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笑兇手 15 古怪的分裂

  展昭看到許友一個人在房間裡面的那陣忙碌,覺得有些匪夷所思,他皺著眉頭摸摸下巴,那樣子像是看到了什麼讓他無法理解的東西,連連搖頭,「怎會如此呢?」

  白玉堂問,「貓兒,人格分裂能自己和自己打起來?」

  「怎麼可能?」展昭道,「他不是人格分裂,他那樣子像是靈魂附體了。」

  「真有靈魂附體這回事情啊?」眾人都看展昭,展昭瞪了眾人一眼,道,「找個醫生來,給他點鎮靜劑先讓人安靜下來。」眾人看公孫。

  公孫狠狠一眼瞪回去,「老子是法醫!」

  眾人咽了口唾沫,白馳去打電話了,不久,一個醫生跑了過來,洛天和柳青進去,將許友先制服,然後醫生給他注射了鎮靜劑。

  許友安靜了下來,頹喪地靠在沙發上面。

  洛天等對視了一眼,都看展昭。

  展昭在一旁站了一會兒,走到了許友的身邊,伸手,輕輕翻開他的眼皮,對著他的瞳孔一看,微微皺眉,道,「瞳孔異常,他不太對勁。」

  「這個我聽說過。」柳青和沈仲元都來了精神,問展昭,「是不是叫做催眠?聽說你能把正常人弄得不正常,讓後讓他聽你的。」

  展昭哭笑不得地看了兩人一眼,道,「哪兒那麼誇張。」

  「貓兒,這小子什麼毛病?」白玉堂問。

  展昭搖搖頭,道,「他可能……不是人格分裂……而是神經病,或者是,極度嚴重的妄想症,這個要具體檢查後才能得出結果。」

  「妄想症?」眾人看展昭。

  「嗯。」展昭組織了一下語言,道,「他是那種,幻想自己是個人格分裂,然後就誤以為自己真是人格分裂,於是就真的分裂了。但是分裂是在他精神病發的時候,也就是說,他精神病發之前,是個有妄想症,以為自己有人格分裂的精神病患者。而當他精神病發病之後,就是一個真的人格分裂了的正常人。」說完,展昭看了看眾人,「明白麼?」

  眾人沉默了半晌,又重新在腦子裡繞了一遍剛剛展昭說的那一大串,終於是轉回來了,都點頭,「好像是明白了,說完之後,面面相覷,覺得有點暈。

  展昭就見公孫眯著眼睛站在旁邊呢,就問,「公孫?你看什麼?」

  公孫沉默半晌,認真地說,「我算明白了,什麼都沒妄想症好使。」

  眾人都不解地看他,就聽他慢悠悠地說,「幸好他不是人格分裂了之後又單個人格有妄想症,不然不是暈死了麼。」

  眾人都有些無語,果然公孫最強悍。

  白玉堂問展昭,「貓兒,那他能分清楚現實和幻覺麼?」

  展昭搖搖頭,道,「他已經病得非常重了,必須要做治療……對了。」說到這裡,展昭問蔣平,「那三個精神病患者裡頭,有沒有他的名字?」

  「有。」蔣平道,「許友有長期的精神病就醫記錄。」

  「他的醫生是誰?」展昭問。

  「嗯。」蔣平拿出資料來,翻了翻,道,「叫何瀾,女的,瓦……那麼年輕啊?」

  「何瀾……」展昭微微皺眉,道,「何瀾是世界級的精神病專家,她開的是私人診所,許友有錢請她麼?」展昭邊說,邊接過那些就醫記錄翻了翻,皺眉,「簡直就跟請了個私人醫生一樣了,何瀾的級別做私人醫生,起碼得每年給她個百八十萬的。」

  「不可能吧?」柳青指了指許友,「這小子是個值班的,每月撐死也就千八塊工資吧。」

  「對啊。」沈仲元也點頭,「他怎麼會負擔得起啊?」

  「貓兒,你認得這醫生啊?」白玉堂問。

  「嗯,何瀾在精神病學界也算是有名的權威了,因為年紀輕,長得也漂亮,所以挺多醫學雜誌上都用她做封面。」

  「嗯……」柳青盯著那張照片看了一會兒,道,「唉,你們覺不覺得啊,女人一旦能幹了,權威了,就會產生一種很古怪的氣場啊。」

  眾人都看他,不太明白他說什麼。

  沈仲元看他,「喂,你想說什麼?」

  「我是想說……」柳青指了指,問,「這個女人為什麼看起來那麼可怕啊?」

  眾人也都湊過去細看。

  「真的好可怕啊。」白馳道,「不過挺好看的。」

  「沒有啊。」公孫道,「就是冷艷了一點麼,還不錯啊。」

  白玉堂點頭,「是啊,哪裡可怕了?」

  ……

  「他的鎮靜劑一時半會兒醒不了。」展昭對洛天他們道,「先把他看押起來,不要嚇著他。」說完,對白玉堂道,「走,去見見何瀾,她說不定有第一手的資料。」

  「嗯。」白玉堂點頭,白馳也要跟去,展昭看他,「你不是說怕麼?」

  白馳笑眯眯,「不過我還蠻好奇的。」

  柳青也要跟去,沈仲元留下來幫著洛天他們的忙,公孫好歹也算個醫生,因此也跟著白玉堂他們一起去了……可惜,到了樓下。

  「大哥?」白玉堂一愣,就看到門口,一輛黑色的汽車停了下來,白錦堂下車,看了看眾人,先問白玉堂,「去哪兒?」

  「呃,去查案子。」白玉堂回答。

  白錦堂點點頭,道,「尤金昨晚上入境了。」

  白玉堂和展昭立刻臉色難看了起來,腦袋裡就閃過尤金那棵花菜晃啊晃的形象,忍不住問,「他來幹什麼?」

  白錦堂聳聳肩,道,「我還以為跟你們現在查的案子有關係呢,如果沒有就算了,有的話,直接讓雙胞胎把尤金抓來問問。」

  「唉……」展昭突然道,「那個微笑面具是義大利的哦?」

  眾人都一愣,面面相覷,「新納粹和黑手黨也有些關係。」展昭接著道,「尤金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做什麼啊?」

