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達的話讓剩下的人心裡頓時一提,而仗著自己身居高出的地利,獵鷹立刻就把自己看到的更加詳細的內容匯報了出來。
「沒錯,是押運車。該死的,好多的智械。史塔克這個混蛋居然還出動了軍方,我看到不少軍用車輛和放空武器。」
這麼說著的時候,獵鷹已經是一臉的怨氣。要知道,他可是真正的肉體凡胎,之所以能成為超級英雄,主要還是因為他那可以和鳥類溝通的能力以及一雙可以飛翔的機械羽翼。這種能力很好用,但是卻無力對抗那些精準的防空武器。只要被命中了,以他的小身板來說絕對是死路一條。所以,他會這麼幽怨也是一件可以理解的事情了。
不過他剛這麼說完,快銀就笑著插了進來。
「別擔心,夥計。你不會看到一顆向你發射的子彈的。我保證,等到我們開始行動的時候,這些大兵們一定在到處找他們槍上的零件,還有其他的一些什麼東西。」
也就是仗著自己的能力,快銀才敢說出這樣的話來。而就在他這麼說完了之後,旺達立刻制止了他。
「別把事情想得太容易,史塔克不一定會只做這麼點手腳。這不像是他的手段!而且,我們的目標是隊長,不是冬兵。如果隊長沒有動手,或者說他沒有收到什麼威脅,那麼我們就只在這裡看著,你們明白我的意思嗎?」
「當然,當然。一切都看隊長怎麼做。我當然明白你的意思。」聳了聳肩膀,快銀就無所謂地說道。「其實我倒是希望隊長沒有什麼出格的動作,因為我相信託尼絕對不會就只做這麼點布置。我了解他,事實上如果不是因為隊長的話,我絕對不會想要和他當成對手。因為那麼做結果一定很糟糕!」
「你這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廢話,原來是大富翁的時候,他都能用錢砸死你,更何況現在他都已經是總統了。」快銀冷笑了一聲,不屑地回答道。「別忘了我們之前的悽慘模樣,只需要他點個頭,我們都能被追到窮途末路。如果我們這個時候再橫插一手,那麼結果肯定會更糟糕。我敢打賭,到時候只要你能光明正大地走到街上去,就算是我輸!」
快銀的話是不好聽,但是獵鷹卻一點也不能反駁。因為他說的非常正確,這個時候他們插手進來,肯定是要出大事的。但是為了隊長,有些事卻又是不能不做。所以即便是隊長的鐵桿支持者,獵鷹此時也忍不住在心裡嘀咕了起來。希望著隊長能在這個時候做出一個明智的選擇。
而隊長這個時候在哪呢?他們都不知道,因為此時的隊長早已經化妝成了一個奇怪的模樣,出現在了法庭裡面。
作為一個公開的審判法庭,不管怎麼說也要有著法律方面的相關人員出現。當然,冬兵的罪狀確鑿,所以他自然是不需要律師的。他雖然可以請人為自己辯護,但是就算是再財迷的傢伙也不敢在他的身上下本錢。所以,此時的律師只有一個,那就是代表著控訴方的律師,由政府直接指定的官方人員。
這個人員的身份顯然是保密的,但是很多時候,很多事情不是你想要保密就能保密得了的。通過一些特殊的手段,隊長已經找到了這個指定的官方律師。而在一番動作之後,他更是將這個律師控制了起來,並且換上了他的衣服,利用自己身上的裝備變化成了他的模樣。
這要感謝這個律師還是一個健身愛好者。有著金髮頭髮和健壯身軀的他讓隊長扮演起他的角色來一點也不費工夫。加上竊取來的指紋和虹膜,隊長很順利地就進入到了法庭內部,並且看到了被押送過來的冬兵一行人。
一看到冬兵,他的心裡立刻就產生了動手的衝動。但是看到冬兵身邊的守衛以及整個法庭外面的情況,隊長忍了忍,還是沒有做出什麼衝動的舉動。他只是目送著冬兵被送入到了候審室中,像是野獸一樣困在了一個鋼鐵的囚牢裡面。然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就毅然的回過了頭,像是一個真正的律師一樣開始整理起自己手中的文稿。
為了扮演好這個角色,隊長多少還是做了些工作的。所以即便是處理起這樣的問題來,他也依然是有條有理,不緊不慢。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人突然走到了他的邊上,對著他說道。
「威爾森律師,快開庭了。你應該去和那個受害者家屬聊一聊,看一看怎麼安排他們的控訴順序比較好。」
