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咱家就這條件 我偷摸聽聽
正是晌午,北風陣陣襲來,將水庫岸邊立著的荒草吹的搖曳,也吹拂著眾人的臉蛋感覺到寒意冰涼,不過冬日的陽光散發著暖意,使眾人渾身肆意亂竄著暖流……
徐寧、徐老蔫、楊玉生等人或蹲或坐在岸邊,雙眼直視著正在冰面上玩冰車、單腿驢的徐鳳、王彪等一群孩子。
起初徐老蔫給楊玉生解釋了,為啥這邊沒有楞場,其原因在於大青溝子以北是望興的地界,而林場下屬的楞場都在慶安。
然後他們就閒嘮嗑,東拉西扯聊著天南地北,大到國家政策、小到屯子裡的家長里短。
徐寧抬起手腕瞅了眼手錶,便起身拽著李福強、關磊和王虎,一起下到水庫冰面,抬手揮起大聲招呼著徐鳳、王彪等人。
雖說剛才徐鳳已經玩沒勁了,但孩子的精神頭比成年人好很多,沒過多久她又變得精神抖擻,劃著名冰車衝到了冰上……
此刻,她瞅見徐寧揮手招呼,便緊忙喊王彪幾個,隨即一眾人便劃著名冰車、單腿驢,收起冰尜兒,飛快奔到了岸邊。
徐寧瞅著王彪幾個垂頭喪氣的模樣,笑問:「咋沒玩夠啊?」
「二哥,這玩應咋玩都沒夠,我們正玩到勁頭上呢。」
王虎說:「我瞅你們是不餓。」
「這都餓過勁了,現在往回走啊?二哥。」王彪問。
「走,現在十二點多鐘,到家歇會就能開飯。」
旋即,徐鳳、王彪等人拎起冰車和單腿驢,跟隨著徐寧的腳步一同朝家走去。
徐老蔫和楊玉生等人走在前頭,邊走邊指著周圍的山或屯子,嘮著慶安地區的分界線和山勢走向。
雖說早晨楊玉生等人約好了冰車比賽,但真到水庫之後,他們誰都沒提這一茬,為啥?
因為他們年齡都大了,屬於有心無力,再說他們也不可能跟孩子們搶著玩啊。
徐家,當院的露天灶冒著白煙,鍋里燉的是鹿腿肉,而王淑娟剛好在東廂房蒸米飯,所以她時不時會出來往露天灶里添把火。
外屋地,吳秋霞蹲在碗廚旁邊,洗著大鋁盆里的碗筷盤子,韓鳳嬌則站在菜板子旁邊拌著涼菜,楊淑華使長柄勺扒拉著出鍋的山雞蘑菇燉粉條……
「這幫孩子真是玩瘋了,都這前兒了還沒回來呢。」
「玩唄,自打過年他們就沒咋出去,溜達溜達也挺好,比擱家悶著強。」
韓鳳嬌側身看向院門口,笑說:「真不禁叨咕,剛叨咕兩句就回來了。」
待徐老蔫等人進門,劉麗珍問道:「你們上哪轉悠去了?」
「水庫北邊拉的大青溝子,三哥說要去溜達一圈。」
「二寧咋沒回來呢?」
「擱後邊呢,飯菜都整好了?」
「嗯吶,三哥,你們先進屋待會,一會咱就開飯。」
楊玉生笑說:「成,這一頭午可將你們累壞了,都沒撈著工夫歇會吧?」
「歇了挺半天呢,反正我們閒坐著嘮嗑也沒啥事,順手烀點肉也不覺著忙活。」
這時,徐鳳跑進了當院,一溜煙竄進外屋地,她興奮高喊:「媽,你瞅瞅我棉襖,一點都沒濕。」
「嗯吶,你可有正事了,去打盆水讓你三叔洗洗。」
「好嘞!」
該咋是咋地,徐鳳從不幹過河拆橋的事,這一點比徐老蔫強多了,他屬於是用完就扔,等用前兒再撿起來……
徐寧等人將冰車、單腿驢等東西扔在下屋牆根,便漫步走進了屋,由於十多人都擠在東屋,徐老蔫就將剛打完水的徐鳳,以及王彪、李金玉等人趕去了西屋。
待他們洗過手之後,就坐在炕沿或凳子上,有的捧著茶杯喝點熱乎水,有的嗑著瓜子嘮著嗑。
