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結丹前憋個大的
這是趙以孚的豐收季。
他在趙氏族人安頓下來之後就又上了一次山,將他此前所畫的『仙人曲圖』交給了梁中直。
梁中直沒二話,直接將之給掛在了自家書堂的牆上。
然後趙以孚就感覺到了什麼叫做『來自師門的恩寵」。
那一股濃濃的陽和靈氣不斷地在他的信字章中炸裂開來,令那小小的章子不斷地顫動。
趙以孚見此情況連忙將這些陽和靈氣引入自己元神中,將之兌換武道聖體。
原先他只是左手五指經過強化,可是如今短短數日時間內他右手五指就完成了強化。
而陽和靈氣並未停下,反倒是有愈演愈烈的勢頭。
看起來應該是師門中還有別人在觀摩那畫。
這潑天的富貴可算是落到他頭上了。
待到十指強化完成,趙以孚看了一下,決定還是從基礎開始一體強化。
只是十指也就罷了,若是繼續單獨強化某個部分,極有可能造成身體失衡。
故而當他做出決定之後,陽和靈力源源不斷地匯入又源源不斷地注入虛空。
他則是忽然間胃口大漲。
原本他就因為常年習武是兩個成年人的飯量,如今飯量又漲一倍!
而奇怪的是,他吃那麼多沒見得發福。
這是武道聖體以及煉精化氣的修行將這些食物的養分都高效吸收掉了的緣故。
年後開始,趙以孚的修為就在突飛猛進。
他怎麼也沒想到在強化武道聖體的同時順便也令他加速了對身體精氣的煉化。
他的身體就好像打開了一道鎖,讓他可以用更高效的方式來汲取養分。
這養分還不只是來自飲食的,甚至直接來自周圍外界。
他在想,或許自己上供的那些陽和靈氣的作用,就是讓上神為他持續解開自己身體上的某道鎖吧。
而在這種情況下,他便漸漸對《純陽求道經》中所講述內容有了全面的了解。
此時他再上山去問道,梁中直便會與他耐心分說,講述純陽大道。
如此又是一月時間,某一日趙以孚只覺得周身經脈一齊震動,他福至心靈以《純陽求道經》中的奧義運轉真氣,於是不知不覺中八脈齊通!
真氣以陰陽五行圓滿之大周天運行,漸漸令他感覺自身如同一虛圓,不自覺地就要沉迷其中。
「醒來!」
這時元神中忽然一聲驚雷,令趙以孚一下驚醒。
他抬頭看去,就見身邊那幅請神圖已經張開,其中那位怒目圓睜的文衡帝君正看著他。
他這才明白,竟然是文衡帝君的畫像把他喚了回來。
他連忙一揖到底,然後給帝君老大點上一爛敬神香孝敬一番。
後怕不已的趙以孚只覺得自己是否練錯了方向,在敬神香熄滅之後就又捲起了請神圖然後去找恩師答疑了。
「師父,我可能煉差了———·
他火急火燎地去了。
梁中直也是一下子凝重了起來,然後連忙檢查他的狀態,疑惑地問:「好像沒什麼問題啊?」
趙以孚便說了自己先前差點迷失於無邊無際的虛無中的事情。
梁中直聞言這才慎重了起來。
他說:「這是你於突破之際元神不慎離體了。」
「這的確很危險,因為你現在的元神並未經過『鍊氣化神』的淬鍊十分脆弱,一旦迷失於虛無中就無法迴轉。」
「不過會遇到這種情況的人很少才對-·--應該說只有古時一些聖賢的身上才有耳聞,你是怎麼—」
趙以孚不解地看過去,眼中透著一種乾淨純真的感覺。
梁中直頓了頓,隨後道:「其實我們現在分析一下,應當是一些天生感應較為敏銳或者悟性較高的人會偶爾進入那般虛無的境地中,從中悟出了一些世界本源的道理。」
「而這些道理被他們記載下來,又或者總結好了去追尋,漸漸地也就有了之後的修行之道。」
