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電的出現並不在洛基的意料之外,事實上,一切都在按照她想像中的發展。
托爾和她的默契是多年以來培養出來的東西,在戰鬥中他們相互配合已經是一件習以為常的事情了。而在這場攸關存亡的戰鬥中,他們之間的配合就顯得尤為重要。在最關鍵的時候,托爾配合著洛基的投射出來的鋼鐵森林打出了一記漂亮的助攻,他的閃電不僅僅剿滅了作為先鋒的亡靈軍隊,也讓戰場之中多出了一道幾乎無法被跨越的溝壑。
密集的幾乎布滿了整個山頭的長矛陣不斷地吸引著天上的雷雲,讓一道道閃電不受控制得劈打下來。電光在長矛之間遊走著,那極具破壞力的閃電讓所有還有著智慧的亡靈望而卻步。
他們天生恐懼著這個,因此在這些躍動著電光的長矛面前,他們竟是不敢越雷池一步。
剛剛完成了助攻,托爾就飛一般地逃竄了開來。他身後還跟著兩個危險的傢伙,這讓他根本無法在一個地方久留。而追在他身後的兩個詛咒戰士則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下方的亡靈,就把他們完全地拋在了腦後,然後直接向著托爾繼續追擊了過去。
在他們看來,這些和他們的王無關的傢伙根本不值得他們伸出援手。他們只為一個人效忠,而在那個人發號施令之前,他們什麼多餘的事情也不會做。
詛咒戰士的無視讓洛基心中舒了口氣,如果這種危險的傢伙參與進來的話,她這邊的陣地戰可就不好到了。而現在,看著被鋼鐵和閃電阻擋在另一邊的亡靈軍隊,洛基的臉上立刻出現了陰冷的笑容。
「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而已,看起來事情要比我想像的簡單的多。」
她剛說完這話,就看見對面的陣營中出現了一陣騷動。大片大片的怪物被推擠著向著兩邊鋪散開去,而在他們中間,一個高大的黑色身影緩緩地走了上來。
芬里爾邁著矯健的步子,一步步地走了上來。他來到了鋼鐵和閃電的面前,對著對面的洛基大聲地說道。
「洛基,你給我出來。我有事想要和你聊一聊!」
「聊一聊?恐怕我們沒有什麼好聊的。」在洛基的示意下,一個幻象率先走了上去,充作大頭地說道。「畢竟我們現在的身份可是完全不一樣了,霍德爾。不,我現在應該叫你芬里爾。魔狼芬里爾,怪物芬里爾!你認為聊能改變什麼事情嗎?」
「吼!」聽著這滿是譏諷的言語,芬里爾嗓子眼裡不由自主地冒出了一聲低吼。不過他壓抑住了自己內心的脾氣,轉而盯著這個站出來的幻象,認真地對他說道。
「洛基,我們是一個類型的人。你和我,我們其實是同病相憐的。奧丁從來就沒有重視過我們,其他的所有人都在用一種嘲笑、冷漠的眼光看著我們。我們雖然是神靈,但是有多少人把我們當做神靈來看待。對於他們來說,我們只不過是個配角而已。就像我之於巴爾德,你之於托爾。沒有人願意正視我們,沒有人願意崇拜我們。既然這樣,為什麼我們還要為這個該死的國家賣命呢?」
「所以呢,你的意思是什麼?」
對於芬里爾所說的這些事情,洛基並沒有任何反對甚至斥責的意思。他甚至收斂起了自己臉上的笑容,轉而以一副陰冷而沉寂的模樣對著他反問了起來。
而看到這個洛基臉上露出的這幅表情,芬里爾立刻興奮地咧開了自己的嘴角。
「我的意思很簡單,洛基。我給你一個機會,一個最後的機會。帶著你身後的這些傢伙向我投降吧,洛基。然後我們攜手抓住托爾,攻上金宮。我可以保證,當我手刃奧丁的時候,當我成為阿斯嘉德新的主人的時候。你就是我的副手,整個阿斯嘉德除我之外最為尊貴的存在。怎麼樣,你的回答是什麼?」
芬里爾的條件不可謂不豐厚,而對於這樣的條件,洛基則是眯起了眼睛,露出了一副意動的模樣。
「芬里爾,你怎麼保證自己所承諾的一切呢?」
「保證,嘿嘿。洛基,不要告訴我你會相信這種東西,事實上如果你想要活下去的話就只有這一個選擇。不過,看在我們同病相憐的份上,我可以給你一個保證。」
嘴裡發出呼哧呼哧的笑聲,芬里爾不安分地摩挲著自己的前爪,露出了一個興奮的模樣。
「我可以向冥府的統治者,死亡的象徵海拉發誓,如果我不能給你我所承諾的一切的話,那麼就讓我的靈魂進入到死亡的世界中,被她所奴役。怎麼樣,這個承諾夠了嗎?」
「夠了,當然夠了!」
