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陳明州弄得沒法後,顧月兒只能縴手拿起放在榻旁的衣衫,一件件的穿上,接著便從榻上起了身。
「你要喜歡看戲,你自己去看好了,為什麼非要帶上我......」屋子裡雖燃了炭火,很是溫暖,但和捂著身上的被褥還是不能相比的。
顧月兒一面心不甘情不願的將衣衫穿起,一面小小出聲嘟囔。
「你在做什麼呢?」瞧著眼前的女子櫻唇動了動,但卻聽不著一絲聲音,陳明州玩味的笑著問道。
顧月兒抬眸,瞥了一眼陳明州心情頗為不錯的模樣,她心裡便更是生氣了幾分。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陳明州這個大腿,她還是需要好好的抱住的,畢竟事關她的將來。
或許哪一日,陳明州終於實現了權傾朝野,位極人臣的抱負之後。
回過頭來,即使他發覺自己小官之女的身份配他不上。
那至少,也會看著她這些年一直聽話著他的份上,然後給她一個好好的獎賞,讓她不會再為日後的生活憂愁。
便是抱著這樣的心思,這些日子以來,顧月兒便都一直順著陳明州的想法。
但若日後陳明州不能給她一個讓其滿意的......
那顧月兒真是想殺了他的心都有了。
「沒什麼......就是這件衣衫的扣子有些緊.......不太好扣上。」聽了陳明州的問話,顧月兒隨意尋了話題回道。
不過,她此刻說的事情也屬事實,只是一顆小小的同心結衣扣,她弄了好一會兒的時間,都還未弄好。
瞧著陳明州等在身旁,她心裡不由得也有些焦急了。
「哎......你往這邊來點兒。」似是對她沒了辦法,顧月兒聽到青年輕輕嘆息了聲,接著便聽到他有些無可奈何的說道。
顧月兒她自己沒法弄好,於是在聽了身陳明州的聲音後,便不由抬眸朝他看去。
此刻站在她身前的陳明州,穿著一襲深藍圓領錦袍,在昏黃燭火的下,青年的五官容貌被映照很是俊朗好看。
聽了他的話,顧月兒隨之將上身朝榻旁探了些過來,陳明州瞧著,微微彎下了些腰,緊接著他的手便朝顧月兒的衣領處伸去。
「你的手放低一些,擋著我有些看不見了。」
「哦......」陳明州突然的動作,顧月兒瞧著忍不住微微一愣,明白了眼前人話中的用意後,顧月兒便將自己抬起的兩隻縴手慢慢放下。
顧月兒心裡本來,對陳明州今日的行為很氣惱的,但瞧著眼前的男子,抬手為她扣上衣扣,而且他們之間還相隔的那麼近,近的她都能感受到眼前男子的溫熱氣息......
也不知是故意,還是無意,陳明州在扣上衣扣之時,他那修長白皙的指節從她下巴輕輕拂過,帶著淺淺淡淡的涼意。
但卻不知怎麼的,那被涼手輕輕觸碰過的位置,沒一會兒,就變得灼熱起來,像是被火燒了似的,逐漸蔓延到全身。
顧月兒情不自禁的緊緊的屏住了呼吸,怕被眼前之人發覺到她的異常。
或是陳明州也是被府中下人服侍慣了的人,他給她系上衣扣的動作,其實,也並沒有比她要快多少,若是陳明州此刻是為其他人系上衣扣,不管多久,顧月兒都會十分的耐心的等候下去。
但是,陳明州現下是在為她系衣扣,因為怕被他察覺到自己的異常。
因而,顧月兒早早的便屏住了自己的呼吸。
但是,陳明州仿佛就跟耗在了此處一般,已經過去了好一會兒,也沒見他將顧月兒衣領的上的衣扣繫上。
「算了,還是我自己來弄吧......」瞧著陳明州跟那衣扣較上了勁兒,顧月兒忍不住輕輕的回道,她原來聽到陳明州的嘆息聲時,還以為他有多厲害來著呢。
卻沒想到......
