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〇章 向前引發的世界末日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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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前是在一個溫暖的午後接到了矢志田信玄打來的電話。Google搜索在此之前,他已經連續晾了對方兩天了。

  電話接起來的時候,對面的矢志田信玄表現得非常客氣,姿態擺得很低。反而向前有點懶洋洋的,這個時候他剛剛睡飽了一個午覺,正靠坐在床頭上打著哈欠。

  他的身邊,陪他睡午覺的地獄邊境女王好夢正酣。

  電話的另一頭, 矢志田信玄試探著提出了與向前儘快會面的請求。

  「好啊,明天我在港島有一個商務活動,我們可以在港島見面。」向前當然早就安排好了行程,就等著對方主動開口呢。

  但是矢志田信玄那邊猶豫了:「向桑,能否將會面的地點安排在日本國內。你知道,以現在的局勢,我不大方便出國。」

  矢志田集團的股價跌幅已經跟太平洋對岸的斯塔克工業有一拼了。

  金融市場的信心已經跌到了冰點,這個時候要是再傳出集團執行總裁出國的消息——哦豁, 是不是潛逃躲債去了啊?

  不是躲債,難道還想讓我們相信你是出國考察投資去了?你想在國外造汽車不成?

  向前哪能不知道矢志田信玄這點小心思,他嗤笑道:「難道矢志田先生還打算讓我親自登門拜會嗎?」

  讓我親自登門,誰求誰啊到底?

  「不,向桑,您誤會了……那就說定了,我們在香港會面。不過,能否容許我事先公開這次的行程目的呢?」矢志田信玄問道。

  這是打算先弄點利好消息穩住市場啊。

  放出點消息就說兩個集團的負責人直接會面商討合作事宜,再用類似「可能」、「或許」、「應該」的猜測性詞彙做個引導,多多少少穩定一下市場情緒。

  都是資本市場的老狐狸,有些話點到為止就夠了。

  「好啊,只不過矢志田先生可要做好心理準備;有些話說滿了,事後圓不上,結果會更糟糕的。」向前漫不經心地說道。

  他的真正目標又不是商業上那點利益,哪裡會在乎金融市場上那一點點小波瀾呢?

  「向桑儘管放心,我在港島恭候大駕。」矢志田信玄還是有點大族子弟的風範,姿態雖然低, 卻一點都沒有卑躬屈膝的感覺。

  在與吉岡信那個「滿口瘋話」的神經病會面之後,矢志田信玄清楚地知道了自己腹背受敵的窘境。想要挽救矢志田集團, 至少要先消除其中一個敵人。

  吉岡信那個瘋子估計是說不通的,信玄連自己家族與對方的恩怨都沒搞清楚,就更不用說對症下藥解決問題了。

  突破口只能放在五德集團身上,畢竟對方也是一個商業集團,在矢志田信玄眼裡,正常的商業競爭對手至少是可以理解也能夠溝通的對象。

  對商人來說,生意就是生意,一切都不過是生意。

  兩邊掛斷電話,矢志田信玄自去安排赴港事宜,不題。這一邊,向前剛放下電話,一雙雪白的玉臂就順著他胸膛一路攀爬,最後環住了脖子。

  剛剛睡醒的地獄邊境女王慵懶地掛在向前身上:「我發現,我的宮廷教師比女王陛下還要忙碌呢。」

  向前哂笑:就地獄邊境那破地方,女王陛下的臣民除了幽魂就是魔怪,除了鞏固靈魂領域之外,哪還有什么正經事情干?

  要不是太閒了, 能隔三差五跑過來找宮廷教師上生理課嗎?

  這位女王陛下來得太勤, 這一段時間向前甚至不得不推掉了好幾個「熟人」的主動邀約;以致坊間傳聞某個花花公子開始轉性了。

  什麼演技課、舞蹈課、音樂課、還有模特台步的形體課, 當然比不上女王陛下的生理課重要——層次都不一樣不是?