點了點頭,洛基臉上綻放出自己一貫的邪惡笑容。
「既然你這麼誠懇地邀請了我了,那麼我就給你一個答覆吧。芬里爾,我不接受你的招安。讓我屈居於一個畜生之下,那真是一種莫大的屈辱。所以你是怎麼想出來想要勸降我的,這麼多年來你的腦子就發育了這麼一點嗎?」
聽到這話,芬里爾之前所有的動作立刻就停止了下來,他驀然瞪大了自己的眼睛,一層猩紅的血色立刻將他的整個瞳孔變成了一片血紅。
「洛基,你這是自尋死路。既然你想為阿斯嘉德盡忠,那麼我就成全你。我會把你的屍體拋灑到我的子嗣面前,讓它們嘗一嘗邪神的滋味到底是怎麼樣的。」
「怎麼,一言不合就開打嗎?」即便是被這樣威脅了,洛基臉上的笑容也依然沒有發生什麼變化。他看著對面蠢蠢欲動的芬里爾,立刻伸出了手做出了一副有時好商量的樣子。「芬里爾,你太性急了。我覺得我們還是可以好好聊一聊的,最起碼這個時候,我覺得有些事情我們必須要聊一聊!」
「聊一聊?怎麼,不是你不願意聊的嗎?洛基,你到底在耍什麼花招!」
對於擅長陰謀詭計的洛基有著一種莫名忌憚的芬里爾並沒有不顧一切撲上去的意思,而在他躊躇不前的時候,洛基的話語卻讓他感到了些許的奇怪,以至於他立刻就疑惑了起來。
「我們之間當然沒有什麼好聊的,畢竟,你和我是完全不同的存在。但是,有件事我覺得我們必須談一談。」
臉上的笑容收斂了起來,洛基的神色也變得陰冷而肅殺。
「我想知道,你知不知道在金宮發生了什麼?」
「發生了什麼?你是說金宮被攻破的事情嗎?我當然知道。」洛基稍一提及,芬里爾立刻就想到了他的意圖。這讓他立刻冷笑了起來。「真是可惜,奧丁居然沒死。我還以為瑪勒基斯那個傢伙能立下什麼奇功呢?」
「這麼說所有的一切你都知道嘍!呵,那我的評價就對了。芬里爾,你就是一個畜生!一個徹頭徹尾,連內心和靈魂都扭曲了的畜生。我真替奧丁不值,當初他為什麼沒有把你射到牆上。」
「洛基,你竟然敢羞辱我?」
芬里爾猛地咆哮了起來,洪亮而恐怖的嗓音如同一陣颶風一樣,讓風雲都開始變動,山下的森林都開始顫抖。而面對他這怪物一般的咆哮,洛基只是冷笑著回答道。
「羞辱你,抱歉。該死的畜生,你還沒有這個資格。你以為自己是什麼?你不過是一個背棄了自己的家庭、自己的兄弟和父母,背棄了自己的一切。連人都不做跑過去做一個怪物,一個畜生的孽障而已。我洛基就是再不濟,也是阿斯嘉德的神,也是冰霜巨人的王。就憑你,也值得我侮辱?」
「想想你乾的那一切吧。你弒殺了自己的孿生兄弟,又合夥謀害了自己的父親,殺死了自己的長兄。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提爾是從你小時候開始就一直保護著你的哥哥,如果說有人從來沒有歧視過你,從來沒有用惡意甚至是冷漠對待過你的話,提爾絕對算是一個吧。他對你有恩無過,但是你對他呢?你對得起他嗎?」
「還有弗麗嘉,你的親生母親。別告訴我你不知道她已經死了!」
憤恨地一揮手臂,洛基臉上罕有的浮現出有些癲狂的憤怒。
「瑪勒基斯害死了她,但是你居然還和他稱兄道弟,結為同盟。你對得起弗麗嘉嗎?別忘了,畜生。當初是誰一直在保護著你不受別人欺辱,是誰勸說奧丁,在你殺死了巴爾德之後從眾神的憤怒中保住了你的性命。她在知道你變成了這幅鬼樣子的時候還哀求奧丁放過你這條畜生,但是你呢?你對她做了什麼,在知道她死了的時候,你有為她流過一滴眼淚嗎?我真為弗麗嘉不值,居然會生了你這麼個畜生!」
「芬里爾,數數你自己的豐功偉績吧。除了傷害你身邊的人,你還做過什麼。像你這種忘記了親情和國家,背叛了榮譽和尊嚴的怪物,有什麼資格來招安我,讓我來做你的副手。你也不看看自己,配嗎?」
發泄過後,洛基很快就讓自己的臉上重新恢復到了平靜的模樣。同時,他的臉上也再度露出譏諷的笑容。
「啊,對了!你有一樣是值得我讚嘆的。那就是你的臉皮,說真的,我真的沒見過像你這樣厚顏無恥的傢伙。我該說不愧是怪物嗎?」
一句接著一句,洛基的話語讓芬里爾的怒火已經高漲到了極致。在這個時候,他再也控住不住自己的情緒,而是當即之下,就不顧一起地猛撲了上來。
「我要你死,洛基。我要把你撕成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