  白玉堂笑了笑,道,「大哥,就麻煩雙胞胎一回吧。」

  白錦堂無所謂地打開電話,撥通了號碼只說了兩個字,「拔菜。」

  掛了電話,白錦堂伸手,抓過公孫。

  「幹嘛?」公孫似乎面色不善,瞪著白錦堂的樣子有些兇惡,白錦堂無奈,道,「還生氣?」

  公孫不理他。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好奇——怎麼了?公孫生氣了?

  「他們出外勤你去幹什麼?」白錦堂道,「到下班時間了吧?跟我回家。」

  公孫挑眉,「我加班。」

  白錦堂橫了白玉堂一眼,白玉堂趕緊道,「呃……加班是自願的。」

  公孫看白玉堂,白玉堂又乾笑了兩聲,道,「我不管。」

  白錦堂點了根煙,問公孫,「回不回去?」

  公孫搖頭。

  白錦堂點點頭,道,「算了,我讓人把木乃伊弄走。」

  「啊?」公孫一愣,拽住白錦堂問,「什麼木乃伊?」

  白錦堂摸摸下巴,道,「我上次跟你說的那個博物館採購,他剛好路過,我讓他把珍藏拿來給你看看,你上次不是還說對那具木乃伊感興趣麼?」

  公孫站在原地開始猶豫,臉上是——我很心動,但是又提醒自己,還在生氣。

  白錦堂打開車門,伸手將公孫拽進車裡,道,「他只停留一個小時,不看就來不及了。」

  展昭也要跟進去,被白玉堂拽住。

  展昭眨眨眼——我也想看。

  白玉堂狠狠瞪他一眼——看什麼?那玩意兒看了要消毒的!

  此後,白玉堂拽著展昭進了車子,柳青和白馳對視了一眼,跟了上去。

  「白馳。」白錦堂叫住了白馳,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票子給他。

  白馳有些不解,抬眼看白錦堂。

  「趙禎一會兒的表演,說讓你去,是特別座位。」白錦堂說完,上車走了。

  白馳低頭看了看門票,他記得今天趙禎要表演的,一看票子的票面——白馳一驚,趕緊小心翼翼地將票子收起來,看了看表,算準了時間正好是自己下班,一會兒一定要趕過去看,這個魔術趙禎練了很久了。

  眾人上了車,白玉堂開車趕往何瀾的私人診所,展昭詳細地看著那些資料,就道,「何瀾也奇怪啊……一般到了她的級別,基本都是純粹做研究了,很少還做臨床的。」

  白玉堂問,「有什麼區別麼?」

  「嗯。」展昭道,「意義不同啊,他如果做研究,就可以專門攻克一些病症的難題,從而方便其他的醫生按照她的方法,來推廣治療,比她親自動手做要強多了,精神病學科和心理學科一樣,都還不健全,因此可以開拓的空間相當大的。」

  眾人都點頭,明白了展昭的意思,白馳問,「哥,你們說,會不會那個何瀾就是在做研究?」

  「也有可能。」展昭想了想,道,「不然為什麼那三個病人都在她手裡呢。」

  「貓兒。」白玉堂問,「我有些不明白,為什麼你當時不覺得這些人有心理疾病史,而說他們有精神病史呢?」

  「呵。」展昭無奈地笑了笑,道,「一般來說,大家會去看心理醫生的情況,多是有抑鬱症或者強迫症之類,甚至現在有很多人把心理醫生當做知心姐姐在用。」

  眾人也都覺得是那麼回事。

  「基本上,出現了一定的異常狀況,大家都會認為這個人瘋了,而去看醫生……可是,很多人會意識到自己有心理疾病,卻很少會有真正的精神病患者覺得自己有精神上的疾病,因此精神病大多都是被人送去醫院的,能否查覺到自己有病,是心理疾病患者和精神病患者之間最顯著的區別。按照許友的情況,很有可能,他是被人送到精神病院去的,也就是說,他可能有朋友或者家人,許友的家庭情況是空白,我們如果能找到那個將他送醫的人,可能會知道更多事情。「

  「對了博士。」柳青忍不住問,「我一直想問,精神病和心理疾病,這個要怎麼分的?」

  展昭笑了笑,道,「很多人都覺得這兩者是一樣的,其實不一樣,簡單的說,心理疾病只是心理上面的疾病,但精神病除了心理上產生異常,生理上都會產生病變,有些精神分裂症患者的腦部CT都會產生異常。很多人說精神病是精神癌症,對於精神病、神經病和心理疾病,有交叉之處,但各有各的不同。」

  柳青點了點頭,似乎懂了,就道,「我還以為精神病就是瘋子呢。」

  展昭搖搖頭,道,「不要隨便叫精神病患者作為瘋子,他們的痛苦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不是說他們無意識,不知道痛苦的麼?」白馳問。

  展昭嘆氣,道,「誰說的,病了的人,都是知道痛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