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突如其來出現的人還有這樣的聲音,還不是能讓大白鯊表情僵硬,大失分寸的原因所在他還沒有這麼膽小。
真正能讓他勃然色變,甚至都有些開始發抖的原因是,這個突然出現的人那絕對不算是陌生的形象。
黑色的裝甲外形,看起來就讓人望而生畏的強悍形象。只是一瞬間,就讓大白鯊近乎癲狂地大叫起了不可能來。
黎明騎士,這對於他來說可不是一個陌生的形象。作為這個世界上最早露面的超級英雄,這位存在可以說是開了讓他們這種法外狂徒避開所有異裝癖的先河。
不管是什麼樣的超級英雄出道,總是喜歡先找類似他們這樣的角色來開刀,這對於他們這種從事這類職業的人來說,真的不算是一件好事。當然,如果是普通的異裝癖患者,他也不會把這類人太放在心上。
畢竟不是每一個異裝癖都有成為超級英雄的能力。固然的,這些奇裝異服著不乏蜘蛛俠、鋼鐵俠那類能把他們吊起來打的強者。但是,像是海扁王那樣,被幾個小混混打得哭爹喊娘的也不在少數。
他不在意那些小菜鳥,因為他可比那些小混混來的厲害得多,也要命得多。但是,像是黎明騎士這樣的存在,他可就不能再把他當做是等閒的小菜鳥來看待了。
最強的超級英雄,行走在人間的人間之神。這樣的身份不論是哪一個,都有讓他這種小角色壓抑到無法呼吸的沉重壓力。如果說這真的是黎明騎士站在眼前的話,他恐怕連逃生的勇氣都會熄滅掉。但是顯然,在渡過了最開始的震驚之後,他就已經是對著這樣一個熟悉的角色的真實身份,生出了深深的懷疑來。
作為一個連超級罪犯的邊都挨不上,充其量只能算是一隻遊走在世界戰場邊緣的鬣狗的他可不認為自己有能讓這樣一個位於萬物頂端的角色親自出手的資格。真要是他本人想要欺負自己,都不要他動手,隨便把他手底下那些個長著金色翅膀的天使派過來一個,怕是自己都要跪在這裡。
在這點上,他從來都不會太過於高估自己。而也正是因為他能對自己有一個正確的估計。他才會懷疑起眼前之人的真實身份來。
沒錯,眼前這個傢伙或許是穿了一套黎明騎士的衣服。但是誰就能肯定,他就是黎明騎士本人。
要知道,如今的情況是,那個人間之神似乎是對於人類已經徹底地失望了。自從龜縮在他的那個城市裡,安心地經營起自己的伊甸園之後,也就是只有那麼一兩次極為特殊的情況,他才會願意去出面解決。而即便是他肯出面解決問題,他也是以巨神的形象出現,而不再是以黎明騎士這個特殊的身份。
這是他在人間的化身,而他不再使用這個化身,顯然是意味著他已經拋棄了這個和人類共處時所用的身份。而從這一點出發的話,眼前之人的身份就很是值得考究了。
仔細想來,有兩種最讓人信服的可能。
第一,眼前這個人是那位人間之神的代言人,是他親自選定出來的,代表他在人間行走的可怕角色。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自己肯定是玩了。因為別的不說,光是有著這麼一個身份,自己都只有束手待斃,順帶本著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精神,趕快的承認自己的一切罪惡這麼一條路可以選擇。
沒有那麼多本錢的他可不敢和這樣的大人物叫板,除非他是活膩了。但是顯然,之前還有心情這樣調戲那些人質的他可遠沒有到活膩味了這種地步。
這是關於他身份的可能性之一。不過認真地思考一下的話,就會發現,這種可能性其實並不是有些人想像中的那麼大。
他要真是那一位人間之神的代言人的話,那麼他現在最應該出現的地方是印度,而不是這個已經淪為老鼠窩的紐約廢土。他應該去對付的是那些威脅著整個世界安全的九頭蛇,而不是百忙之中抽出那麼一點空閒,來欺負自己這種只能混一口飯吃的小角色。
這說不通,根本說不通。所以哪怕是有了這方面的想法,大白鯊也很快地就否定了這種可能。
他顯然不認為自己的運氣能好到這種地步。真要是有這種好運氣的話,誰還會為了錢去做這種把腦袋系在褲腰帶上的事啊,買彩票或者炒股,等著錢送上門來不是更快嗎?
