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陸誠吃過早飯,早早的便騎上車出了門。
田海民開著拖拉機帶著孫少安,已經在村口等候,見陸誠還騎著車過來,孫少安還有些不解:「我們這開著拖拉機呢,你還騎什麼自行車?」
「要是今天事情不太順利的話,等到快晚上的時候,我就騎著車趕回村里,安撫一下村里人,免得到時候村里人衝動,去豁了壩。」
「也好,這樣更穩。陸誠,我發現你這個走一步看三步的本事,還真是了不得。」
將自行車抬上拖拉機的車斗里,陸誠和孫少安坐著拖拉機,率先來到了上游的第一個村莊,罐子村。
中間拖拉機還出了一點故障,田海民修了好一會兒,才把拖拉機修好。
等到了罐子村村外,正好看到罐子村男女老少都在村外運水。
陸誠和孫少安跳下車子,田海民隨手從車裡拿下一個鋤頭,遞給孫少安:「帶上傢伙,免得打起來吃了虧。」
陸誠拍了拍田海民:「行了,我們是來談判的,又不是來打架的。再說了,真要打起來,我們仨人對上人家一個村子,別說手裡拿個鋤頭,就算是拿上關二爺的大刀,也不頂用啊。」
田海民悻悻的把鋤頭重新丟回車上,這才跟著孫少安和陸誠朝著人群中走去。
陸誠和孫少安都是十里八鄉的名人,罐子村的村民們自然都認識他們,見到他們還主動打聲招呼。
陸誠三人沿著人群往前走,還沒走出幾步,就看到了孫少安的姐夫王滿銀,王滿銀正是罐子村的村民。
「少安,你們來這干甚?」
孫少安隨口回了一句:「我們找你們王支書,讓他放水。」
王滿銀連忙上前拉住孫少安:「少安,你不要命了?我們王支書可是說了,不管是誰來讓放水,都只管打出去。」
孫少安沒有理會王滿銀,看到前面的王支書,便主動走了上去:「王支書,聊兩句?」
王支書一見到孫少安幾人,就知道他們的目的,不太想搭理他們:「沒看我們正忙著幹活呢。」
陸誠抽出一支煙,遞了上去:「王支書,就算是在忙,這抽根煙的空總是有的吧?」
見是陸誠遞的煙,王支書當然要給面子,放下肩膀上的扁擔,接過了煙。
隨著陸誠的名聲傳開,現在附近幾個村子的村民,都不去石圪節公社看病了,大小毛病都來雙水村陸誠的診所。
尤其是最近這半年來,陸誠的醫術水平提升到了三級,又擅長中醫,治好了許多縣醫院都治不好的疑難雜症。
畢竟放眼整個原西縣,在中醫水平上還真沒幾個能和陸誠相比的。
很多西醫治不好的疑難雜症,在中醫上都有應對的方案。
如今,陸誠「神醫」的名頭已經開始在石圪節公社傳開了。
幾人走到一旁的路邊上,蹲了下來。
孫少安開口道:「王支書,我們這次來的目的,想必你也知道。咱不說其他,去年你們罐子村缺化肥的時候,那是我們雙水村給你們送來了一些,這事兒你沒忘吧?」
王支書不說話,抽了口煙。
陸誠卻是開口了:「王支書,我們雙水村和你們罐子村相鄰,你們村有姑娘嫁到了我們村,我們村也有姑娘嫁到了你們這兒。這關係就不用多說了。
現在旱成這樣,我們雙水村地里的莊稼已經撐不了幾天了。村裡的水井水也不多了。再這樣下去,今年的莊稼絕收,我們雙水村年底可是要餓死不少人的。你們難道就真忍心看著我們這樣?」
王支書嘆了口氣:「那還能怎麼樣?上游的都把水堵住了,流到我們罐子村的水也不多。我們要是把水分給了你們,我們地里的莊稼也要旱死。」
孫少安還要說什麼,陸誠卻是接著說道:「情況我們當然知道,也知道這事兒很為難。王支書,你看這樣行不行,我們去上游的石圪節村,讓他們也開壩放水,只要水能流到你們罐子村,你們也給我們放水,怎麼樣?」
