欣測量了一下,「只有0.5毫米的直徑。」

  「如果說王某的傷,是頸部相對比較脆弱的話,金何的傷就很厲害了!」馬欣說,「從胸口進去,刺穿肋骨還刺穿了身後10厘米厚的木板。如果兇器是一根0.5毫米粗細的長針,那需要多大的力氣才能造成這樣的傷害?而且那長針還需要有一個很容易握住還很結實的手柄,不然根本辦不到……」

  「就算辦得到……」

  馬欣和夏天都指著監控錄像,「為什麼沒有拍到?」

  公孫也皺眉,「這個奇怪的傷口究竟是怎麼造成的呢?而且兩個死者八竿子打不著,一個是電影導演一個是花店老闆,他倆為什麼是同一種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