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131:洛基跳橋
同一時刻,沉眠之地內除了正在沉眠的神王奧丁以外,所有人的目光都駭然地注視著那個皮膚墨綠,面生六目,背後還張牙舞爪著無數根髮絲一樣的墨綠色觸鬚的肌肉怪物。
在他們的視線中,那股足以冰凍時間的恐怖寒流在靠近尤里變異族真身的一瞬間,就被他身後的觸手在一瞬間吞噬殆盡,但這股寒流實在是太過強大,僅僅過了幾個瞬間,尤里背後的傳輸管就有幾根發出了不堪重負的提醒。
為此,尤里只好在收回背後傳輸管的一瞬間,用體內的空間之力打開了一道湛藍色的傳送門,在滿是寒氣氤氳的房間裡,眾人依稀可以看到,在傳送門的那頭,正是阿斯加德的至強武器——彩虹橋!
「尤里!停下!」
「你在幹什麼!」
索爾和海姆達爾同時大喊出聲,他們一人個手持黃金大劍,另一個掌握雷神之錘,紛紛朝著尤里急沖而來:彩虹橋是對整個阿斯加德來說都無比重要的戰略性武器,無論尤里此舉究竟是善意還是惡意,無論他究竟是出於什麼樣的考慮,他們都不可能坐視不管。
但就在他們即將接近尤里的時候,卻發現在前行的道路上,忽然多出了一個漂亮的不像話的絕美女人,一股無形的力量像是一面牆一樣朝二人覆壓而來,弗麗嘉只看見兩人像是撞上了某種彈性極佳的屏障一樣,各自拎著自己的武器雙雙倒飛出去。
「首領辦事!閒人免近!」
清厲的聲音從凡納克斯的嘴巴里傳出,而一直到現在為止,始終將注意力放在尤里身上的索爾和海姆達爾才真正正視起這個之前被他們認為是尤里的花瓶的女人。
「我對尤里絕對沒有任何惡意。」
雷神索爾攤了攤手又指了指尤里道:「但前提是他必須停下此刻正在做的事情!」
就在幾人說話間,外面的寒冰之力已經悄然消失,在海姆達爾正準備第二次拔劍斬來之前,尤里關閉了那扇通往彩虹橋中樞的空間之門,在最後的一剎那,索爾和海姆達爾看的清清楚楚:彩虹橋的中樞已然被一層厚厚的堅冰完全覆蓋!
「聽著,尤里。」
索爾看著皮膚逐漸褪色,再次變回人類模樣的尤里勸告道:「對於剛才的行為,你最好能有個說得過去的理由,不然的話,你恐怕會收穫一個名叫阿斯加德的強大敵人!」
「他不會。」
蒼老而威嚴的聲音從黃金大床上響起,索爾還沒反應過來,就看見自己的母親身後弗麗嘉捂著嘴快步朝自己的身後走去,順著母親的身影向後看去,只見神王奧丁不知什麼時候竟然已經甦醒了過來!
奧丁接住弗麗嘉攙扶著自己的手,蒼老的身軀在體內龐大能量的沖刷下已經不堪重負,他小心翼翼地走下大床,略過一臉欣喜的親兒子索爾和忠心耿耿的守橋人海姆達爾,徑直來到了尤里的面前。
「您將永遠是阿斯加德的朋友。」
在眾人下巴都要驚掉了的目光中,奧丁朝尤里行了一個極為莊重的阿斯加德古法大禮:「尊敬的多元宇宙與無盡維度監察者先生,感謝您為了九界的和平與安定所做出的的今天這一切,小子眼界不夠,見識尚淺,請您千萬不要見怪。」
「您言重了,奧丁陛下。」
野獸出身的尤里沒有什麼古法大禮,梅林智慧里的那些繁瑣禮儀他也是看了就不想再看第二遍,所以他只是對著奧丁微微扶胸鞠躬,這就是他在卡瑪泰姬學到的,能做出的最高等級的禮儀了。
弗麗嘉在奧丁身側悄咪咪地打量著尤里,心裡想著自己有沒有哪個女兒還待字閨中;索爾站在奧丁另一側,呆愣愣地看著和自己偉大的父王平起平坐談笑風生的尤里不知所措;海姆達爾則忠實的守護在奧丁身後,時不時看向尤里,心裡暗自搜索「多元宇宙與無盡維度監護者」這個冗長名號的來歷。
唯一一個心態沒有太大變化的,只有站在尤里身後,全無剛才冷厲風範的傻鳥凡納克斯,她看看尤里,又看看莫名莊重的阿斯加德一眾人,悄咪咪地後退幾步,用手指好奇地點了點被堅冰覆蓋的金色牆壁。
「嗷!」
猛地收回手的凡納克斯直接無視了所有被她吸引了注意力的阿斯加德人,她可憐兮兮地跑到尤里身邊,伸出一根被寒冰之氣凍的微微發白的手指委屈道:「好涼!」