說話的人是托尼的秘書,見過她的隊長自然是了解她的身份。而他也明白,這恐怕是托尼的意思。所以他立刻就扶了扶自己鼻樑上的眼鏡,然後擺出一副專業的嘴臉,對著她說道。
「請放心,女士。我已經安排好了,我們會請出近十年來的所有受害者家屬,讓他們分別對被告人做出控訴。然後再讓電視台事件的受害者家屬做出一個整體的控訴。相信在這種情況下,他的罪行確鑿,將不會有任何翻身的餘地的。」
這個回答讓秘書滿意地點了點頭,在拍了拍隊長的胸口,做了一個挑逗的表情之後,就微笑著離開了。
這個動作讓隊長渾身一繃,然後又是猛地鬆了一口氣。剛剛那一下,他真的以為自己在哪個地方露餡了。不過看來,情況並不是這個樣子,只是一個美麗的誤會而已。
不過這也證明了潛入這個地方到底是一件多麼危險的事情,稍有不慎恐怕就要露出馬腳。所以隊長在看著秘書離開的背影之後,立刻就收拾起了自己的東西,向著受害者家屬們的位置走了過去。
就像是他說的那樣,他必須要和這些受害者家屬談一談。因為這裡實在是人多眼雜,如果他不這麼做的話,那麼很快人們注意到他身上不對勁的地方。而一旦認真檢驗起來,他這個冒牌貨立刻就會被揭穿出來。
那會使得他徹底失去營救冬兵的可能性。所以他必須要保證自己在正式開庭之前,不被揭穿出來。
然而,和受害者家屬交流實在是一件困難的事情,尤其是對於他來說。因為光是聽著他們的聲聲血淚的控訴,隊長心裡的負罪感就變得越來越深重起來。他是來拯救冬兵的,而他的這個行為無疑是讓這些渴望正義得到伸張,渴望自己被害的親人能夠得到安息的受害者家屬們再一次承受巨大的打擊。
他們滿懷希望地來到這裡,本來是想要看到一個能讓他們告慰自己逝去親人的結果出現。但是因為自己的舉動,他們這個微薄的希望也將要被徹底地消滅,這讓他的心裡怎麼也無法雀躍起來。
他再度開始懷疑自己這麼做到底是對是錯,但是這個時候,拯救自己摯友的心思卻又猛地占了上風,讓他不得不再度把這種懷疑和負罪感壓倒了心底這就導致他心底的東西越來越多,他的內心也越來越煩躁。以至於表現在臉上,他的神色也開始變得猙獰起來。
這讓他面前的一個老人忍不住詫異了起來,他拍了拍隊長的肩膀,然後好奇地詢問道。
「威爾森先生,你沒有什麼事情吧。」
「啊,抱歉!我沒事!」猛地從自己的心緒中迴轉來過的隊長連忙擺了擺手,然後露出了一副歉意的模樣。「抱歉,詹森先生。我只是沒有想到這個兇手居然會做出那麼多殘忍的事情出來,所以一時間有些出神罷了。沒有什麼事情的,只是讓你擔心了。」
「沒事就好。」嘆了口氣,叫做詹森的老人難免地感慨起來。「如果我的孩子還活著,他也應該能像是你一樣,成為一個律師的。可惜,他的人生才剛剛開始,這個該死的混蛋給害死了。我可憐的小詹森!」
老人說著,聲音開始變得低迷了起來。顯然,他已經回想到了自己在意外中喪生的孩子,整個人也難免地沉浸在了悲傷之中。而這種表現卻是讓隊長的心裡又是一堵。他說了聲抱歉,就逃也似的沖向了洗手間的方向,然後一頭衝進了一個小單間之中。
在這個小小的空間裡,他瘋狂地喘息了起來。胸口中的沉悶還有大腦中不斷浮現的那些家屬們的悲傷控訴,讓他整個人的仿佛被千斤重擔壓抑著一樣,連呼吸都變得困難了起來。
這一刻他終於明白了,自己的行為顯然是錯誤的,而且還是大錯特錯的。但是都已經走到了這一步了,難道他還能回頭嗎?
捫心自問,他顯然不可能將巴基置之不理。但是救了巴基,卻也是如同托尼所說的那樣,踐踏了人世間的公理和正義。這是他一直不願意承認的事情,但是現在,在看到了那麼多血淋淋的事實之後,他卻是不得不承認,自己的確在做著這種事情,的確在助紂為虐。
這種認知和他天生的正義感不斷地發生著激烈地衝突,讓他的大腦都好像要爆炸一樣,整個地炸裂開來。
「我該怎麼做,我該怎麼做?」
此時此刻,他的整個腦海里迴蕩著的都是這種聲音。而他也前所未有地變得迷茫起來。那些原本堅定的決心,那麼原本肯定的意念,在鐵一般的事實和真正的正義面前蕩然無存。而該怎麼做,卻是成為了他現在所面臨的最大的選擇。
隊長抉擇的無比困難,不論是哪一個,都讓他的心裡撕裂般的痛苦。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聲音突然從他的腦子裡傳了出來,讓他整個人都變得呆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