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至仁之法

  第109章 至仁之法

  一路的風景都不錯,但是當趙以孚耗費了大半個月的時光翻越一片山嶺進入了禺州府的地界。

  其實進入這裡,趙以孚就皺了皺眉,

  他不是很喜歡這裡。

  因為這裡的空間裡雖然有著更濃密的天地靈氣,但這些靈氣同樣更為駁雜。

  當然,這點駁雜對於人畜是沒什麼影響的,只是修煉的時候在煉化外氣時要多花費一些功夫。

  不過這對於維持著「守仁法」的趙以孚來說又沒什麼了,反倒是因為天地靈氣的濃度增加而加速了修煉。

  甚至他發現自己『武道聖體」的轉化進程也在提速-—-或許要不了多久,他就能夠將武道聖體轉化到一定程度了。

  而等到武道聖體達成,他就準備開始結丹。

  結丹的步驟和要點都已經向梁中直請教過許多遍了,他相信自己能夠做好這一切。

  在前往峰林縣之前,趙以孚首先來到了禺州城面見了本地知州程大人。

  這位程大人架子很大,讓趙以孚在城中硬是等了三天。

  趙以孚住在城中驛館,看著吳忠匆匆而來問:「打聽出來了嗎?那個程知州最近究竟有什麼事情?」

  吳忠表情怪異地說:「少爺,那位程知州其實空閒得很,這三日來其實一直都在宴請或者接受本地名流的宴請,日子過的十分逍遙。」

  趙以孚點點頭道:「那麼峰林縣的具體情況如何?」

  吳忠嘆道:「峰林縣情況不妙,那處的縣令其實在半個月前就已經橫死,現在那邊群龍無首,只是依靠一個主簿暫時維持秩序。」

  趙以孚聽了意外地問:「那邊路子這麼野的嗎?打聽出縣令是怎麼死的了嗎?