尤里抓住她的手指輕輕一搓,精純的生命能量瞬間將其恢復原樣,和神王奧丁相視一笑過後,兩人正式結束商業互吹,開始討論起現在的正事。
「奧丁陛下,洛基現在已經抵達彩虹橋了吧?」
「尊敬的監護者,事實確實如此,那我們這就動身前往吧。」
尤里點點頭,話不多說揮手打開了一道傳送門。
……
同一時間,已經有些癲狂的洛基騎著從馬廄中搶來的天馬,在一路馬不停蹄的飛奔之中終於抵達了彩虹橋之上。
他的猙獰鹿角頭盔在一路的顛簸中早就不知道掉到了哪裡,一身墨綠色的長袍也變得褶皺,凌亂,對於在平日裡極為注重個人形象的洛基來說,這本應是他無法忍受的狀態,但在此時此刻,他已經完全顧及不了這麼多了。
天馬有靈。
在被告知目的地後就能自覺主動地帶著騎手前往,所以一路上洛基很少目視前方,因為索爾的回歸和冰霜巨魔的降臨,現在的阿斯加德人盡皆兵,交錯縱橫的街道是幾乎全是戰士們設下的關卡
對於他這個橫衝直撞的長著現任阿斯加德之王的臉的傢伙,更多人的選擇是相信這是一個擁有某種變形魔法的敵人,正頂著自家王上的身份企圖逃跑。
洛基施展幻術和魔法,擺脫了一波又一波的追兵,此刻,他終於踏在了彩虹橋上,而勝利,也就在眼前!
洛基最後一次對後面的追兵設下驅逐魔法後,一個漂亮的翻身抓住了胯下天馬的韁繩,就當他準備大喝一聲策馬奔騰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卻驟然凝固了成黑色——那個曾經金光閃閃的彩虹橋中樞,此刻依然變成了一個冰藍色的碩大冰疙瘩!
「這踏馬是誰幹的!」
洛基坐在馬背上無能狂怒,在這一路上,他本可以使用寒冰之匣輕輕鬆鬆地將所有追擊而來的阿斯加德人冰封凍死,但他沒有,因為在他的心裡,自己始終是一個阿斯加德人,而阿斯加德人,是不會互相殘殺的。
嫉妒和羨慕促成了他想要和哥哥索爾爭奪王位,但他這麼做的真正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讓父親奧丁、木器弗麗嘉還有無數看著自己長大的阿斯加德子民們承認:他並不比自己的哥哥索爾差什麼。
就在他撿漏登上王位之後,還沒來得及欣喜,就被父親奧丁告知自己其實是一個撿來的野種,這讓洛基本就脆弱敏感的內心再次陷入瘋狂,前思後想,他策劃出了一個既能讓自己大獲民心,又能徹底擺脫身份問題的詭計:
那就是假裝背叛,勾引約姆海頓之王勞菲帶領手下前往奧丁的沉眠之地行刺殺之舉,而他則要在最關鍵的時刻站出來,救下父親殺掉勞菲,獲得天大的美名和無與倫比的功勞,再之後,他就要籠絡人心,鞏固王位,等計劃中的一切都完成之後,他就要以刺殺先王、入侵阿斯加德的名義,啟動彩虹橋,將苦寒之地約姆海頓連同自己見不得光的身世一起徹底摧毀……
一通歇斯底里後平靜下來的洛基勒馬回身,面帶不解的看著悄然出現在自己身後的一眾曾經的親人和夥伴:為首的是手持岡格尼爾,一臉痛心疾首的父親奧丁,左邊的是滿臉失望默默搖頭的母親弗麗嘉,右邊是垂手持錘,欲言又止的哥哥索爾,後邊是數不盡的,面色不一的阿斯加德人民。
「為什麼,為什麼我想要的一切都得不到,為什麼我想做的一切都要以失敗告終……」
洛基看著自己的父親:「你明明說過的,說我們兩個都有成王之資,你明明說過會對我們兩個一視同仁的!」
「洛基……」
索爾最終還是張開了口:「不要再說這些廢話了,快快下馬,請求父親的原諒吧。」
「他是不會原諒我的。」
洛基此話說完,又抱著僅存的一點希望看向面無表情的神王奧丁試探著問他道:「我說的對嗎,親愛的父親?」
奧丁深邃的眼睛中微微波動,他無視了妻子暗地裡的小動作,輕輕地吸了一口氣後用無比肯定的語氣承認道:「是的,你說的很對。」
「哈哈哈哈哈!」
洛基忽然神經質的仰天大小,就在同一時刻,他的雙手之間寒冰之匣再次突然出現,只一個瞬間,寬敞的彩虹橋之上驟然出現了一面厚達數米的高聳寒冰之牆!
