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那些怪物進攻過來了!」
看著被截斷的山峰攔停下來的洪水,這些阿斯嘉德先鋒在一開始的興奮過後。立刻又被接下來從洪水中奔涌而出的瘋狂怪物所威懾住了。
亡靈天生可怖的外形本身就讓他們充滿了威懾力,而更重要的則是這些怪物的數量太多了。多到了幾乎不比洪水本身遜色的地步,當漫天的白色浪花在岩石的阻礙下退卻回去時,一個個灰色的身影就被遺留在了岩石上面。白色褪去多少,灰色就增加多少。一增一減,卻是給人根本就沒有什麼變化的感覺。
而一想到自己就是要和這個數量的怪物戰鬥,不少戰士握著武器的手都開始顫抖了起來。他們雖然已經有了死戰的覺悟,但是事到臨頭,卻怎麼也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恐慌。
這是人之常情,再英勇的人也不能因為這個問題而指責他們什麼。不過,洛基可不能讓他們就這麼下去。她不能讓恐懼這麼傳染下去,那樣的話這場仗就不用打了。
所以當即之下,她立刻站了出來對著這些傢伙呵斥道。
「有什麼好怕的,按照我之前吩咐的做。」
在她的呵斥下,惴惴不安的戰士們向後退縮著,依託著被開闢出來的山谷,擺出了一個嚴陣以待的陣勢。而站在他們之前的洛基則是微微地扭了扭自己的脖子,然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讓我們開始吧。」
一個又一個盔甲著身的男性洛基出現在了這個被截斷的山頭上,而且很快就排布成了一個軍隊的陣容。他們臉上帶笑,默然不語,只是以一個奇怪的眼神看著他們的本體。
「我知道了,總之,這次算是我拜託你們的。攔下他們,殺光他們。盡你們一切的可能。」
「別忘了結婚的時候給我們發請帖。」
「還有,再怎麼說你也要把我們定期放出來透風啊。」
「一下子這麼難的任務,你就不能走點心,讓我們從簡單的開始嗎?」
洛基本人剛說完話,她的那些幻象分身們就你一句我一句地說開了。要不是那些先鋒軍退到了老遠之外,恐怕所有人都會用一種奇怪的眼神來看著她。什麼時候洛基的幻象學會自己和自己鬥嘴捧哏了?牢房關多了的新玩法?
當然,洛基自己心裡很清楚這是什麼原因。心靈寶石的力量讓她的能力達到了一種質變的程度,而這種質變卻是有著副作用的。比如說,她的幻象擁有了一定的自我意識。雖然沒有像人類對自己的機器人造物那樣有著擔心自我意識過甚,而導致的對本身主人地位的威脅。但是多上這麼多意識體,而且是能為非作歹的意識體。怎麼說也不算是一件好事。
不過,如果是從戰鬥的角度上來說的話。有了自我意識的幻象可就不是之前那種需要洛基分神操控的人偶能夠比擬的了。
眼看著從洪水中爬出來的妖魔鬼怪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那些剛剛還在開討論會的幻象們立刻就迎了上去。
第一波,這些幻象們默契得從手裡變化出了比他們身高還高出一個頭的巨大長弓,然後架起了跟小孩手臂一樣粗細,閃爍著冰冷光芒的金屬利箭。
這種武器放在那些勇士中,只有最強壯的傢伙才能使用的了。但是在洛基的手中,這種東西卻完全可以成為幻象的制式兵器。畢竟她也是一個神靈,一個被奧丁賜予了神格的存在。而且就血統上來說,有著冰霜巨人王者血統的她,更是在力量上有著超長的優勢。
亡靈越來越近,在這個距離上,洛基甚至都能感受到他們身上那污濁的臭氣。而對於這些一路莽過來的怪物,站在第一排的幻象們紛紛露出了冷笑。
張弓搭箭,勁矢疾射。附著著冰冷魔法的箭矢瞬間就變成了貫穿長空的黑光,在低低的呼嘯聲中就向著那些妖魔們攢射了過去。而這還只是個開始。
站在前排的幻象在完成了自己的射擊任務後立刻就側過身子,從人群的縫隙中退居到了二線。而原來位處於他們身後的那些幻象則是向前一步,舉著同樣的武器完成了同樣的攻勢。
一前一後,來回交替。精力充沛的神靈根本不會像凡人的射手那樣因為體力上的透支而失去精準和拉弓的力量,這讓他們成為了一個戰場絞肉機一般的存在,而他們所射出的那些箭矢更是變成了漫天的箭雨,瞬間就把自己眼前所能看到的所有亡靈給徹底淹沒了。
利箭本身的巨力洞穿了他們的身體,撕碎了他們的骨骼和肌肉。而上面所附帶的那種陰毒的寒冰魔法則在片刻之內,就讓他們的身軀變成了如同易碎玻璃一樣脆弱的東西。
也許第一波勁射無法對這些亡靈造成致命的殺傷性,但是剩下的根本不曾停歇過的箭雨,則徹底地把他們給攢射成了碎片。
亡靈的確是不死的,但是變成了碎片的亡靈就算是活著,又能怎麼樣呢?
