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自己腦子裡的這個聲音,隊長一點也不陌生,或者說是非常的熟悉。因為這就是他自己的聲音,就是他自己的心聲。
而這個聲音不斷地迴響在他的腦海里,一遍又一遍地告誡著他和巴基之間的種種。而這種循環往復式的複述,讓他一點一滴地回想起自己和巴基相交相識的事情。
那個時候還是二戰之前的時候,當時的他還只是一個瘦弱不堪,人人可欺的可憐蟲。從小到大,幾乎沒有幾個人正眼看過他。他生活的很憋屈,雖然空有一身理想和抱負,但是卻總是被人當做嘲諷的笑柄。而在這樣悲催的生命中,只有一個人在默默地支持著他,給予他鼓勵和安慰,讓他一路支撐了過來——那就是巴基。
別看現在隊長風光四射,冬兵跟在他後面簡直就是個跟班的形象。但是在最早的時候,他和巴基之前可是真正的雲泥之別。巴基是天上的雲,而他則是地下的臭泥巴。
那個時候的巴基英俊帥氣,身邊從來都是美女縈繞,風光備至。而他呢,矮小瘦弱、一身毛病,幾乎都沒有哪個女人願意正眼看他一下。可以說,他們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差距之大,幾乎不可能成為朋友。
但是世事就是那麼神奇,他們不僅成為了朋友,而且還成為了生死之交。在還沒有成為美國隊長之前,巴基就已經幫著瘦小的隊長打過不知道多少回架了。而成為了隊長之後,巴基更是和隊長赴湯蹈火,生死相托地幹了不知道多少回硬仗。
人們只看到了隊長的風光萬丈,卻是不知道,如果沒有巴基這樣的人和隊長共同奮鬥著,恐怕隊長根本就不會有今天。
所以換個角度說,沒有巴基就不會有隊長,隊長今天的一切,都是靠著巴基才得來的。人不能忘本,對於隊長來說更是如此。他不可能忘記巴基為他所付出的一切,尤其是在這個時候。
如果說巴基身為冬兵時所犯下的一切罪行是確鑿無疑的,那麼他身為巴基的摯友既然不能讓他從這些指控中抽身出來,也就只有選擇和他一起承擔這些了。
雖然這會讓不少人對他感到失望,甚至說可能讓他以往積累的名聲統統淪為泡影。但是對於隊長自己來說,這卻是他心甘情願的選擇。巴基為了他幾度出生入死,他為了巴基,難道還拋不開一些虛名嗎?
腦子裡想清楚了這一點,隊長心中的愧疚和罪惡感立刻就被沖洗地乾乾淨淨。這讓他臉色立刻就恢復了平靜,從外表上看,他又變成了那個文質彬彬的威爾森先生。而恰巧就是這個時候,他身邊的一個喇叭響起了這樣的聲音。
「所有法庭內部人員,請準備入場。審判即將開始。」
重複了兩遍,喇叭就沒有了聲音。而隊長則是深吸了一口氣,向著法庭就走了過去。他知道,最艱難的考驗馬上就要來臨了。
這是一個半公開的法庭。法庭的內部只有極少數的的閒雜人等。而這些閒雜人等還大多數是記者、以及和受害人家屬有親密關係的人。所以一眼看上去整個法庭的人的確是很多,但是實際上,大部分的人都是負責安全的軍人,以及全副武裝的智械。
這讓一進場的隊長立刻就感覺到了幾分棘手。因為靠著他一個人,還真的沒有辦法強行把冬兵給帶出去。不過還好,他本身就沒有打算採用這種莽撞的想法。
看到走進來的隊長,法庭上的大法官和周圍的幾個陪審點了點頭,然後就對著坐在一邊的托尼史塔克說道。
「總統先生,控訴方和他們的律師已經到齊了,你看,是不是應該把被告人帶上來了呢?」
「當然!」
點了點頭,托尼就對自己身邊的助理做了個手勢。而在得到了他的同意之後,七八個身形明顯龐大了不止一籌的智械裹狹著被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冬兵,直接就推開了法庭的大門,從大門外走了進來。
冬兵全身被鋼鐵一樣的鐐銬捆縛了起來,看得出來,在這種鐐銬的捆縛下,他一點反抗的能力都沒有。這一點,即便是他身上有一個機械的手臂也一樣。
而當他被帶進來了之後,他身邊的兩個智械立刻打開了他身上的束縛,然後一左一右地按住了他的肩膀,把他死死地按在了一張椅子上。同時,這兩個智械也開口對著上面的法官說道。
「法官閣下,被告人冬兵已經被帶到。您現在可以開庭對他進行審判了。」
還是第一次看到這種情形的法官明顯有些不太適應眼下的情況。不過在看到了一邊做著的托尼之後,他立刻就回過了神,露出了一副正襟危坐的神態。