奧丁皺起眉頭,將手中的岡格尼爾朝著寒冰之牆輕輕一捅,一道耀眼的凝實光束瞬間將冰牆轟成粉末。
在無數冰渣紛紛飄落中,眾人只能看到一匹被凍成雕塑的白馬和一個靜置在馬頭上的寒冰之匣,而那個本該身騎天馬手持冰匣的詭計於魔法之神洛基,卻在眾目睽睽之下消失不見了!
「他在那裡!」
眾人順著海姆達爾的手指看去,只見被寒冰完全籠罩的彩虹橋中樞上,藍皮紅眼的洛基正在一臉笑意地朝著眾人揮手致意。
就在其他人還在疑惑洛基為什麼要逃到彩虹橋中樞上面的時候,和弟弟相互之間最為了解的索爾卻早已明白了他接下來想要做的事情。
「洛基!不要!」
在雷神索爾掄動妙爾尼爾一飛沖天的同一時間,洛基薄薄的嘴唇微微張合,看著一眾終於反應過來並準備出手阻攔的阿斯加德人說出了他們能看見的最後一句話:「永別了,所有人……」
「轟!」
從天而降的雷神索爾重重地墜落在洛基剛才站著的地方,他一手抓著彩虹橋中樞那根尖尖的的大角,另一隻手朝著下面的無盡深淵探去,好像只要他這麼做了,就能抓著那個在空間亂流中下墜消失的調皮弟弟一樣。
神王奧丁悄無聲息地通過尤里打開的傳送門來到索爾身邊,他拄著手中的岡格尼爾,滑溜的冰面和陡峭的彩虹橋中樞外壁在他的腳下如同平地,看著空間亂流中再也不見身影的兒子洛基,他蒼老的臉龐上閃過一絲無法遮掩的悲傷和壓抑不住的疲累。
「索爾,回去吧。」
他拍了拍大兒子的肩甲,語氣中莫名有些輕鬆:「對於洛基來說,這也許是最體面的結局了……」
……
當晚。
在神王奧丁的組織下,戰勝了入侵而來的冰霜一族的阿斯加德人熱熱鬧鬧地聚集在一起舉行盛大的慶功晚宴,一些在危急關頭救下同胞的戰士們被嘉獎以榮譽,賞賜以寶物;一些第一次持劍斬殺敵人的阿斯加德少年們則被高高拋起,以慶祝成為一名真正的阿斯加德男子漢……
無數貌美如花的阿斯加德美女手持美酒,和於此戰中不慎負傷的英武勇士們舉杯共飲,無數力量還不足以拿起真正武器的小傢伙們則三五成群聚成一團,聽著因為喝高了而口無遮攔的醉漢們大吹特吹他們曾經的光輝歷史和屈指可數的輝煌戰績……
在人們看不到的地方,那位站在王位上邀請大家舉杯痛飲的神王奧丁在氣氛最為高昂的時候悄然離席;在人們看不到的地方,一整個下午不曾露面的神後弗麗嘉抱著二兒子洛基在前往彩虹橋路上遺失的鹿角頭盔失聲痛哭;在人們看不到的地方,那位曾經逢宴必入,入則必醉的大王子索爾正一個人待在弟弟的房間裡借酒澆愁……
每一場大戰過後,總有些人獲得勝利和榮耀,也總有些人收穫失敗和恥辱,有的人能從戰場上全身而退,也有的人只能馬革裹屍,在阿斯加德這個燈火通明觥籌交錯的夜晚,註定要有人歡喜有人哭。
而全程打醬油的尤里,則在檢查過奧丁親自為他準備的貴賓客房後,和同樣禁慾數月饑渴難耐的凡納克斯開始了激烈的對戰。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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