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133:滂臭的老狐狸

  第132章 132:滂臭的老狐狸

  次日清晨。

  太陽之神蘇爾將屬於阿斯加德的第一縷陽光送進每一個宿醉不醒的阿斯加德人溫暖的房屋之中,或是在親人的催促下,又或是自然睡醒,每一個阿斯加德人在洗漱過後,全都換上最正式的那套服裝,不約而同地前往阿斯加德群山之外那一片連通宇宙的大海。

  如果說昨夜的狂歡是阿斯加德人慶祝勝利的方式,那麼今天的集會就是他們對已逝亡者的悼念。

  在初升朝陽的照耀下,阿斯加德人們三五成群聚在一起,他們將逝者的名字寫在紙船上,並用早就準備好的筆在船上寫上自己最真摯的祝福……等這隻紙船在所有人的手上傳遞過一圈之後,其上已經滿是密密麻麻的溫暖字句。

  這一行行的字跡有的娟秀清麗,有的遒勁有力,但更多的,還是歪七扭八和猙獰醜陋。

  在所有人都停下筆之後,眾人將寫滿字跡的紙船輕輕地放在了風平浪靜的海面上,他們紛紛閉上眼睛,將雙手合十放在眉心之上,低下頭嘴裡合唱起悠遠祥和的送別之歌。

  這歌聲中蘊藏著神奇的力量,海邊的空氣被跳動的音節撥動,形成一股穩定而平和的微風,在這道微風的吹拂下,所有停泊在海面上的紙船開始向前緩緩漂動,朝著遠處的海之盡頭遠去。

  在阿斯加德中,除了英勇戰死之人能夠進入英靈殿之外,想要進入這個阿斯加德人眼中的神聖之地還有第二種方法:那就是在此刻正在舉行的送別哀悼大會上,讓那艘帶著自己名字和家人和朋友祝福的紙船一直飄蕩到無盡之海的盡頭。

  相傳,阿斯加德人此刻所吟唱的歌曲中有著分別善惡是非的力量,凡是在生前做過一些對同胞有害,對阿斯加德不利之事的傢伙們,寫著他們名字的紙船就會被民意所召喚出來的微風吹翻入海。

  但人非聖賢,孰能無過。

  沒有人能確保自己這一輩子從未做過任何錯事,但也沒人願意讓自己死去的靈魂不得安眠,在某些神密存在的告知下,人們得知了「只要將最誠摯的祝福寫在紙船上,就能護佑紙船安穩渡海」的神奇方法。

  這也就是為什麼人們會在一艘艘紙船上寫字留言的原因。

  整個送別之歌的吟唱持續的時間很長,儘管每個人都在儀式進行前被告知過期間不許睜眼觀望,但幾乎每個阿斯加德人在還是幼崽的時候都會趁著大人不注意的時候悄咪咪地睜開眼睛。

  在孩童們天真的視角中,現在進行的不是一個個亡者通往英靈殿前必經的考驗,而是一幅充滿了詩情畫意的美麗風景:無數小船在微風的吹拂下晃晃悠悠地飄向遠方,他們有的原地打轉,有的勇往直前,有的乘風破浪,有的直接沉入水底……

  在海岸變的一道懸崖上,尤里抱著懷裡的凡納克斯,和那群孩童一起,靜靜地欣賞著此刻的寧靜畫面。

  被操勞了一夜後身心舒暢的凡納克斯乖巧地縮在尤里的懷裡,時不時對著海面上的紙船指指點點,把嘴巴貼到尤里耳邊悄咪咪地說著一些不太適合被下面的阿斯加德人們聽到的悄悄話。

  在最後一縷月光徹底消失的同一時間,海面上終於再也看不到一艘紙船。

  它們有的載著主人的靈魂,載著主人親人朋友對主人的祝福成功抵達海之盡頭,也有的和自己主人的靈魂一起,被輕柔但同樣冷酷無情的民意之風吹翻沉入海底。

  悠遠的吟唱聲漸漸消失,一個個阿斯加德人放下合十的雙手,在和附近相熟的朋友們相互告別後一個個離開了海岸。

  在回去的路上,領著孩子一同參加儀式的大人們會在經過無人之處時忽然俯下身來,貼在自家孩子的耳邊輕聲詢問:「快和我說說,我的好孩子,誰誰誰的紙船最後結果是怎樣的?」

  被問到這種問題的孩子們一般會有兩種答案:一種是如實相告,然後在滿足了家長們的好奇心後,因暴露自己在送別會上不聽話睜眼的事實後被訓斥教育;第二種則是搖頭說不知道,無論是真的乖乖聽話沒有睜眼,還是耍了小聰明撒了個謊,對於這些沒能滿足自己好奇心的「工具人」,等待他們的是和第一種情況一樣的,因莫須有罪名而被迫接受的,來自長輩的教訓。

