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0章 案子完結

  用傲雪掌作為審訊工具是真的好用,感覺也就比惡名赫赫的死靈法術差一點,強制性的風濕骨痛看來不是誰都能忍的。

  難怪當年雪梅夫婦留下的秘籍上再三強調,用之務必慎而又慎,這玩意兒在心術不正的人手裡,造成的危害一點都不比毒功差。

  來一套寒氣大保健,宋大夫打著哆嗦,總算是認了。

  這事兒,具體有多少人參與,他並不知情,幕後主事到底是誰,也一無所知。

  據說只是暖玉坊的老鴇悄悄與他接觸,讓他配一副會讓郝少爺暫時發瘋的藥。

  宋大夫當然知道這種事情不能幹,可老鴇那邊有他的把柄,再加上三百兩白銀的誘惑,宋大夫就昧著良心給配了這服藥。

  醫者明明應該懸壺濟世治病救人,此舉從根本上就違反了大夫的職業道德。

  所以說什麼事情都有兩面,醫能救人,自然也能害人。

  不過藥是配了,具體怎麼幹的他不知道,當聽說郝少爺發狂殺人的時候宋大夫可是也嚇壞了。

  同時他也很納悶,他自己配的那服藥,實際上跟五石散類似,服用後會不自覺的想要跑動,以此把藥力散發出去,但應該不至於到發狂殺人的地步。

  當然不至於,畢竟殺人的是真兇,郝少爺就是個背鍋的。

  不過這部分就沒必要跟宋大夫多說了。

  當然,林天賜也沒有光是聽著什麼都不干,他拿起房間一角的紙筆,按照宋大夫的口述把事情原原本本都寫了下來,隨即讓他簽字畫押。

  簡而言之,這事兒你光說了不行,你還得認。

  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這個地步,宋大夫如今唯一的活路,就是趕緊收拾金銀細軟跑路,趕在被兇手滅口之前,也要趕在郝少爺家裡向他發難之前。

  林天賜倒是沒有太過為難他,沒用有寒毒,問完該問的,也把寒氣給散了。

  至於這位宋大夫日後如何,那也不關他的事。

  把這份已經簽字畫押的口供塞進懷裡,林天賜付了飴糖的錢,溜溜達達離開回春堂。

  「公子,有收穫嗎?」

  因為肯定需要展現一下不科學的手段,也怕被經常去郝家的宋大夫認出茗玉,所以林天賜就乾脆沒讓她跟一起進去,而是在門外不遠等候。

  「有點收穫,這回春堂的大夫果然是有問題。」

  茗玉一聽有收穫,當然也是高興,畢竟這事兒辦成了,自然也少不了她的好處。

  「那林公子,咱們現在去那兒?」

  「回你家老爺那邊,還有一塊拼圖需要去拿。」

  茗玉有點納悶,拼圖是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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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避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林天賜依舊是從從無人經過的小巷進去,重新回到郝少爺的府邸,也重新見到了郝少爺的乾爹,也就是那隻波斯貓。

  「既然你回來,應該是已經查到了什麼吧。」

  他還是坐在椅子上,嘴裡跟叼著菸捲一樣叼著小魚乾。

  這幅畫面果然看多少次都很難跟位高權重的大佬聯繫起來,畢竟這個位面的畫風太詭異,林天賜居然驚訝的發現自己已經開始習慣了……

  不過這不是重點。

  「是的,在下有一些收穫。」

  說著,他把帳本放在桌上。

  「令公子果然是被冤枉的,此事乃一個精心謀劃的局,執行者主要有暖玉坊的老鴇,回春堂宋大夫,以及死者,暖玉坊窯姐兒書儀。」

  「口說無憑,你找到證據了嗎?」

  「自然是有的。」

  林天賜指了指帳本:

  「這帳本上有一三百兩的大額支出,收款人是回春堂的宋大夫,也是他配置的藥粉,這才讓令公子暫時意識不清。」

  「這麼說,我兒殺人只是因為一副藥?」

  「不,藥僅僅只是讓他發狂一樣離開房間,又渾身浴血的出現在其他人面前,真正動手的時隱藏起來的第三者。」

  林天賜整理一下思緒道:

  「整件事,令公子都是被算計的一方,死者書儀故意將宋大夫開的藥粉下到酒水裡,又讓令公子喝下,待他昏睡時,真正的兇手殺害了死者,並偽裝了現場,剩下的只等藥粉生效,令公子跑出去即可。」

  說著,林天賜伸手入懷,摸出剛剛讓宋大夫簽字畫押的口供。

  「這是宋大夫的口供,應該能作為證據。」

  單純的記錄當然沒用,而且這又不是人家宋大夫親筆寫的,但簽字畫押之後,那就不同了。

  波斯貓看了看口供,還真是沉得住氣,似乎並沒有任何憤怒之類的心理活動。

  「你的調查我明白了,但似乎也有不少漏洞,而且單憑這份口供無法助我兒翻案。」

  「當然,您說的漏洞,應該就是為什麼令公子會去暖玉坊,對吧。」

  這確實是個問題,郝少爺這種整天就知道吃喝逍遙的紈絝子弟,相好的青樓姑娘可謂多不勝數。

  當時郝少爺已經喝了不少酒,又色心大起,想要去續一杯花酒,所以才跑去滿是青樓的煙花柳巷。

  可仔細看看,案發的暖玉坊,在那條滿是青樓的巷子中屬於非常靠後的位置,前面還有不少青樓,郝少爺為什麼就選了已經設下陷阱的暖玉坊呢?