幾乎是一瞬間,亡者的進攻勢頭就被這漫天的箭雨所阻攔了下來。但是,不論是洛基還是另一邊的亡靈指揮者都很清楚,這只不過是開始而已。如果來勢洶洶的大軍就這麼被她一個人給攔下來的話,那麼所有的一切都要成為一個笑話了。
敵人的反攻估計很快就要來臨,只是不知道究竟是以怎麼樣的方式來展開的。
提著心的洛基仔細地注視著自己眼前所有的動向,而很快她就發現了敵人反攻的方法。
一群灰色的巨人出現在了她的視線里,並且頂著一塊塊堅硬的寒冰充當著盾牌,擋在了所有亡靈的前面。對於這些巨人,洛基自然是一點也不陌生,這些和她同族的傢伙,可以說大部分是被她本人送完地獄的。也正因為這樣的關係,這些冰霜巨人的亡靈一看到洛基就滿眼通紅,幾乎是不計任何代價地就對著她的那些幻象發動了衝鋒。
箭雨依舊犀利,但是對於身形巨大,不懼冰寒的巨人來說,它們能起到的作用就十分有限了。幾乎就是幾個呼吸的時間,這些巨人就突破了魔法利箭所編織的第一道防線,突入到了一個危險的距離之中。
而對於這些從死者之國爬出來的,想要對自己復仇的巨人。站在後面的洛基本體嘿嘿一笑,臉上就露出了不加掩飾的森冷和兇狠。
「一群死人就給我老老實實地待在墓地里,爬出來除了讓你們再死一遍,難道還有其他的作用嗎?」
說到這裡,她的那些幻象們就紛紛露出了有些嗜血的表情。他們放下了手中的長弓,轉而變化出了一根根粗碩的,尖部如同加長的三稜錐一樣的鋼鐵長矛。在這個距離上,弓箭的作用已經極為有限了。但是,拋射的長矛卻足以成為最為致命的利器。
更大的自重,更強勁的力道,再加上擊中目標時所造成的恐怖創傷。足以使這種武器成為中短距離戰場上的屠殺利器。尤其是對付巨人這種天然的肉靶子,投矛所能起到的作用就更為廣泛了。
清晰的思維讓洛基找到了最好的應對方法,而她的這個方法很快就起到了預期中的作用。在幻象長矛手的投擲之下,鋼鐵的長矛整齊劃一地被拋射到了天空之上,然後帶著低沉的呼嘯聲,劃出優美的拋物線,瞬間就落入到了衝過來的巨人之中。
加長的三棱矛頭讓巨人的寒冰護盾幾乎等同於無物,而巨大的拋射力量更是讓這些長矛瞬間就像是撕碎紙片一樣,撕碎了這些巨人的軀體。被複數長矛擊中的倒霉傢伙很少能留下全屍,而那些幸運的亡靈也難免被粗碩的長矛直接釘刺在了地上。
長長的矛頭深深地鑽入地面,把那些被擊中的巨人如同標本一樣死死地控制在那裡。儘管這些巨人不會因此而再死一遍,但是在越來越密集的長矛落雨之下,他們將要得到的是連死也不如的待遇。
成為一灘爛肉,說真的,那還不如死了的好。
局勢的變化再一次向著阿斯嘉德偏斜了過來。這讓洛基身後那些嚴陣以待的先鋒軍們紛紛長出了一口氣。但是就在這個時候,巨人之中卻是出現了特殊的變化。一個異常高大的巨人陡然出現在了最前面,然後用自己製造出來的堅冰把全身都包裹了起來。
即便是密集的長矛也無法阻止他的衝鋒,他身上的堅冰厚實的難以想像,僅僅是刺進一個矛頭,拋射的長矛就再難有任何的寸進。這讓他像是一個豪豬一樣沖了過來,甚至在他的身後還有不少搏了命的跟隨者,再以類似的方式衝鋒過來。
「洛基,你這個叛徒,給我死來!」
高大的巨人有著特殊的身份,作為洛基的生身之父,他有著足夠的理由表現出這般的瘋狂。畢竟是洛基親手毀了他的一切,甚至包括他本身。
但是看著這個有些熟悉的,以瘋狂的姿態向著自己這邊衝過來的冰霜巨人之王。洛基卻是冷冷一笑,就低語了起來。
「真是愚蠢,你以為憑你的力量能夠改變什麼嗎?老老實實地在亡者的世界裡呆著吧。勞菲!」
天空中開始有轟隆的雷霆作響之聲,翻滾的烏雲和刺目的閃電飛卷著,竄動著。帶給人難以想像的心裡壓力,而下一刻,無窮無盡的落雷就攢射了下來。
閃電,天生就是克制亡靈的力量。而在鋼鐵長矛編織出來的陣地上,閃電幾乎連成了一片熾白色的鎖鏈,在奔騰跳躍的同時,也在摧毀著自己所能觸及的所有的亡靈。
電光奔騰飛射,一切具以灰飛煙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