楊立國將茶杯放到地柜上,說道:「老叔,我們明個就得回去,飯店初十晌午就得開門。」
李福強接話道:「那你回去吧,我三叔得擱這多待些日子。」
徐寧笑說:「大哥,不是我不留伱嗷,我是不能阻止你掙錢……原本我還尋思明個領你們去跑山呢,牽著十條狗,那場面老大了,整個慶安你找不出第二個。」
「可不咋地,誰家能這麼有閒心養活十條狗啊。」
徐老蔫借言陰陽怪氣,說罷扭頭看向楊玉生。
「三哥,明個咱一塊進山溜達唄,咱們人多打獵肯定有意思。」
此刻,屋內的人都瞅著楊玉生,楊玉生見到楊立國的眼神後,笑說:「行,這兩天就聽你們講打獵的事了,給我這心整的直刺撓。立國,那明個你們先回去吧,我擱這再待些天。」
「妥啦!」李福強高興拍手。
楊立國笑著點頭:「也行,三叔,那你啥前兒回去啊?我再過來接你。」
他們是趕驢車過來的,這驢車是楊立國跟同村人借的。
李福強擺手道:「還用你接啥?等到時候我送三叔回去,兄弟,到時候你給我整輛車……」
楊立國白了他一眼,「你咋那麼能耐呢。」
王二利說道:「立國,你就放心吧,這是自個家,我們還能讓三哥自個走回去啊?」
楊立國說:「二叔,我不是那意思……」
徐老蔫抬手道:「老叔知道你啥意思,你不用惦著,我三哥想去哪都行,去哪都得給他送去。」
楊玉生掐著旱菸,笑道:「誰都不用送,我自個有招兒。這屯子有電話沒?」
徐老蔫說:「有啊,就擱屯部呢。」
「那待會我去打個電話,讓二寧領我去就行,誰都不用跟著。」
徐老蔫點頭應一聲,看向徐寧道:「行!你待會去屯部跟你大爺借顆56半,你三叔使不慣老撅把子,56半肯定能使。」
楊玉生是參加過援朝戰爭的,肯定是玩槍的一把好手,而他那時候的使喚的槍枝是蘇制1944式步騎槍,也就是常說的水連珠,還有仿蘇制的53式步騎槍、以及波波沙、波波絲衝鋒鎗……
楊玉生笑道:「56半挺好,我當兵前兒打200米靶也就八九環。」
「誒媽呀,那可老牛比啦!」劉大明驚道。
使水連珠或56半打200米靶,能命中八九環,可以稱得上是神槍手了,因為這時候的槍沒有瞄準鏡,單是機瞄200米能上靶,就已經挺厲害了。
況且這年頭的槍比不上後世,本身精度就差,平常在軍隊裡打的就是100米靶,因為一旦超過一定的距離之後,槍械準星就比標準半身靶大了,想要上靶很難。
「你別一驚一乍的!吵吵把火地嚇我一跳!」徐老蔫斜愣小舅子一眼,轉頭道:「但該咋是咋地,三哥這槍法確實厲害……」
「厲害啥呀,這都挺多年沒打移動靶了。」
楊玉生說的移動靶,不是靶場亂竄的靶子,而是在野外打的活物。
「二寧槍法咋樣?」
李福強說道:「三叔,我兄弟槍法也挺厲害,上回離八九十米,他使老撅把子一響就將大刨卵子定死了,正好打腦門子上。」
「那確實挺厲害……」
眾人在屋內嘮了會嗑,在外屋地將菜裝盤的劉麗珍就喊了聲放桌子,隨即徐龍、王虎等人迅速起身,紛紛去往外屋地,拎起地桌、炕桌、大桌面……
今個老徐家也得放三桌,但東屋空間小,只好在西屋放個炕桌,讓孩子們在炕上吃,沒有大人的催促,孩子們肯定能吃的更歡實。
徐寧也沒閒著,他起身拿著碗筷、擺凳子、或是端菜盤子,總之哪裡有活,哪裡就有他的身影。
他的舉動將老媽整得有點發懵,有句話說的好:事有反常必有妖,人若反常必有刀,言不由衷定有鬼!