「所以你也不必擔心,且不說以後是否還會有這種情況,就算有了也只需要做好心理準備應當是能夠不怕的.」
梁中直沒有把話說死,不過他覺得趙以孚再遇到這種情況的概率著實不高,於是也就不再在這個話題上多說。
他轉個話題道:「如今你已經大周天圓滿,當知下一步修行了。」
趙以孚正襟危坐只等師父授業。
梁中直道:「此時你已掌自身之精華,如此采臟腑五行之精下丹田,再引入經脈陰陽之精調控文武,便可成就混元一丹。」
「如此便是結丹成矣。」
「然此時只是完成了煉精化氣而已,修行之道至此方始。」
「金丹既成,則可吞吐天地之精以煉神魂。」
「神強則元神出。」
「而後元神受天地之精洗鍊充塞,便可成就陽神道果。」
「自此便可逍遙世間,堪稱陸地真仙!」
梁中直說了不少今後境界的奧妙,趙以孚聽在耳中癢在心裡。
因為隨著師父的講道,他對《純陽求道經》中許多奧妙也開始想通,甚至自然而然明白接下來該怎麼做了。
接下來就是嘗試結丹,不過趙以孚覺得自己現在還不著急結丹,因為結丹的道理其實是以身體為爐鼎,體內精華為靈材煉製成丹。
但是在下一階段的鍊氣化神修行中,這顆金丹又是元神的資糧。
所以說結丹這一步十分重要,肉身的狀態其實就決定了這顆金丹的好壞。
因為當金丹成就之後,自身精氣便完全內斂收束,屆時人體吞吐天地精氣便可存續下去,與凡人再也不同。
此前沒有『武道聖體』也就罷了,可是現在既然可以修成『武道聖體』,那趙以孚就想要試試將武道聖體給先修成了,然後再以武道聖體之磅礴精華來結丹。
這是他的野心。
但趙以孚覺得自己這個野心沒毛病。
他心中下定決心,便問:「師父,不知弟子若是能夠結丹,在修行界中是個什麼修為?」
梁中直聞言哈哈一笑道:「結丹之後你才算是真正進入超凡門徑,這浩瀚天地能入門徑者不知凡幾。」
「不過你倒是可以放心,那等超凡之輩是不會輕易在世俗現身的。」
趙以孚聞言還是有些不得勁,他說:「若真遇上了呢?」
梁中直不以為然地說:「真遇上了就互通來歷,你道你是純陽一脈,且看他如何?」
這話可太理直氣壯了。
趙以孚:「
他就很欣賞這種理直氣壯,只覺得自家師父乃真性情也。
梁中直又說:「對了,你這個月一直與我請教修行,在修為上倒是勇猛精進了,可別忘了還有二十來天就是鄉試,當準備出行了。」
趙以孚這才恍然,甚至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山中修行真是不知年月,恍惚間已經要鄉試了。
他連忙向恩師拜別,然後回家交代一番,就帶著吳忠翻越墨山往墨陽城去。
這次考試並非在墨陽城中進行了,而是得要從水路穿過仙人湖往東南去,來到南湖府城去。
因為這裡也是南湖行省的省城,鄉試便是在省城進行。
趙以孚來到自己闊別已久的府上,發現這裡好像有些奇怪-—---嗯,應該說是意外地乾淨,完全沒有一個月沒人居住的樣子。
而趙以孚原本是想要回來看看自家貓咪的,結果這些貓咪們日子過得可真不錯。
貓糧雖然吃完了,可竟然有模有樣地還專門用一個房間做了個倉庫,裡面存放了許許多多不知道從哪裡弄來的吃的。
有肉有魚,米飯饅頭都不缺。
好傢夥,它們也在過年是吧?
趙以孚看看自家院子就覺得很可疑。
但是可疑又如何呢?
當他回來的時候這群貓咪就全部圍攏了上來,用好聽的夾子音包圍了他在那夾著「喵喵喵」—·—·
他能怎麼辦呢?