  北吳忠看看左右,隨後壓低聲音以一個神神秘秘的語氣道:「外面傳得很厲害,說是被一個怨魂索命了,也有說是被強人闖入了宅院暗殺了——-不過顯然後一種可能性更大一些。」

  趙以孚聽了啞然失笑,他握了握拳頭道:「也罷,不管是活人還是死人在那作祟,咱們去了直接捶死就行。」

  「縣令死了——-—--那可真是太好了,我這個縣丞原本只是二把手,現在豈不是能當一把手了?」

  「對了,既然縣令已死,那程知州為何反應如此平淡?」

  吳忠再次看了看左右,然後以更低的聲音道:「老奴偷聽了兩次他們的談話,那程知州看似與那些鄉紳名流是在風花雪月,實則是在談論怎麼乘亂得利。」

  趙以孚立刻醒悟道:「峰林縣還有哪些利益值得他們出手?」

  吳忠道:「官田,峰林以東的官田被這些鄉紳看中了,他們想趁朝廷還未派遣新的縣令下來之前把這些官田給分了。」

  趙以孚聽了不由的起身道:「那我們就不能在這裡等待下去了。」

  吳忠意外道:「可是少爺,你還沒有和那程知州打過招呼。」

  趙以孚道:「與這上官打招呼只是禮數,工作還是在峰林縣交接的。」

  「況且現在看來那程知州將我晾在此處,就是為了拖延時間讓他們分配好這些利益。」

  「既然如此還怎能在這裡停留下去?」

  「我們立刻啟程去峰林縣,萬萬不能讓他們得逞。」

  吳忠道:「好,少爺稍等,我這就去準備馬車。」

  趙以孚則搖搖頭說:「不急,馬車留在這裡作為迷惑,我們步行去好了,速度反而更快一些。」

  吳忠立刻表情抽搐了一下露出了肉痛的表情。這年頭馬車隨便丟,可要比趙以孚前世汽車隨便丟還要過分。

  尤其這是輛四輪馬車,那更屬於是『豪車」。

  趙以孚哈哈笑道:「身外之物,若是需要我們隨時都能再有一輛,無需在意吳忠這才去收拾東西-—-主要是把馬車裡一些貓咪們要用的東西拿出來。

  趙以孚全部收進衣袖,然後與吳忠在驛站的房間打開後窗,就十分靈活地鑽了出去。

  「哈,那些人在門口盯著少爺的人肯定沒想到我們會從窗戶走,然後翻院牆出去。」

  吳忠有些得意地說了一句。

  趙以孚同樣頗為自得,他說:「若是他們將我當做普通文官那就錯啦!」

  吳忠贊同:「那是,也不看少爺是什麼出身,區區幾個家丁豈能盯住我們。

  然而他們翻牆跳過去,尷尬的一幕發生了。

  落地時有兩人與他們八目相對··

  趙以孚尷尬道:「大意了,沒想到他們在後面也有人盯著。」

  那兩人就要叫。

  吳忠立刻上前一步閃電出手,捏住了他們的咽喉讓他們發不出聲音來。

  然後回過頭來看著趙以孚道:「少爺,可有什麼辦法抹掉他們的記憶?」

  趙以孚沒好氣地說:「你當我什麼都會的嗎?」

  隨後他伸出手指在這兩人的腦袋上輕輕搖晃了一下,兩人立刻暈了過去。

  物理間歇性失憶這不就成了?