  如果說他就是想死者書儀了,那也不太可能,畢竟只是逢場作戲,他的相好可不少,沒必要非抓著一個不放。

  何況林天賜去問的時候,他自己也說過,死者書儀是暖玉坊當紅的頭牌之一,見她一般都是需要預約的。

  那又為什麼郝少爺一去就有空?

  反過來講,設下這個局的人,是怎麼知道郝少爺就肯定會在那個時間去找書儀?畢竟這個局需要時間準備,也必須在恰當的時機發動。

  如果目擊者比較少,那就完全沒用,憑這隻波斯貓的能力足以壓下去,而且這事兒還必須真兇也在場,不然沒辦法布置現場。

  這肯定不是什麼巧合。

  「關於這一點,我想應該您府上的人最清楚。」

  「嗯?」

  波斯貓詫異了一下,但也不是傻瓜,立刻就明白林天賜的意思。

  此時,房間外面傳來禮貌性的敲門聲。

  「進來。」

  門軸微微一響,之前見過的那隻獅子管家便走了進來。

  「老爺,正如林公子猜測的那樣,少爺的親隨有問題。不過骨頭不夠硬,逼問幾句已經問出來了,前幾天少爺去暖玉坊,就是他們慫恿的。」

  作為跟在郝少爺身邊的人,親隨基本等於狗腿子,這事兒還真不是光拍馬屁就能幹。

  但也正因為是最近的人,他們巧舌如簧忽悠滿腦子都是酒色財氣的郝少爺在什麼時間去暖玉坊,根本不算費事。

  這個線索,在剛開始茗玉給林天賜講事情經過的時候就已經提到過,但林天賜一開始也根本沒注意到。

  這就是思維過於僵硬,沒有事無巨細的把所有可疑之處都懷疑一遍的失誤。

  「誰指使他們幹的?」

  「是一個不知道名字的傢伙,他以兩人的父母家族為要挾,並許了大量的好處,所以才……」

  對方當然不會露出真身,事實上看林天賜這一連串抽絲剝繭的調查,都沒有查到具體是什麼人暗中布局。

  唯一可能知道這人身份的,就只有暖玉坊的老鴇,所以兇手才第一時間把她也跟著滅口了。

  波斯貓點了點頭,也沒有問那兩個家丁的下場,接著對林天賜問道:

  「那麼,如何幫我兒脫罪?」

  「實不相瞞,在下並沒有找到決定性的證據,不過有一點可以利用。」

  林天賜又指了指窗外說道:

  「不久前兇手再度出手滅口,殺了知道這件事的青樓老鴇,還有一個碰巧在場的官員,我檢查過二人的屍體,他們的致命傷都是脖子上的一道劍痕,而且也都是一擊斃命,這與死者書儀的致命傷完全一致。」

  死者身上的致命傷太多,脖子上的那道劍痕,可以說是被郝少爺用水果刀從背後割喉導致的,至於為什麼那麼平滑整齊?下刀的時候特別正,偶然的不行嗎?

  所以這一條確實不能作為真正脫罪的線索,但兇手自亂陣腳,出手滅口造成的傷口,和死者書儀的完全一致。

  一次兩次還能說偶然,三個被害者全都是一樣的傷口,這就不是偶然了。

  如果兇手那邊能沉得住氣,讓林天賜隨便查,沒準還真查不到老鴇那邊,而老鴇準備的這個帳本,實際上也是為了明哲保身用的,防止兇手把她也滅了,估計她也沒想到兇手會這麼痛快的就直接殺人滅口。

  「我明白了,我會找最好的狀師,你說的這些應該足以證明我兒不是兇手。」

  狀師其實就是律師,專門負責打官司的,單憑致命傷不對的這一條證據,就足夠證明郝少爺是無辜的,至於兇手是誰對他們來說並不重要,這是官府的事兒。

  所以才說,從一開始,林天賜就搞錯了目的。

  不過關於幕後之人到底是誰,這事兒其實林天賜也有猜測。

  「想知道兇手是誰,倒是也不難,暖玉坊的老鴇如此盡心竭力的合作,與常理不合。」

  不論如何,死的人是她青樓的頭牌,而且這青樓如果死了人,對生意的影響可不是一星半點。

  幕後之人除非搬來一座金山,否則老鴇不可能放過青樓這種日進斗金的金礦。

  那麼,她又為什麼合作?

  「暖玉坊的東家,大概率就是陷害郝少爺的幕後之人,再不濟也有很深的聯繫。」

  「果然啊…….」

  波斯貓長嘆一聲,對此似乎並不意外。

  他也慎重的考慮過整件事,不知道誰給他下套不要緊,如果從案發地的東家是誰,以及自己政治上的對手考慮,這就基本不用猜也知道是誰。

  「管家,這位公子需要的寶石準備的如何了?」

  「回老爺的話,已經準備妥當。」

  「好。」

  隨即波斯貓轉向林天賜:

  「你和我見過的其他人不同,很有能力,有沒有興趣在我手下做事?絕對虧待不了你。」

  林天賜用狗爪子抱了抱拳:

  「好意心領,在下不能久留。」

  「我明白了,我郝家也不是忘恩負義之輩,日後有何困難,儘管來提。」

  此事暫時告一段落,林天賜也就等著拿了碎片走人,但正當他行禮告辭的時候,突然感覺到懷中一動。

  鐵寧交給他的玉牌,有了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