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妤晚這才反應過來屋子裡的氛圍不對,再一看爺爺那一臉老司機的笑容,羞憤欲死。
一腳踹開了傅覺深,她的腳底還是髒的,剛剛在地上踩了那麼一會,帶著一個灰塵的玲瓏腳印就印在了他黑色的西裝褲上。
她半坐了起來,一頭及要的黑色長捲髮披散,自然的垂散在單薄的肩膀上,映襯著那張吹彈可破的絕美容顏,魅惑十足。
與之相反,傅覺深卻是渾身緊繃,那雙劍眉緊蹙著,盯著自己的衣服看了幾秒,周身寒氣頓現,差點將人凍死。
就在這時,門外響起了保姆的驚慌失措的聲音,「不好了,蘇小姐也暈過去了。」
聞言,傅覺深臉色一變,目光沉沉地看了一眼夏妤晚,轉身臨走前咬牙吩咐了一句,「等我回來。」
「憑什麼?」
夏妤晚不服氣的從床上跳了下來,赤腳踩在了地面上,越發的顯得她受傷的那隻腳可憐秀氣。
可她一臉不屑又氣人的表情讓傅覺深憋著一口怨氣卻又無處發泄,只能轉身走人了。
「爺爺,你看著一下她。我馬上過來。」
傅爺爺原本是不想讓他去的,看是一看兩人之間這「相看兩生厭」的狀態,他同意了。
「去吧,記得早點回來。」
「是。」
他當真走了,因為他的心上人蘇語馨暈倒了。
還在妄想什麼?
在就該知道自己在他心裡毫無位置不是嗎?
說到底那三年也不過是她一個人的糾纏,傅覺深從未說過一句喜歡她,更是沒有一個好臉色過。
可他對著蘇語馨卻是可以那麼溫柔。
夏妤晚努力的裝作自己瀟灑得不在乎的模樣,可她眼底一閃而逝的失落卻是落入了傅爺爺的眼中。
他含笑的杵著拐杖走了過來,拉著傅甜甜給夏妤晚道歉。
站在面前的女子不情不願的抬起自己的下巴,眼底明明晃晃的寫著厭惡的神色,卻是不得不在爺爺面前對自己低下了頭。
夏妤晚看見了她眸中的不甘願,心裡別提多暢快了,「傅小姐這一聲道歉我擔不起,再說了無知者無罪,之前是我太低調了沒有告訴別人我其實會跳芭蕾。」
「……」
這小人得勢的嘴臉讓傅甜甜肺都要氣炸了,這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夏妤晚這死賤人就是在挖坑給她跳。
偏她還傻乎乎的被蘇語馨連累得一起丟臉。
傅爺爺也不好說什麼。這件事情確實是傅甜甜不對,「晚晚啊,別生氣了。都是爺爺不好,你先把腳上的傷處理一下。」
話音洛下,和快便有一名穿著白色大褂的中年醫生走了上來,單膝蹲在地上檢查夏妤晚的傷勢。
「爺爺,這與你無關。」
「那就好,我還怕晚晚你一生氣連爺爺都不認了。」
他極為誇張用袖子擦了擦「眼淚」,乾哭的聲音聽上去有一絲彆扭。
夏妤晚唇角微微抽搐,帶著一絲笑意的聲音在眾人耳邊響起,「爺爺,你這光打雷不下雨也不行啊,好歹尊重下觀眾,擠兩滴眼淚出來先。」
若是換了一般人,誰敢和傅老爺子如此說話?
在傅家子孫的眼裡,老爺子都是一個極為嚴厲又暴脾氣的人,光是被他盯著大家都忍不住顫抖,更別說是當著他的面開玩笑。
傅覺深是一個冷情的人,在傅老爺子的調教下早早的便成熟了,十七歲就開始掌管這麼大一家公司,他也是習慣了寡言少語。
只有夏妤晚。
爺爺對她是明目張胆的偏愛,甚至超過了自己這個正經孫女。
傅甜甜的嫉妒就像是夏日裡瘋長的藤蔓一般,瞬間爬滿了整面心牆,遮住了理智。
……
明亮的燈光照射下,女子那顫動的睫毛顯得格外明顯,傅覺深站在床頭,看著躺在床上那面色慘白的女子,第一次失去了耐心。
烏黑曲長的睫毛微顫了兩下,似是蝴蝶震動翅膀一般,惹人憐惜。
昏迷的人緩緩地「醒來」蓄滿了眼淚的雙眼印入傅覺深的眼中。
不得不說她這演技很棒,若不是他熟悉她的每一記表情話,真會像從前那般將這筆帳在夏妤晚的頭上。
男人高大陰沉的影子將她籠罩在其中,那張深刻而俊美的臉龐上看不出一絲表情,深邃的眼眸平靜無瀾的看著她。
打量的目光看得蘇語馨心下一跳,有些無措的喊了一聲,「覺深哥哥……」
感覺他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讓她感覺到前所未有的陌生和害怕。
「醒了?準備一下,我讓高峰送你回去吧。」
剛醒來,他便要趕自己走?
蘇語馨輕咬了一下後槽牙,被子下的粉拳緊握著,佯裝胸口悶痛的哼了兩聲。
身體朝著他的方向靠了過來,眼看著那雙手就要抱住了自己,傅覺深冷冷地朝著旁邊讓了一步,目光更深,一絲暗流滑過。
「你是真的疼嗎?」
他問。
蘇語馨動作一怔,短暫的停頓了一秒之後眼淚流淌得更是楚楚可憐了,揚起一張平凡而清秀的臉看著他道。
「覺深哥哥,我……我沒有騙你,真的疼。咳咳……都是我不爭氣,被夏小姐瞪了一眼就嚇壞了,這都是我的錯。」
都到了這個地步了,她還在將事情推到夏妤晚的身上。
傅覺深對她的失望更甚了一籌,沒有理會她的哭訴,而是伸手從自己的西裝口袋中摸出了一顆瑩潤的珍珠。
拉起她的手,將珍珠放在了她的手上。
手心裡出現的這顆珠子徹底的讓蘇語馨「清醒」了,瞳孔微縮,睜大眼睛看向了傅覺深。
男人正用一雙冷冽如霜的深邃鳳眸看著她,無悲無喜的道:「這是你的,收好。」
「覺……覺深哥哥……我……我也不知道它怎麼會掉了,可能,可能是跳舞的時候……」
她的聲音還在顫抖,說話時都結結巴巴起來,努力的想要裝作鎮定的解釋一番。
可傅覺深不等她說完,轉身便拉開了房門,修長的大長腿朝著門外走去。
拉開了房門。
毫不猶豫的踏了出去。
「覺深哥哥!你聽我解釋啊。」
蘇語馨狼狽的從床上赤腳走了下來,只可惜,男人已經被她這欺騙寒了心,即便聽到她這聲撕心的喊聲也沒有停下腳步。
漸行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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