  吳忠見狀問:「少爺,要不要——」

  說著他以手刀在自己脖子處比劃了一下。

  這位殺心很重的僕人顯然又準備動手了。

  趙以孚卻搖搖頭說:「不了,沒必要因為這種小事而殺人,我們只要儘快趕到地方就行了。」

  吳忠道:「可是按照正常走官道,我們至少要五天才能到地方。」

  趙以孚說:「那麼走山路呢?」

  吳忠道:「那可能只要兩天。

  趙以孚道:「好,就走山路。」

  說著丟下那兩個盯梢的家丁,然後連夜往城外去。

  城中宵禁,只是這等宵禁可攔不住他們兩個武林高手。

  貓狗都被趙以孚收入了右邊衣袖中,這衣袖中的空間可要比馬車裡寬多了,小動物們呆著都很舒適。

  而依依還是在他胸口待著。

  發現什麼動靜就會立刻張嘴叫一聲。

  它的靈覺十分敏銳,夜間巡邏的兵丁隔著幾條街就能被發現。

  是以趙以孚和吳忠很輕易地就來到了城牆下。

  「喵喵喵。」

  依依又輕聲呼喚了兩句。

  趙以孚一抬頭就道:「可以了,這段城牆上面沒人,我們上!」

  吳忠為難地說:「少爺,這麼高的城牆老奴可能上不去————

  趙以孚說:「你先跳,不要猶豫!」

  吳忠不敢耽擱,連忙用盡力氣縱身一躍。

  趙以孚則是在緊接著也跳了起來,並且飛快超過吳忠-

  但是在交錯而過的時候他一下抓住了吳忠的衣帶,然後揮手一甩就將人給甩上了城頭。

  而趙以孚自己則是在這個時候右手三指插入了三米高的城牆牆磚處,看似輕描淡寫地一扒拉,他人就隨之也飛躍了過去。

  要不是有吳忠,他其實可以更瀟灑一些,

  要不是在修煉「守仁法」無法施展部分「霜履步天」的威能,他可以非常風騷地越過城頭。

  但現在沒辦法,反正也是過去了。

  城頭女牆處巡邏的衛兵不多,他們正好在一處黑暗的角落,並未驚動任何八隨後他們再跳下城頭,悄然無息地消失在了夜色中。

  如此就算是被人發現了也沒關係,反正是追不上他們的。

  在快要天亮的時候,那兩個被打暈的家丁才被發現。

  眾人立刻上報給了還在某個『會所』里酣睡的程大人。

  這位知州大人連忙親自出馬,下令搜查驛館的房間。

  結果自然是空空如也。

  再看趙以孚停在馬既中的馬車·—-卻是什麼行李都沒有。

  「都是一群廢物,竟然這樣都讓人給跑了!」

  這時一個鄉紳打扮的人在旁邊擔憂道:「大人,這可如何是好,不如我飛鴿傳書讓人·——」

  他做了個手起刀落的動作。

  程知州沒好氣地說:「不可,他若是沒來在路上被截殺了也就罷了,可是他已經到了本州,許多人都知道,此時再死就是連死兩個峰林縣要員了。」

  「這換做任何人都知道那裡有大問題了。」

  「不可魯莽,姑且饒他一馬,以後有的是機會收拾。」

  「先飛鴿傳書給李涼,讓他立刻銷毀證據,所有交易終止。」

  那鄉紳不甘心地道:「大人,那不過是個縣丞,這是否有些太過謹慎了?』

  程知州道:「你有所不知,這一批官員都是恩科舉子,有直言上書的資格,

  最是得罪不得。」

  「這段時間你們也別對峰林縣出手了,況且那地方原本就沒幾塊好地,為了幾畝官田何苦來哉。」

  他正說著,身後已經有隨從準備好了信鴿。

  為了增加傳書的成功率,甚至一口氣放了五隻信鴿出去,只要一隻到達峰林縣就好。

  這飛鴿傳書雖然快是快了,但成功率一直是個問題。

  趙以孚和吳忠正翻越山嶺。

  難得花大妞也在旁邊邁動步子「鍛鍊身體」

  就在此時它忽然扭頭看向東北方向的天空,那雙翡翠般的貓眼中閃過一絲弧光。

  而後猛地對著天空『喵~』地一聲。

  這一聲很響也很突然。

  趙以孚感覺到了一股很強的精神力量從這叫聲中輻射出去。

  片刻之後,就見天空傳來羽翼扑打的聲音,有五隻信鴿就這麼陸續落在了趙以孚的面前。

  他看著信鴿腿上綁著的信筒大為驚奇,隨後看了看一副『我什麼都沒做」模樣的花大妞,忍不住贊了一聲:「大妞你可真棒。」

  「喵~」

  花大妞甜甜地叫了一聲,脖子上的肉都跟著一起抖了抖。

  此時吳忠已經從一隻信鴿的腳上取下信箋來遞給趙以孚道:「少爺,你看。」

  趙以孚接過掃了一眼,便冷笑道:「是我們的知州大人在通知峰林縣主簿銷毀證據。」

  吳忠立刻從剩下的信鴿處取下了信箋道:「少爺,我們不讓這些信送到縣裡就好了。」

  趙以孚卻『嘿嘿』笑了起來道:「不,我還有更好的辦法。」

  說著他稍稍醞釀了一下,而後伸手在一張信紙上抹了一下———·

  這張信紙上原本已經幹了的墨跡立刻又濕潤了起來。

  隨之那紙上的墨跡竟然開始蠕動起來,並且改換了一個模樣!

  這個動作他並未動用真氣,而是直接以自己的控水能力以及潑墨術精神操控水行靈氣來完成的。

  原本信的內容是在警告那主簿李涼小心趙以孚,現在卻是在告訴他:放心,

  新縣丞是自己人。

  也就是吳忠不識字不知道這時候該有掌聲,否則趙以孚此時非得好好享受一番旁人驚嘆的目光。

  「少爺,這是—」」

  趙以孚將五張信紙都改了,才說:「我只是嘗試讓那李主簿相信我們是自己人。」

  吳忠想了一下道:「恐怕沒那麼輕易吧。」

  趙以孚道:「自然,這種消息用信鴿的方式其實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

  故而我準備讓這些信鴿後於我們一步到達峰林縣。」

  吳忠不明所以。

  趙以孚道:「其實我們攔住信鴿本身就足以占據先機,而信鴿後至則是會讓那李主簿短時間內認為這是程知州怕我們誤會的保險舉動。」

  「而我們只需要儘快完成交接,取得整個縣衙的資料帳本就行了,屆時無論那李涼願不願意發現沒有都已經無所謂。」

  他說著忽然揮手潑墨,將那五隻信鴿都給裝入了水墨的鳥籠里。

  趙以孚稍稍停頓一下,隨後一邊上前伸手一邊嘀咕道:「感覺應該可以試試看。」

  說著他伸手觸碰第一隻鳥籠,掌心吐出一口真氣來。

  他正在運行『守仁法』,怎能如此釋放真氣?

  可實際上仔細看就能發現,那真氣並未散去,而是引導著一股靈氣在鳥籠中循環一圈之後又回到了他的體內。

  這就好像他將「守仁法」中的圓成,臨時擴大了一下範圍,卻沒有中斷「守仁法」的運行。

  而那鳥籠則完全不同,從其原本水墨虛構狀況一下子變得凝實了起來,就煉裡面的信鴿撲扇翅膀擊打在鳥籠上也沒有將之擊破。

  這是·—..—水行封印!

  趙以孚的想法沒錯,也就是同樣各有圓成才能施展的封印術竟然能夠與『守仁法』配合使用!

  果然,這『守仁法』就是一中至仁的法門。

  它限制了修者的法術,卻給了足夠強大的防身能力。

  當然,趙以孚可以不用法術也沒關係來著——·—·

  他利用封印術將那鳥籠暫時固化了。

  這個固化也是有時間限制的,大約一天時間就會自己散去。

  而趙以孚只要算著這個時間到達峰林縣,那麼就可以上演一場頗為有趣的好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