呵呵!
待顧月兒收拾妥當,陳明州隨後便帶著顧月兒出了府去。
出了門,顧月兒才發覺到,今日起了濃濃的大霧,而且天空不時地還在下著雪。
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有何好戲要看,非要這麼早的就要將她帶出去。
他們倆人直接去了府里車馬存放之處,到了那兒的時候,小廝已經將他們要乘行的車馬備好,陳明州牽著她的手,隨即便就上了馬車。
瞥了一眼陳明州的神色,顧月兒隱約間,覺著身旁之人似是有些焦急,但當她再抬起眼眸看去之時,陳明州的神色又恢復了正常。
仿佛......剛才的那一眼,只是她眼花了一般。
「四爺,咱們去哪兒?」兩人落座在車凳之後,沒一會兒,簾外傳來車夫恭聲的詢問。
外面的話音剛剛落下,「先出府再說,過會兒我便告知你。」陳明州低沉的嗓音輕輕響起。
「好的,四爺。」
聽了話,車夫隨後扯了扯手上的韁繩,隨著「駕」的一聲,他們乘坐的車馬開始漸漸走動,耳畔邊,隱約間能聽到車軲轆押著地面發出的細碎聲響。
「我們是要去哪兒啊?」
顧月兒縴手抬起掀開一側車簾,刺骨的冷風隨著她的動作,猛地一股腦的從外面躥了進來,凍得顧月兒她登時便放下了掀開車簾的手。
因著剛才吹了冷風的緣故,顧月兒只覺著渾身灌滿了寒氣,她忍不住搓了搓自己的雙手,想用這法子能給自己多取些暖。
瞧著顧月兒的舉止,陳明州不由想起不久前,他曾看見幾隻雀鳥凍得瑟瑟發抖的畫面......
越看眼前的少女,便越覺著相像,到了最後,他竟有些忍不住的發出了低笑。
他的聲音很輕,但還是被耳尖的顧月兒給聽到。
笑什麼笑,到底有什麼好笑的......
顧月兒不由撇了撇嘴,真不知道她到底何處能惹身旁之人發笑。
她才剛想著,坐在她身旁的陳明州,便將他的一雙大手伸了過來,「瞧你凍得瑟瑟發抖的模樣,真有這麼冷嗎?」
顧月兒還沒反應過來,她一雙冰涼涼的縴手便被另一雙大手握住,陳明州的手很暖,只一小會兒的時間,顧月兒渾身便覺著舒服了許多。
「早知道出門的時候,叫人給你準備個暖爐的......現在感覺有沒有感覺好一些?」
「嗯。」聽了話,顧月兒輕輕點了點頭道。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耳朵出了問題,還是別的怎麼的,顧月兒隱隱發覺他們的車後,似是被另一輛車馬一路跟著。
就在她好奇想要掀簾瞥看之時,陳明州抬手阻止了她的動作。
「剛才沒給你凍著,還敢把車簾掀開?」陳明州仿佛什麼都沒有聽到一般,語氣意味深長的對她說道。
「沒......我......」聽了話,顧月兒開口想要解釋,但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老李,霧有些大,咱們今日換一條路過去。」顧月兒還沒想好要說什麼,便聽身旁之人淡淡的聲音響起。
明知道這才是他真正的模樣,但顧月兒抬眸,瞧著眼前人那一本正經的神色之時,她心裡竟微微覺著有些不太習慣了。
「哎!知道了,四爺。」聽了陳明州的吩咐之後,簾外駕著車馬的下人恭聲應道,隨後,他扯了扯手中的韁繩,便將車頭往另一條小路行駛而去。
沒一會兒的功夫,就將跟著他們的車馬,遠遠的甩在了身後。
陳明州口中說是前往街道的路,顧月兒莫名的總覺著有些不對,車馬行駛的速度很快,但他們卻遲遲還沒有到目的地。
要不是因為陳明州也坐在她身旁,顧月兒真有些擔心自己......
是不是被人偷偷給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