下意識地排除掉了這一種可能,大白鯊就不可避免地把自己的想法向著另一種可能上傾斜了起來。
第二種可能,就是這種某個閒得無聊的傢伙來得一場生動的角色扮演。可能是運氣好,得到了當初那個人間之神留下來的一點財富,以為自己是天命所歸,就迫不及待地扮演起了類似的角色。也有可能是哪個富家子弟閒得無聊,用錢砸出來的一個類似的鎧甲來,過一把角色扮演的癮,這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
人總是會往好的方向想,這一點即便是放在大白鯊身上也不例外。可以說,此時此刻,他已經是把全部的籌碼都壓在了第二個可能性上面。因為真相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多多少少的,他還有那麼一點應對的可能性。而也正是因為他做出了這樣的選擇,所以他才沒有在第一時間裡逃走,而是悄悄地把手伸到了後腰的方向。
「你是誰?你不可能是黎明騎士,他不可能會再出現的才對。」
「我?當然,我不是黎明騎士。至於名字是什麼嗎?我還沒有想好。」
一直旁觀著事態的發展,直到最後一刻才跳出來的小尚恩側著頭看向了大白鯊的方向。他先是笑了一下,然後就很是奇怪地對著他問道。
「倒是你,我以為你會直接選擇逃走的才對。沒想到,你居然還有勇氣留下來問我這樣的問題。怎麼,是打算選擇放棄,直接束手就擒了呢?還是說,你認為自己還能有什麼掌控住局勢的可能呢?」
憑藉著自己的高智商,小尚恩在模仿大人說話方面並沒有露出什麼明顯的漏洞。再加上也沒有什麼人會往這方面想,所以被他問話的大白鯊也沒有什麼感覺到奇怪的地方。
他只是死死地盯著小尚恩,如同一隻受到了威脅的野獸一樣弓起了脊背。一邊微不可察地後退著,一邊咬著牙對著他發問了起來。
「我們有過什麼恩怨嗎?還是說這夥人跟你有什麼特殊的關係?你為什麼要救他們?這對你有什麼好處?」
「你是在和我開玩笑嘛?」扭頭看了自己身後的人質一眼,小尚恩就已經是對著大白鯊冷笑了起來。「看到一個兇徒用殘暴的方式去對待一群無辜者,甚至說因為個人的樂趣就去玩弄、扭曲一對父子的命運。這樣的事情如果沒看到也就算了,既然看到了,那麼伸出援手就是一件肯定的事情,不然這還能算是人嗎?」
「人?這裡的人可不只是你一個,你看他們不也是沒說什麼嗎?」
嘿然詭笑著,大白鯊不著痕跡地就把矛頭指向了探索者的那些人身上。他們之前一直扮演的可是鵪鶉一樣的角色,而單從這點來看,他們就距離小尚恩所說的那個人的標準有著非常巨大的距離。
「他們?」既然說出了這樣的話,小尚恩就沒有給這些軟弱的傢伙們留面子的意思。他連看都懶得看那些傢伙們一眼,就已經是搖著頭對著大白鯊反問了起來。「怎麼,你覺得他們剛剛的舉措,像是一個人該做的事情嗎?」
「這也是人之常情嗎?畢竟都是為了活命而已。為了活命,做出什麼樣的事情都不會讓人覺得奇怪吧。」
大白鯊僵硬地一笑,反而是替這些人說起了好話來。而面對他的這番說辭,小尚恩只是冷哼了一聲,就已經是非常明確地表態起來。
「狡辯,藉口。從小奶奶就教導過我,身為一個人,永遠要知道自己的底線是什麼。不要為任何的事情逾越自己的底線,也不要為自己逾越底線的行為找任何的藉口。越是這麼做,只會讓你屬於人的那一層臉皮丟得越乾淨而已。」