  「過一段時間, 我想去見見我哥哥。」麗亞娜伏在向前懷裡,下巴頂著他胸口,揚著臉說。

  「下定決心了?」向前好笑地看著其實剛剛十七歲的小姑娘。

  在剛剛殺掉貝拉斯科進位地獄邊境女王的時候,麗亞娜就起意去紐約的X學院找鋼力士兄妹相見;可是每每事到臨頭又打退堂鼓。

  這是一種類似近鄉情怯的情緒,向前也能理解。但是一想到這已經是小姑娘第五次提出這個想法,又不免覺得好笑。

  這個動起手來殺伐決斷,必要時能毫不猶豫拎著劍往自己靈魂上砍的女王陛下,唯一的軟肋估計就是她的親人了。

  「你也說過,總不能一直不見吧?」麗亞娜眼中滿是狡黠的目光,「你能陪我一起去嗎?你說過和X學院的人挺熟的。」

  「我不是把學院的地址告訴你了嗎?」

  麗亞娜不滿:「我是說你親自陪我去——那裡都是陌生人。」

  看著女王陛下罕有露出小女孩兒撒嬌的神情,向前心裡警鈴大作。

  一個女性主動邀請有親密關係的男人介入自己的家庭事務,這其中的深意向前作為資深花花公子那是再明白不過了。

  他固然知道麗亞娜因為幼年被綁架,孤身流落地獄邊境,加上後來又揭穿他的老師有意將她培養成古神祭品等一系列事件,導致嚴重缺乏安全感。

  也正是因為這種安全感的缺失,才會讓小姑娘面對向前這個一再給予她幫助的男人放開身心;但是眼前的跡象分明超出了向前預估的關係界限。

  迎著小姑娘略帶一絲期盼的目光,向前硬著頭皮說:「好吧,選個時間,我很榮幸充當女王陛下的嚮導與信使。」

  美目中的光芒略微暗了暗,這個模稜兩可的回答明顯不符合女王的期望。

  「混蛋!」麗亞娜不滿地咬著嘴唇,「你讓我感覺自己就像個應召女郎。」

  向前差點被一口氣給嗆住;這位女王陛下到底不是尋常嬌柔女子,一副敢想敢幹更敢說的脾氣;虎狼之詞是張嘴就來。

  這種嘴皮子功夫花花公子怎麼能輕易認輸呢?

  只聽向前詫異地反問了一句:「我以為我才是提供服務的那一方。」

  「啪!」花花公子那厚顏無恥的模樣激怒了女王,一巴掌拍下去,疼得向前齜牙咧嘴——這一下是真沒留手。

  麗亞娜氣鼓鼓地爬起來穿衣著帶,同時惡狠狠地瞪著賴在床頭欣賞春光的花花公子:「我決定了,等你結束了日本的事情,必須陪我去一趟紐約!」

  「您的意志,我的榮幸……」向前裝模作樣地一躬身,其實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看。

  「哼!」麗亞娜直接傳送走了,留下向前一臉苦笑。

  花花公子知道小姑娘想要什麼,但是他給不出來。

  麗亞娜想要的無非是一個保證、一個承諾;一個能夠安撫她不安內心,給予她充分安全感的承諾。

  但那個承諾要是好給,向前也不會老是被人罵「渣男」了。

  當然了,向前自己是不會認「渣男」這個稱號的。在他看來,不輕易給出承諾總比那些許下諾言卻做不到的男人要好得多。

  呸!那些才是真渣男!

  只不過,眼下向前還是有點擔憂。

  瞞是肯定瞞不過麗亞娜的,向前在X學院留下的風流韻事學校上下幾乎盡人皆知,更不用說鋼力士這個資深學生兼教授助理了。

  如果所有事情全都曝光的話……

  X學院裡可不止有一個琴·格蕾,還有奧蘿洛,還有偶爾會回去看望X教授的瑞雯,還有……嗯,這個修羅場似乎有點大。

  花花公子應對修羅場的經驗自然豐富,但是X學院裡即將到來的這一個似乎有些超出他的掌控能力。

  別誤會,向前不是擔心自己,他擔心的是整個世界的安全。

  以那幾個女人的實力,尤其是琴·格蕾,弄得不好,會世界末日的吧?

  地獄領主VS鳳凰宿主,真打起來了肯定要世界末日的吧?