「控訴方和被告方已經就位,現在我宣布,關於洛杉磯爆炸一事以及多起刻意謀殺案件的法庭審訊正式開始,現在,控訴方律師?你有什麼想要對法庭陳訴的嗎?」
主審法官的話語讓在場的所有記者都把視線集中到了被告人冬兵以及扮演著控訴方律師的隊長身上。他們代表著的幾乎是整個美國人的視線,而這種視線讓隊長感到了沉甸甸的壓力。
不過,抗壓能力極強的他並沒有露出什麼馬腳,而是按照真正的威爾森律師留下的資料,有條有理地敘述了起來。
「是的,法官大人。我現在想要代表洛杉磯爆炸案死亡的三百一十四名無辜者以及被刻意謀殺的十六人的家屬,對冬兵提起集體訴訟,控訴他謀殺,恐怖主義,以及******的罪行。」
「被告人,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這些都是大家知道的事情,所以也沒有什麼值得驚奇的。而按照步驟程序來走,法官接下來自然是向著坐在那裡的冬兵發出了提問。
沒有辯護律師,冬兵只能自己來進行反駁。而他顯然沒有任何反駁的意思,只是沉默地坐在那裡,以一種默認的方式承認了所有來自控訴方的指控。
這就讓上面的法官感覺事情變得簡單了起來。被告人不反駁,那麼事情其實就已經可以確定下來。而只要按著程序走下去,那麼事情很快就能得到終結。這對於提心弔膽的他來說可真是一件大好事。所以也顧不得什麼其他的繁瑣程序,法官直接就把事情推向了下一個階段。
「控訴方律師,請提交你的具體證據,來證明你控訴被告方的一切罪行。」
「是的,法官閣下。」隊長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繼續扮演著自己的角色。「關於被告人的罪行,很重要的一條是洛杉磯電視台的爆炸案,關於爆炸案的所有線索,警方以及fbi的專業人員已經提供出了具體的線索,所有的證據都證明了被告人就是執行了這一切的兇手。同時,根據以往遺留下來的資料和案情分析,在過去十年的時間裡,也有十六名重大謀殺案件和被告人有所關聯,這一點,被告人已經供認不諱。」
「現在,我所代表的十六名被害人家屬希望能口述證據,希望法庭允許。」
這都是安排好的事情,法庭自然也沒有理由拒絕。而隨著這些受害者家屬聲聲血淚的控訴,所有在觀看這場直播的人都露出了義憤填膺的神色。他們再度確認了冬兵所犯下的一切,並且也因此變得更加群情激奮了起來。
這就是托尼想要看到的情況,他一再地鋪墊,就是想要讓所有美國人認識到冬兵所犯下的罪惡,並且讓他們因為這種罪行而衍生出無窮的怒火。在法庭開庭之前,這些怒火就只能積蓄在這些人的心中,像是一個不斷積蓄著力量的火山一樣。而法庭的審理就跟一顆炸彈一樣,它將直接炸開這個火山最後的封口,讓人民的怒火直接發泄出來。
這個時候,作為目標的冬兵自然是會被人民的怒火燒成灰燼。而任何敢於在這個時候包庇冬兵,和他沆瀣一氣的傢伙,也就將感受到這種不可抗拒的力量。
這是明謀,光明正大的謀略。除非隊長他們能看著冬兵在這種審判之下,背負著無窮的罪名被依法擊斃。否則他們就只能站出來,承受所謂的人民的怒火。這是托尼恨到了極致所布置下的計劃,而面對這個計劃,哪怕就是看出來了其中的布局,隊長和復仇者也沒有任何破解的方法。
他們只能做出選擇,而在法庭審理過程的最後階段,也就是他們做出選擇的最後機會。當法官聽完了控訴方提供的所有證據之後,他象徵性地詢問了一些陪審團及相關人員的意見,然後就拿起了自己面前的文件,下達了最後審判的通知。
「冬兵,現在我代表美利堅聯邦政府以及憲法,對你作出以下審判,你的謀殺罪名、恐怖主義行為,以及******罪名統統成立。而根據聯邦政府對於憲法的最新修改,你將被判處死刑。不得修改,不得延緩,即刻實行。對此,雙方還有什麼意見嗎?」
雙方自然不可能有什麼意見,那麼法官自然也就接著說道。
「那麼,雙方可以在文件上簽字了,威爾森律師,麻煩你代表一下控訴方簽署一下這份文件。」
「當然,我很樂意。」點了點頭,隊長立刻向著法官走了過去。而這個時候,一直在旁觀的托尼卻是突然站了起來,對著隊長發起話來。
「等一等,現在還不是說結束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