這番話很重,重到讓在場的許多人都露出了自慚的神色。不過,這也只是一個一時間的表現而已。或許在一開始的時候,他們的確有一點心虛,有一點慚愧。但是很快的,他們的心態就已經扭轉了過來,轉而變成了一種看著別人站著說話不腰疼的惱怒來。
要知道,是他們的生命受到了威脅,不是你的生命。你一個旁觀者在事後說這種話,這當然是讓他們感覺到不負責任的。
當然,想是這麼想,他們卻未必敢把這種話說出口來。最多最多的,他們也只是怨恨地瞪了小尚恩一眼,用這樣的方式來表達他們對小尚恩的不滿。
這是一種軟弱的方式,而對於如此軟弱的表現,小尚恩根本就不放在心上。從小他接受的教育就是,只給予那種有資格獲得幫助的人幫助。至於那些連這個資格都沒有的人,在他眼裡根本就和空氣差不多。他連多看他們一眼都懶得看的,就已經是對著大白鯊這樣發問了起來。
「好了,和你說了這麼多廢話,也是時候該解決一下你的問題了。你偷偷的在背後摸索了這麼久,也是時候該把你的小動作給亮出來了吧。別說我沒有給你機會,就是現在,有什麼本事都使出來吧。不然的話我害怕我一發力,你就要倒下去了!」
就目前的表現來看,小尚恩表現的有些目中無人。而他越是表現的目中無人,大白鯊心裡就越是打鼓一般的,沒有底氣。
作為一個見過了許多大世面的人,他很清楚,那些目中無人的傢伙一般只會是兩種情況。一種是白痴,不知道天高地厚。還有一種就是具有壓倒性的實力,有足夠的底氣去忽視那些不值得他們重視的存在。
他雖然很希望小尚恩是前者,但是他自己也明白,這種可能性還是後者來得更大上一些。
他不想做蠢事,也不想冒不必要的風險。所以這一回他沒有做任何的狡辯,而是非常乾脆地亮出了自己手上的東西。
「ET05型炸彈。用外星人的技術做出來的一種殺傷性武器。我雖然不知道這種炸彈的原理到底是怎麼樣的,但是我很清楚它的威力到底有多麼的巨大。只要一啟動,一瞬間的功夫,它就能把這艘船炸的連一點灰都不剩下。別懷疑我在這種事情上造假,這可是紐約黑市里公認的事情。你要是有渠道的話,隨便問一個人都能得到同樣的答案。」
「所以你的意思是,想要用這個東西來威脅我?」
看到大白鯊最後的殺手鐧,小尚恩搖晃了一下腦袋,就已經是冷笑了起來。
「怎麼,你覺得這麼個小玩意就能讓我感到害怕了嗎?」
「我希望你會感到害怕,但是我也知道,把希望寄托在這種可能上是一種愚蠢的行為。」
搖了搖頭,大白鯊一邊說出了自己的看法,一邊就對著那些帶有著些許慶幸,認為自己終於逃出生天的探索者們露出了一個森然的笑容。
「所以,我的目標並不是你,而是他們,是除了你之外的這艘船上的所有人!」
「我之前為了防止意外做過一手準備,沒想到這手準備還真有派得上用場的之後。看到我手上炸彈的這兩個亮燈了嗎?一旦它們變成了紅色,整個炸彈的引爆系統立刻就會啟動。而這個時間是,一秒鐘。」
「一秒鐘,也許你可以活著逃出去,甚至說可以救那麼一兩個人。但是這裡面十幾個人,你絕對不可能全部救下來。」
「所以我們談一筆交易吧,這位不知道叫什麼的英雄先生。你放我離開,我保證這枚炸彈不會觸發。否則的話,大不了就是我拉著他們一起陪葬而已。能用我一條爛命換這麼多人陪我一起下地獄,其實我心裡還是挺滿足的。當然,如果能活著的話,那自然更好不過。不知道,你對我的這個意見意下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