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白明其的指責，夏建剛更是心虛得不敢回答。
心理卻也在低聲的反駁著：當年他去S市的時候倒是拍拍屁股就走了，白家的企業面臨著資金問題。
還不是他夏建剛親自去跑市場，一個投資商一個投資商這樣拉來的。
後來九十年代經濟大環境好了許多，所以夏氏企業也分得了一杯政策的紅利。
發展壯大起來，並且在1992年成功在香港證券交易所上市。
隨後進入了2000年，網絡這一塊開始大力興起，可夏建剛是個保守派，不敢投資。
堅持著傳統的製造業。
一直到了世界經濟危機那年，夏氏企業的弊端就出現了，製造業屬於低端行業。
這一衝擊之下，很快就面臨了倒閉問題。
好在你這個時候，白明其和傅家老爺子剛好認識，傅老伸出了一支援助的手。
夏氏企業才得以生存。
事情過去了許多年，傅老爺子突然拿當年幫助過夏家這件事情當理由。
說夏秋雪的生辰八字和他們家的傅覺深的很般配，要求聯姻，條件隨便他們開。
而傅覺深在A市商圈裡，則是出了名的冷漠和脾氣差。
傳聞他長得醜陋，性格陰晴不定，又總是鬧出很多花邊新聞來。
黃國月當然不會讓自己才十七歲的女兒夏秋雪嫁過去。
可夏建國也捨不得傅家那顆大樹。
兩人想來想去，把劣跡斑斑的夏妤晚塞到了婚車上。
並且還獅子大開口的要了一個億的彩禮，成為了整個A市的頭條新聞。
這一切，白老都是後來才知道的。
晚晚十八歲那年，他正在國外搞研究；原本趕著她十八歲生日那天準備回來，給她一個驚喜的。
沒有想到，等來的卻是驚嚇。
夏妤晚已經嫁過去了。
而傅老對這個孫媳婦顯然更滿意，揚言不會虧待晚晚。
白明其這才罷休。
而傅覺深更是把夏妤晚代嫁這件事情看成是她設計來的。
雖然他並不在乎自己最後娶的是誰，卻是很討厭這種攻於心計的行為。
更何況夏家要求彩禮一億，更是露出了貪得無厭的嘴臉，他很是不屑。
要不是因為你爺爺的逼迫，說什麼也不會和這種女人結婚的。
「爸，你也知道，現在的生意難做。」
做什麼不需要背景和人脈的。
他們夏氏企業雖然存在了多年，可到底產業模式有些老了，更何況傅覺深也只是當初給了那一億彩禮。
後來便是不管不問的。
每次夏建國約他吃飯，他都以自己很忙給拒絕了。
「行了，公司當年是你買了去，那就是你的事情，我不管！」
至於白家那些人脈，為什麼不願意和夏建剛合作。
多半也是因為他在白素心死後不到一年就娶了黃月進門這件事情，大家看不起他。
自然也就撤資了。
「是……是是。」
「我今天來，是因為聽說有人霸占我女兒留給外孫女的嫁妝，特意從S市趕來的。」
老爺子面上雖帶著笑意，可眼底的試探卻叫夏建剛心裡一顫。
臉上更是臊得慌。
「爸，您誤會了。國月她是見妤晚不在家裡，下人笨手笨腳的弄壞了東西怎麼辦？所以才鎖到了倉庫裡面去。」
夏建剛說話間，黃國月也重新換了一套衣服從樓梯上走了下來。
這一套月白色的旗袍得體多了，長發盤在腦後，脖頸上帶著拇指般大小瑩潤的珍珠項鍊。
珠光寶氣，優雅從容。
怎麼看都是個有涵養的富家太太的形象。
「爸，這件事情真的是個誤會，我已經把東西都找回來還給妤晚了，您問她。」
黃國月坐在了夏建剛的身邊，小聲的回答道。
她這一聲「爸」喊得白明其渾身不舒服。
哼了哼。
「你可別叫我爸，我可只有素心一個女兒。你姓黃，你叫我把，那黃老頭算什麼？」
哪裡有小三叫正妻的父親一聲「爸」的。
這個黃國月還真是臉皮後，想來素心活著的時候沒少吃她的虧。
想到死去的女兒，白明其的表情更冷了幾分。
黃國月自討欺辱，也不知道該怎麼圓會來，索性便不說話了。
尷尬的坐著。
「外公，別生氣。我也就一個媽，你放心。」
這祖孫兩一唱一和的，差點沒有把黃國月給當場氣死，這小賤人是故意的吧！
「嗯。你媽當年出嫁的時候，嫁妝都是我親自選的。我還擬寫了一份清單，昨晚在筆記本里找到了，你對對看。」
說著，老爺子當真從荷包里掏出了一張紙來。
有些泛黃了。
看上去充滿了歷史感。
太快了，寫這張單子的時候，白素心也才二十歲，這一晃，連晚晚都二十一了。
「謝謝外公。」
夏妤晚如獲至寶的將嫁妝單子拿了過來。
打開一開，一張筆記比紙，寫得密密麻麻的、排列整齊。
白明其是個文化人，字也很好看，筆鋒凌厲而周正。
黃國月的臉一下子就白了。
沒有想到這老頭竟然是有備而來，還真讓他找到了二十多年前的單子。
不過她有自信已經不缺什麼了。
這想法剛落，就聽到了夏妤晚苦惱的聲音。
「外公，不對！我剛才對了一下單子，發現還少了一對和田玉獅子的筆鎮。」
「真的？我看看，那對玉獅子可是你媽咪最喜歡的玩具了，你再仔細看看。」
白明其當場大怒。
那獅子可是他親手雕刻的，在白素心周歲的時候送給了女兒。
「真的沒有，而且我也從來沒有見到過。」
玉獅子……
倒是勾起了夏建剛的回憶。
那還是他第一次認識黃國月，正在參加一個藝術博覽會。
在會展上，黃國月拿出了一對玉獅子，惹來了眾人的觀看。
她在上面侃侃而談的樣子自信而風采，也吸引了她，所以兩人很快就好上了。
後倆那對玉獅子好像被她送給了黃伯父。
也就是夏秋雪的外公。
當時他的公司正在起步階段，也買不起像樣的禮物。
貼心的夫人就把自己的作品當成禮物，讓他親手送給了黃伯父。
回來後，白素心還拉著他哭了一場。
說玩具不見了。
可他對那個傻子一點也沒有耐心了，將她甩在了一邊，獨自上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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