「你嘎哈?」
徐寧兩手端著盤子站在菜盆跟前,而劉麗珍則使勺子往盤裡裝菜,她瞅著老兒子問了一句。
「我端菜啊,這麼瞅我嘎哈呀。」徐寧咧嘴笑說。
劉麗珍皺眉道:「往常你都沒動彈過地方,咋今個這麼勤快呢?」
「誒呀,我表現表現,這不是家裡有人麼。」
劉麗珍說道:「淨瞎扯,昨個你教鳳兒給我們打的洗腳水啊?」
「不是,她還溜須我呢,但我沒搭理,她這點道行,也就我爸能信。」
「呵,你尋思你是啥好玩應呢?加點小心,別給菜盤子扔出去……」
「知道啊。」
徐寧端著兩盤垛子肉拌蘿蔔條干進屋,將菜放到楊玉生眼巴前。
「三叔,待會你嘗嘗這垛子肉,配上蘿蔔條和大米飯可香了。」
楊玉生笑著點頭:「誒!」
徐老蔫倒著酒,說道:「今個挺勤快啊。」
「爸,瞅你說的,我哪天不勤快?我二叔幹啥去了。」
「回家接酒去了。」
「咋,三叔也要整點勁酒啊?」
楊玉生說:「我整啥,你立國大哥想整點,他是從小喝藥酒長大的,否則能有這體格子啊?」
「哈哈……」
片刻之後,王二利端著搪瓷缸進屋,坐在楊立國旁邊,兩人交流著喝勁酒的經驗。
隨著一道道菜端上桌,徐寧、徐龍和關磊、李福強等人也都入了座,眾人稍微等了會,待劉麗珍和韓鳳嬌等人擱外屋地洗完手,一個個進屋上了炕,才正式動筷。
「給幾個崽子都整好了?」徐老蔫問道。
劉麗珍坐在炕沿說道:「他們都吃上了。咋沒給三哥倒酒啊?」
楊玉生說:「我先墊巴墊巴,待會再跟他們喝。」
「三哥先吃菜,酒不是啥好東西,往後儘量別碰了……」劉大明說道。
徐老蔫說道:「你彪啊?咋說話呢。」
「誒呀,你咋不問我為啥呢。」
徐寧挺給面,問:「老舅,這是為啥啊。」
「誰敢跟三哥喝啊,我尋思勸勸他今個少喝點,再給我喝到桌子底下,等回家你舅麼不得撓我啊?」
「哈哈哈……」
劉大明講了個比較生硬的笑話,將屋內氣氛掀了起來。
隨即,一眾人邊吃菜邊嘮嗑,雖說徐老蔫等人杯中有酒,但沒人提第一杯酒,最後還是楊玉生提起了杯。
「誒呀,三哥,咱慢慢喝,可別一口悶啊。」徐老蔫被他氣勢嚇得不輕。
「哈哈,瞅給你嚇的,我瞅你們也不張羅喝啊,我提一杯,咱都隨意點,今個主要是嘮嗑,我挺樂意聽你們嘮嗑的,來,走一個。」
「那行,來吧,咱都舉杯。」
酒進腹中,眾人才徹底打開,剛才為啥繃著呢?就怕擱楊玉生跟前丟人,昨個一屋人都沒喝過他的畫面是歷歷在目啊。
今個晌午的菜系屬於老徐家的家常菜,因為全是老徐家平常吃的菜,有山雞蘑菇燉粉條、酸菜燉大棒骨、白菜心拌粉條、豆角土豆乾燉鹿排骨……攏共十二道菜。
沒招,老徐家就這條件,想要整出新菜得等到夏秋。
老媽講話了,這一冬都沒吃著多少新鮮菜,等開春必須在後園多種點豆角、黃瓜、洋柿子等解解饞。
孩子們擱西屋吃飽喝足後,由王彪領著進到東屋,和楊玉生、徐老蔫等人打聲招呼就跑出去玩了。
這頓酒喝到天色發黑才結束,徐老蔫、王二利和楊立國等人都沒喝多少,每個人喝了約莫六七兩。
而楊玉生只喝了兩杯,他主要是聽著徐老蔫等人嘮嗑,舉杯的次數一巴掌就能數得過來。
在劉麗珍等人往下撤桌子的時候,徐寧起身說道:「三叔,咱倆去趟屯部啊。」
「行!老弟,你們嘮吧,我待會就回來。」
「好嘞,等著你回來喝茶嗷。」
隨即,徐寧和楊玉生出門直奔屯部而去。
屯部的房門燈亮著,屋內沒有人,杜守財應該是回家吃飯去了。
徐寧輕車熟路進屋找到燈繩,往下一拽屋裡就亮起了燈。
「正好沒人,三叔,電話擱桌上呢,你打吧,我出去轉轉……」
楊玉生瞅著他的機靈樣,拽著他胳膊笑道:「又不是啥見不得人的話,擱屋裡待著吧。」
「那行,我偷摸聽聽。」徐寧咧嘴說道。
楊玉生走到桌前拿起電話,撥了個號碼然後轉接到市里,等了一會才接通。
「小馬?我楊玉生,恩,你正月十六早晨來慶安屯,擱慶安屯西口等著就行……八點多鐘,對!恩,那就這麼地。」
說罷,楊玉生將電話撂了,轉頭笑眯眯的瞅著徐寧,「聽出啥玩應沒?」
「啥都沒聽著啊。」徐寧故意裝著。
「哈哈……」
這時,杜守財從當院急忙奔進屋,推開門瞅見是徐寧才放心。
「誒我艹,嚇我一跳。」
徐寧笑呵呵起身,道:「大爺,咋沒鎖門呢。」
「我尋思回家吃口飯,誰能想到你來了啊,這位是……」
隨即,徐寧將兩人相互介紹一下,楊玉生和杜守財年齡差不多,但楊玉生比杜守財大幾個月。
「三哥,啥前兒過來的啊?」
楊玉生笑說:「昨個早晨剛到。」
「過來瞅瞅強子啊?」
「嗯吶,這孩子頭些年挺不讓人省心,聽說他改好了,我就尋思過來瞅瞅。」
「啊,強子這段時間整得挺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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