  對於實力強大且背景深厚的尤里,神王奧丁顯然不會放任他在自己的國土內到處亂竄,還沒等兩人在這處海邊懸崖待煩,就有一小隊身著金甲,手持長槍的神殿侍衛策馬來到了兩人身邊:「尊敬的監護者,王請你們前往神殿。」

  尤里和凡納克斯對視一眼,扭頭看著為首的侍衛長開口問道:「有說是為了什麼事情嗎?」

  「王就猜到您會這麼問。」

  侍衛長笑呵呵地招呼手下牽來兩匹膘肥體重的天馬,親自將它們的韁繩交到了尤里和凡納克斯的手中:「放心吧,我尊貴的客人們,王說了,這次邀請您前往神殿,是為了對之前你對阿斯加德所作的一切給予回報。」

  「另外,你大可不必對阿斯加德抱有疑慮或是戒心,王說了,您和您的同胞將永遠是阿斯加德最忠誠的朋友和夥伴,王的命令就是我們哪怕用生命也要踐行的信條,所以您請放心,在阿斯加德,沒有人會與您為難的!」

  尤里朝侍衛長點了點頭,腳尖輕踏地面,直接飛身上馬。

  察覺到自己身上多了些東西,胯下的這匹天馬只是打了個響鼻之後就不再有任何異動,那邊的凡納克斯也是一樣,好奇心爆棚的傻鳥時不時就要挑撥一下天馬背上的小翅膀,但即使是這樣,那匹天馬也是逆來順受,絲毫不做抵抗。

  「有心了。」

  尤里對侍衛長比了個宇宙通用手勢——大拇指,能找到這樣兩匹溫順乖巧的天馬,顯然是對方擔心自己二人因初次騎行會有所不適應,不過這也從側面表現出來穩定了實力後的奧丁真的對自己沒有惡意。

  不然的話,能一路當上侍衛長的傢伙,能看不出來自己朝夕相處日夜侍奉的君王隱藏在深處的臉色和心思嗎?

  幾人騎著天馬,在「的不得不得」的馬蹄聲中不急不緩地穿行在阿斯加德的街道上,侍衛長是個很健談的人,他會和遇到的每一個對他熱情打招呼的路人予以回應,也會在回應之後驅馬來到尤里身邊,知無不盡地向他介紹著沿途中所看到的一切……

  在輕鬆愉快的氛圍中,一行人沿著不斷蜿蜒向上攀升的道路前行了大概半個多小時後,終於抵達了阿斯加德神殿所在的位置。

  和封建制的舊中國社會不同,阿斯加德雖然有王室和貧民之分,但這裡的王用不著每天都要勤勤懇懇地上早朝、批奏摺,阿斯加德中凡地位高著必定是為神明,神格早已賦予他們不得不履行的職責和義務。

  所以作為阿斯加德的眾神之王,奧丁只需要在有某些特殊需要的時候單獨召見某一些能滿足他特殊需求的神袛便可,像是那些浩浩蕩蕩的眾神來朝的畫面,只有在王位更迭或是阿斯加德遭逢千年不遇的大事之時才有可能出現。

  眾人在神殿前下馬,隨後各個侍衛再次回到他們的崗位之中,只留下侍衛長一個人,帶著尤里和凡納克斯走進金碧輝煌、高大巍峨、莊嚴肅穆但同時又空空蕩蕩的阿斯加德神殿。

  踏入神殿的後,尤里最先感受到的就是這裡幾乎填滿了整個建築的魔法和陣術,無數繁雜玄奧的紋路密密麻麻地纏繞在肉眼可見或是不可見的每一寸建築之上,它們無時無刻不在從阿斯加德的能量之源中汲取著維持自己運轉的能量,以對那個端坐在王座上的神王的每一個命令作出最快的反應。

