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阿史那魯跑了

  而就在他大喊『放箭』的同時,屋頂上的黑衣人被一隊訓練有素的人齊齊從後面捂住嘴抹了脖子。

  頓時,戰場局勢反轉。

  裴時宜被侍衛長救下,拖到後方救治,他的親衛們衝上去和阿史那魯纏鬥在一起。

  阿史那魯本就受了傷,動作比平日遲緩。

  因為裴時宜也中了毒,所以他才堪堪能和裴時宜斗的平分秋色。

  可現在。

  面對戰力十足,各個龍精虎猛的親衛們群起而攻,幾招他就出現頹勢。

  阿史那魯臉色難看至極。

  裴時章也十分慌亂,他不知道哪裡出了問題。

  明明他的計劃天衣無縫。

  今天是他的婚宴,不會有人想到,有人會在自己的婚宴上發難。

  等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的大事已成。

  怎麼……怎麼就會變成這個樣子?

  裴時章腦子裡亂鬨鬨的。

  可現在不是讓他復盤的時候。

  裴時章壓下滿心的驚懼,他就想衝過去挾持周君言和苟相。

  只要有他們兩個在手上,他就還有逃出生天的籌碼!

  但是。

  他動了一下。

  又動了一下。

  整張臉都龜裂了。

  他忘了,他被卡在樹里,動不了了!

  一時間。

  裴時章的臉上湧上絕望。

  沈易安一直暗暗的觀察著裴時章和阿史那魯的動靜。

  見一個強弩之末,一個猶如困獸。

  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

  【救兵來的可真及時,也不知道是哪個好心人辦的好事?】沈易安的疑惑在腦子裡一閃而過。

  「沈二姑娘,你趴在這兒是地下有寶藏嗎?」一個男聲驟然在耳邊響起。

  沈易安猛的轉頭,就和一張漆黑的眸子對了個正著。

  那眸子裡盛滿了笑意。

  「顧辭!」沈易安驚訝,「怎麼是你?」

  顧辭不是在府里搗鼓他那些藥材嗎?

  「我若是不來,恐怕明年的今日我就該給你燒紙了。」顧辭意味深長道。

  「是你幫他們解毒的?」沈易安驚詫的指著場中刀光劍影的親衛們。

  顧辭點點頭,「除了我,還有誰有這個本事?」

  沈易安:都什麼時候了還不忘顯擺自己。

  不過,她識趣的沒有問,顧辭是怎麼知道裴時宜的親衛們中毒,又是怎麼找到的他們的?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秘密不是。

  好奇害死貓。

  知道的越少,活得越久。

  不過,該說不說。

  顧辭真是幫了大忙了!

  他簡直是及時雨!是宋江!

  本來必輸的結局,被顧辭這麼一攪和,裴時章和阿史那魯的計劃,直接流產。

  若是能活捉了他們,就是大功一件吶!

  眼看場上的黑衣人越來越少。

  裴時宜的親衛們都是跟隨他常年鎮守西北,征戰沙場的勇士。

  而能被挑到裴時宜身邊的,更是勇士中的勇士。

  以一當十不在話下。

  他們好似無情的人命收割機器。

  刀刀見血,劍光凜冽。

  阿史那魯被砍的好似個血葫蘆,他眼神陰沉憤怒。

  他很不甘心。

  卻深知,再打下去,他必輸無疑。

  思及此,他驟然怒吼一聲,「都給我死!」

  橫刀掃過,揮退逼近的四五個人。

  猛然一躍而起,腳尖點樹,蹭蹭幾下,就狼狽的向外逃竄。

  親衛們拔腿就追。

  顧辭喊道:「窮寇莫追。」

  親衛們就都停住了腳步。

  他咳了幾口血,一鬆懈下來,臉色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發黑起來。

  親衛長急忙喊道:「顧大夫,快來看看我們將軍,他也中毒了!」

  聞言,顧辭的臉色驟然嚴肅。

  他背起藥箱,幾步就跑到裴時宜身邊。

  掃過他的臉色,一言不發拿起他的手腕搭脈。

  越搭他的臉色越發嚴肅難看。

  沈易安也湊過來,揪起心問:「裴將軍還有救嗎?」

  這話問的。

  親衛們紛紛朝她怒目而視。

  沈易安訕訕的。

  也覺得自己問的話有歧義。

  可這會兒解釋越描越黑。

  她乾脆把嘴抿緊,用厚臉皮硬剛。

  顧辭把裴時宜的手放下。

  見他的臉色,裴時宜倒是輕笑一聲,「這位大夫但說無妨,我受得住。」

  顧辭看他一眼,「這毒,麻煩。」

  親衛長急切道:「顧大夫,剛剛我們中的毒,你幾針下去就解了,怎麼現在又不行了?」

  裴時宜沉了臉:「影三!」

  顧辭抬手,「裴將軍不必動怒,這位大人也是擔心您的病情。」

  影三朝顧辭露出感激的表情。

  顧辭微微頷首,繼續道:「你們中的毒不過是基礎版的七蟲七草毒,而裴將軍中的,乃是特別製作的進階版七蟲七草毒,它的配伍只有製作它的人才有解藥,若是不知配伍,貿然解毒,命好的變成植物人,永遠陷入昏迷,命不好,當場七竅流血,渾身劇痛而亡。」

  這話說完,裴時宜的臉色倒是還好。

  親衛們卻陷入了悲痛之中。

  影三猩紅著眼,眼裡充滿了恨意。

  驟然站起來,大步走向被綁起來丟在地上的裴時章,鐵掌一把揪起他的脖領子,舉起沙包大的拳頭威脅他。

  「說,解藥在哪兒?」影三目眥欲裂,好似下一秒就要打爆裴時章的狗頭。

  裴時章被揪的呼吸困難,漲紅了臉,卻還獰笑著,「送我出京城,我把解藥給他。」

  影三的拳頭攥的更緊。

  裴時章嗤笑一聲。

  他揪著裴時章扔到裴時宜面前,「將軍是你大哥,你怎能對他下如此毒手,當真是狼心狗肺的畜生!」

  裴時章被扔的五臟六腑都痛,吐出一口血沫,哈哈狂笑。

  「大哥?一個處處壓我一頭,不過比我早出生幾年,就占盡了好處的大哥,以後你繼承南康郡王府,我呢?我不過分三成家產,從此成了平頭百姓,憑什麼?我巴不得你立刻就去死!」裴時章瘋狂的怒吼著。

  反正他難逃一死,再也不用裝了。

  這一刻,他盯著裴時宜的眼神,怨毒的仿佛萃了毒汁。

  裴時宜恍惚了一瞬,不由道:「我竟不知,你這麼恨我?」

  裴時章瘋了似的狂笑,「我當然不能讓你知道,要讓你知道了,我還怎麼出其不意的置你於死地?只可惜,我還是棋差一著。」

  「賊老天!你不長眼啊!」裴時章聲嘶力竭的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