  花花公子一籌莫展。

  帶著煩悶不安的心情,向前在香港的分公司與矢志田信玄進行了會面。

  「向桑,在您百忙之中還邀請您撥冗會面,給您添麻煩了。」矢志田信玄的姿態依然擺得很低。

  「矢志田先生,客氣話就不必說了,咱們直入正題吧。」向前此刻占盡了主動,也不在乎那些虛偽的客套。

  「想必,矢志田集團現在的處境,你也不希望在繁文縟節中浪費時間,對嗎?」

  這一番話看似為對方著想,其實咄咄逼人。

  矢志田集團現在的處境,雖然大半是自己經營不善,但是金融市場上那一系列推波助瀾,不正是向前自己的手筆嗎?

  這明擺著就是要對方簽訂城下之盟的姿態。

  矢志田信玄幾乎要怒髮衝冠,但形勢比人強;面對著向前有恃無恐且明顯不懷好意的目光,這位日本財閥的二代當家罕見地選擇了忍氣吞聲。

  「矢志田集團確實面臨很大的困境。但是,我們集團根基依然深厚……」

  矢志田信玄聲音有些僵硬,冷著臉還打算說兩句場面話。

  向前直接打斷了他:「這些場面話就不必說了吧,貴集團的真實處境在股價上已經體現得淋漓盡致了。生死存亡,只在一線之間。接下來的話,矢志田先生可要想清楚了再說。」

  矢志田信玄滿臉鐵青,低頭沉默了好半晌,才緩緩俯首。

  「是在下不明事理,言行狂悖了;矢志田集團風雨飄搖,懇請向桑能高抬貴手。」

  這一俯首,向前立刻就明白,這位矢志田集團的二代目確實將家族事業看得極重。

  從矢志田信玄曾經的風評上看,這就是個高傲、嚴肅且心思果決的上**英,平時也是十分重視自身尊嚴與形象的;眼下卻毫不猶豫為挽回家族事業向一個年輕人低頭,倒頗有些能屈能伸的意味。

  而且,他既然看重這份事業,自然也不容許別人奪走——怪不得為了奪產能狠下心謀殺親生女兒呢。

  「矢志田先生認為僅憑我一人高抬貴手,貴集團的困境就能迎刃而解了麼?」向前從容反問,「你不會以為我有那麼大的能量可以制約華爾街的資本吧?」

  「有能力開啟戰端的人,未必有能力結束戰端。這一點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

  向前一點不在乎自曝其短。

  「不,向桑過謙了;只要您願意援手,是可以挽救矢志田集團的。」既然求到向前頭上,矢志田信玄自然做足了功課。

  「哦?我倒是不知道矢志田先生對我的信心比我自己還要充足。您怕是過於高估我了。」

  矢志田信玄忙道:「絕非過譽。我來前已有深思熟慮,只懇請向桑一諾,足可挽救矢志田集團。」

  「不妨說來聽聽。」向前不置可否,其實心裡早就猜到一二。

  五德集團的戰略研判部門也不是吃白飯的,如何拯救矢志田集團,自然都有推演的預案,用以應對雙方的談判。

  只是不知道矢志田信玄提出來的會是預案中的哪一個?又或者會不會有意外之喜。

  「我們希望向桑能夠投資矢志田集團,成為集團股東與個人董事。」矢志田信玄懇切地說道。

  「喔……」向前微笑不語;這個建議並未超出戰略研判部門的推演預案。

  「有點意思,請細說,但是……」向前又露出占據優勢時慣有的那種似笑非笑的表情,「此後的條件,請閣下再三斟酌後謹慎提出。如果我不滿意的話,一般是不會再給第二次機會的。」

  「閣下只有一次報價的機會。」

  向前的言行完全不像一個正常展開商業談判的商人。

  討價還價不該是商業談判的正常流程嗎?

  矢志田信玄一時語塞;作為大財閥的二代領軍人物,他從未遇到過這樣的對手;但是最近幾天內卻接連遇到了兩個完全不能以常理揣度的人。

  吉岡信是個瘋子,論社會名望、地位,他不過是個見不得光的犯罪頭目;但是執掌手合會詭異忍者集團的他卻可以視矢志田信玄的性命如鴻毛。

  向前明明是一個龐大商業集團的領軍人物,但是此刻的表現仿佛完全不將集團的商業利益作為優先考量——其中看不出絲毫做作成分。

  矢志田信玄現在隱約有些明白,這個世界上確實有那麼一些人是無法用世俗規則與普遍的行為邏輯來劃分的,他們似乎天然站在另一個層面上。

  現在最重要的問題是,向前到底想要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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