  「轟隆隆……」

  地動山搖的轟鳴聲從寬敞的神殿正前方響起。

  尤里抬眼望去,只見神王奧丁那高高在上的王座竟然一寸一寸地降低,最終落在了和地面平齊的位置。

  「監護者,讓您見笑了。」

  王座上的奧丁顯然也沒有想到這個過程中造成的動靜會這麼大,他頗為尷尬地笑了笑,衝著尤里開口解釋道:「當阿斯加德神殿迎來真正的貴客之時,神王會主動降低自己的座位高度以示尊敬,但你是知道的,在這片宇宙中,能讓阿斯加德之王如此作為的人,除了您之外實在是太少太少了……」

  「這是我的榮幸,奧丁陛下。」

  尤里走到離神王奧丁還有二十步的位置停下,這個距離既不會給談話的雙方產生什麼壓力,也不會出現聽不清對方說話的鬧劇,在和分立奧丁身後的神後弗麗嘉和雷神索爾分別點頭示意後,他直接坐在了一張從地面上悄然升起的黃金大椅上。

  凡納克斯左看看又看看,正準備開口問問自己為什麼沒有椅子坐的時候,卻被尤里一個180度回首瞪眼給定在了原地。

  阿斯加德還是典型的父系社會,在關於死亡之神海拉的種種故事逐漸消失於人們的記憶之中後,阿斯加德的女人便很少再有掌握家政大權的存在了,在丈夫於同等地位的男人坐在椅子上交談的時候,他們各自的女人一般都會老老實實地站在各自丈夫的身後。

  入鄉隨俗,尤里回過頭對著奧丁燦爛一笑,跳過寒暄直接切入正題:「尊敬的奧丁陛下,您今天請我來到這裡,究竟是為了些什麼呢?」

  奧丁哈哈一笑,也不再開口去說那些無用的廢話,他揮揮手,一旁的雷神雙手端著一個蓋著大紅鑲金遮布的托盤走上前來,隔著老遠,尤里就能感受到其中蘊含的刺骨寒意。

  「尊敬的監察者,您對阿斯加德的所作所為影響深遠,意義重大,對於向你這樣的強者,阿斯加德沒有什麼可以拿的出手的東西,索爾拿著的是約姆海頓冰霜一族的神器——寒冰之匣,略微心意,聊表謝意,還請您,千萬不要嫌棄。」

  奧丁笑眯眯地看著接過托盤的尤里,樣子像極了那森林裡奸計得逞後的滂臭老狐狸。

  寒冰之匣本就是他從約姆海頓搶來的東西,雖然當時確實付出了較為慘重的代價,比如瞎掉了一隻眼睛和損失了大量士兵,但一隻眼睛的視力對於奧丁這樣的強者來說,本就是可有可無的存在,而那些英勇戰死的將士,在從那之後的幾千年裡,誕生了不知道多少批……

  而作為寒冰之匣的上一任使用者來說,這本就是直接由尤里親手擊潰的手下敗將,按照索爾在地球上所說的阿斯加德的規矩來算的話,這應該本就是屬於尤里的戰利品。

  當初沒有直接取走放在馬頭上的寒冰之匣,單純是尤里出於還要喝阿斯加德交好的角度出發,不想再身後有著數萬阿斯加德人注視的情況下,給他們留一個不是很優雅的吃相。

  他本以為奧丁這老傢伙會想他表面上顯露出來的那樣對自己誠實一些,但萬萬沒想到呀!

  這老東西他吃干抹淨,拍拍屁股就不認人了呀!

  見尤里只是靜靜地端詳著托盤中的寒冰之匣沉默不語,奧丁也知道對方心裡現在正在想這些什麼,他當然明白自己今天的表現確實是有失神王之相,但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對於自己的身體狀況,他心裡十分有數,在面對尤里這樣一個暫時來說還算是盟友的強大不亞於自己的存在時,他既不能表現的過於強橫,也不能表現的太過謙卑。

  太過強橫,有可能引起對方的不滿,如果真有哪一天自己不在了,這就是足以滅國的隱患;太過謙卑,則可能激發對方心中的貪婪,雖然就算尤里暴起翻臉他也有信心能將其擋下,但也只是擋下而已了。

  思前想後,覺得自己確實是拿的有些少了的奧丁再次開口道:「尊敬的監察者,我知道這份禮物可能不和您的心意,這樣好了,我在此承諾,你可以現在開口,帶走我阿斯加德中任意一件物品!」

  「我說話算話,決不食言!」

  尤里盯著奧丁僅剩的一隻眼睛看了片刻,這老傢伙是真的不能和他客氣呀,只要你敢客氣,他就敢當真!

  在心中思慮片刻後,他很快有了選擇:

  「我要,」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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