當然是選擇隨它們去了唄。
趙以孚無奈地說:「這次莪回來一下就要去省城趕考了,你們自己在家乖乖的-—----罷了,反正就算只有你們自己也能過的很好,不過我還是會讓吳忠留下些吃的。」
也不知你們會不會用銀兩····
趙以孚覺得自己大抵是有病,居然對一群喵喵在那絮絮叻叨說個不停。
花費了一晚上的時間把每一隻喵都給擼順了毛,他才心滿意足地出門去拜訪周老師以及訪友。
周老師如今已經卸下了學政的職務,轉而領了墨州刺史的職銜。
刺史一職古已有之,但從前朝的監察職權到了大徐已經變成了一種虛職一般情況下是給某些需要嘉獎的武官加此虛職。
但在需要的時候也可以給文官此職,便是在關鍵時候用於插手軍事的。
此時周肅請命剿匪,皇帝就給他加了墨州刺史的職銜以方便他行事,也算是預支報酬。
當然,若是剿匪不利,那這刺史職銜也隨時可以再去掉。
而到了周肅府上,才發現這座府邸正在進行清理。
甚至府上都沒幾個僕人了,只有周肅一人端坐書房。
趙以孚在門口敲了一下。
「進。」
周肅道。
趙以孚便邁步進去,就見這書房中的書都已經被搬空了。
周肅含笑道:「這處宅子準備發賣,故而一些物件都準備搬回鄉下老家。」
趙以孚驚訝地問:「為何要賣宅子?」
周肅淡淡地說:「無他,籌措軍資而已。」
趙以孚更驚訝了,他問:「我二叔應當帶了不少軍資過來吧?」
「老師何至於要賣宅子。」
周肅道:「你趙氏的援助為師自然銘記於心,然為師怎能做出讓人貢獻家資自己卻能在家享樂的事情?」
「此事你也不必再勸,說不定百年之後又是一段佳話。」
趙以孚見他都拿「佳話」來堵他的嘴了,乾脆也就不說什麼了。
他張忘了一下問:「家姐與師妹呢?」
周肅道:「她們已經進駐軍營了,等這處宅子賣了為師就也要住進去了。」
「從此吾等將與這新軍同吃同住。」
周肅說得感慨,但其實趙以孚知道這樣的決定有多難做出。
畢竟這由奢入儉難。
趙以孚無奈,眼見周老師為了自家閨女那真是玩命地折騰,他也只能儘量從旁護持了。
向周肅告辭,趙以孚又去尋了老友范進。
他是想要約了范進一同去趕考的。
誰知這回范進卻是有些為難地拒絕了。
趙以孚驚訝地問:「這是為何?」
范進羞報導:「吾座師言此恩科不考也罷,讓我好生打磨學問,等來年秋鬧再試。」
趙以孚聽了一下就明悟了。
這一屆恩科的舉人肯定是個坑,這點許多大佬都是心知肚明的。
范進不由得說:「君信賢弟,我看你要不也再等一年如何?」
「等得一年,你與我再結趕赴省城參加秋闈豈不妙哉?」
趙以孚聞言苦笑一下道:「子長兄,這恐怕不行。」
趙以孚嘆息一聲道:「也不瞞著子長兄了,小弟家中遭逢大變,如今正陷於困頓之中。」
「恐怕唯有乙榜登科才能解救。」
范進聞言悵然無語,最後只是拱手抱拳。
趙以孚知道他不願拿自己的前途陪趙以孚去賭,不過這也是正常。
甚至未免范進過意不去,趙以孚哈哈笑道:「這樣也好,子長兄多讀一年書又有貴人照拂,說不定來年秋闈能夠高中解元呢。屆時我們兄弟又可同朝為官,也好互相照應。」
范進掩面抱拳道:「借賢弟吉言了。』
趙以孚擺擺手說:「如此,那弟就告辭了,時日無多,得要準備程儀往省城去了。」
如此告別范進,趙以孚回首再看了言范進那城外的小屋,聽著裡面又傳出的粗婦罵人聲,他啞然失笑。
也不知道在來年范進老兄中舉之後,這粗婦又當如何?
趙以孚「哈哈』一笑,搖頭晃腦地進城去了。
如今他只差一線就能結丹,因而也漸漸有了種遊戲人間的心態。
至於說家裡的事情———·
家裡的事情本身就不是他一個人在努力。
他這邊參加科舉是破局的方法,而那邊投效周老師魔下的新軍也是一個破局之道。
兩者同時進行提高容錯率的同時若是都能成功,那改變的可就是整個家族的命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