「這…」王支書稍作遲疑,便點頭道:「只要上面願意放水,我們也可以給你們放水。」
「這可說好了,王支書,你可不能反悔。要是上游放了水,到了你們這兒,你們卻不放水。我們雙水村逼急了,可是什麼事都幹得出來的。」
「行!我這就和大家商量商量。」
王支書也很果斷,當即站在路上拍了拍手,把所有的村民匯集過來,把剛才的情況講了一遍。
這些村民們原本還不願意,但聽說幾人願意去說服上游的村子放水,倒是也鬆了口。
隨後,陸誠三人又馬不停蹄的趕往上游的石圪節村。
原劇中,還是錘王拿幾塊土磚拍了自己腦門兒,拍的頭破血流,鎮住了罐子村的村民,才讓他們答應放水。甚至,臨走前孫少安還硬生生撂倒了他們的牛,展現了一下錘王的實力。
如今,憑藉著陸誠的面子,倒是順利了很多,孫少安的腦門得以倖免。
等孫少安三人到達石圪節村的時候,石圪節村的人早就得到了消息,一個村子的青壯都等在那兒。
見到三人到來,有不少人已經認出了孫少安。
這石圪節村緊挨著石圪節公社,公社也是因此得名。
相比於其他村子,石圪節村的村民生病了會直接去公社衛生所,對陸誠這個神醫認識的要少一些。
當然,少並不是沒有,也有一些被陸誠治癒過疑難雜症的村民,認出了陸誠,給身邊人介紹。
孫少安和陸誠剛跳下車,就被石圪節的民兵圍住了。
陸誠連忙對開拖拉機的田海民喊了一聲:「別急,就在這兒等著,哪兒也別去。」
原劇中,田海民見孫少安被人扣下,亂了陣腳,開著拖拉機跑回雙水村去通知情況,也引起了雙水村的騷亂。
田海民倒也聽話,把拖拉機開到路邊,熄了火。
孫少安和陸誠被民兵們包圍著進了屋,一個留著小平頭的中年漢子站了出來:「聽說你們雙水村出了兩個能人,孫少安和陸誠,以前沒機會見,今天算是見到了。來,我先敬你們一碗酒。」
桌子上擺好了幾個白瓷大碗,每個碗裡都倒了大半碗酒,一旁還有幾瓶最便宜的高粱酒。
孫少安並沒有喝酒,坐著開口道:「我要見你們趙志高趙書記。」
那中年漢子開口道:「我們趙書記去公社開會去了,我是趙志遠,趙志高的兄弟。」
「既然趙書記不在,我們就在這等著。你們也知道,我們來是為了水的事兒。」
「酒水酒水,要想談水,那就先喝酒。」
陸誠站起身來:「只要你們放水,這酒,我喝,多少我都喝。」
孫少安連忙站了起來:「陸誠,還是我來吧。」
陸誠卻是攔住了孫少安:「咱們都是黃土高原上的漢子,一個唾沫一個釘。酒可以喝,但話要先說好。只要我們喝了酒,水就要放。」
「你是雙水村那個名頭不小的神醫吧?放水也不是不行,但這桌子上的酒……」
陸誠上前一步,捧起酒碗:「這第一碗酒,我代表雙水村的田福堂支書,敬你們石圪節村的趙志高支書。」
說罷,陸誠端起酒碗,大口大口的飲下。
當然,除了頭兩口酒進了肚子裡,其餘的酒都進了儲物空間。
放下酒碗之後,陸誠又端起了第二碗酒:「這第二碗酒,我代表雙水村273戶,1085口人,敬你們石圪節村的全體村民。」
說罷,陸誠又毫不猶豫的喝下了第二碗酒。
緊接著,第三碗酒也到了手中:「第三碗酒,我代表雙水村土地里即將旱死的莊稼,敬你們!」
三碗酒下了肚,對面的趙志遠已經有些被鎮住了,但還是揮了揮手:「還不給人家滿上。」
陸誠也是來者不拒,就要端起第4碗酒,外面卻是擠進來一個中年漢子。
屋裡人見到此人,都連忙打招呼:「支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