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陸老爺子仿佛隔絕在眾人的視線外,目光緊緊的盯著那張畫,一會兒左看看,一會兒右看看,一會兒又倒起來看,臉色越看越驚喜。
陸建隴難得見陸老爺子這失態的樣子,不由得上前問了一句,「父親,這畫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陸老爺子抬頭看了陸建隴一眼,隨後又低頭繼續研究那副畫,連聲讚嘆,「妙啊,太妙了,這副畫太妙了!」
陸建隴聽得雲裡霧裡。
彼時,一些與陸老爺子同輩的好友忍不住湊過來看,他們平時閒來無事都愛鑽研各種名畫古畫,看到陸老爺子手中這副畫後,也忍不住拍案叫絕。
這副畫看著仿佛亂得沒眼看,但其實是一副抽象派畫法,正面看雖亂,但卻有跡可循,線條凌厲流暢有畫面感,往左看,是一種風景,往右看,又是一種風景,倒著看,竟然是一副全家福,栩栩如生,所以才說妙哉!
陸老爺子笑眯眯道,「我看這畫風,倒像是國際著名畫師crazy的手筆,他的畫作一經面世,拍賣價高達一千萬美金以上,當然,至今為止,crazy出的畫作流傳世面上才十副作品,而我有幸以兩千萬美金拍賣得了一副,就掛在我臥室牆頭上。」
當時他得到這副世人瘋搶的crazy名畫《黑暗》這副作品後,還沾沾自喜的跟一群好友炫耀了好久。
crazy畫師如他筆名一樣,每副畫都很瘋狂,又充滿了現實意義。
而從他手上這副畫中,他隱晦看到了希望,是對生的希望,對生活的留戀珍惜。
這話一出,所有人均愣了,雖然不是所有人都認識畫師屆的大佬人物,但是他們還是清楚一千萬美金的概念的,折合人民幣,將近七千萬人民幣啊,這也太豪了!
陸鑰則是完全傻眼了,目光傻愣愣的看著阮初,一時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傅冥眸光淡淡的落在少女柔軟的發頂上,眸底閃過一絲隱晦的探究,這丫頭還真令人驚喜。
陸建隴悄悄在陸老爺子耳邊吹風,「爸,你確定沒認錯?」到時候可別打臉啊。
陸老爺子則丟了陸建隴一個白眼。
好友盯著畫酸了,「切,你怎麼知道這副畫作一定是crazy大師的手筆,萬一是仿冒的呢?!」
市面上有不少crazy大師的仿品,許多仿品幾乎可以達到以假亂真的地步。
而且crazy每出一副畫品,肯定會轟動整個畫屆,不少收藏家會蜂擁而上,恨不得據為己有。
迄今為止,crazy才出了十副作品而已,還是每年一幅。
而今天還不到crazy新作品面世時間。
那麼,這一幅畫,極有可能是仿冒crazy畫法創作出來的新作品。
只是能達到這種以假亂真的地步,那位畫家的畫技也達到大師級別的登峰造極的境界了。
所以好友才忍不住酸了。
陸老爺子頓時傲嬌的冷哼,寶貝的將畫捧在懷裡,不讓好友繼續觀摩,但是心底顯然認可了好友的潛台詞。
偏頭,目光落在阮初那張臉上,「丫頭,這副畫你從哪裡入手的?出自那位畫師之手?!」
阮初眨巴眨巴眼睛,「如果說是我畫的,你信麼?」
陸老爺子:「……」
好友:「……」
其餘人:「……」
「咳咳咳……」陸老爺子用咳嗽掩飾尷尬,轉而瞪了阮初一眼,「丫頭,別鬧!」
阮初撇撇嘴,她沒鬧好嗎,她可是為了這副畫熬了好幾天的夜,絞盡腦汁,廢掉億億萬萬個腦細胞才畫了一副名為《希望》的畫。
當然,這要求懂畫的人才能看出畫裡隱藏的意義,不懂畫的人,只能看到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東西。
而她為陸老爺子治療的時候,注意到他床頭上有一副畫——黑暗,象徵著絕望沒有希望,陸老爺子天天對著一副沒有希望的畫看,難怪會想輕生。
於是乎,她又大手筆創作了一幅《希望》,嗯,希望對陸爺爺目前的悲觀狀態有點影響。
陸老爺子微惱,鼻子皺巴巴,「你不說就算了,老頭子我也不勉強,只是這幅畫,既然送出去了,可就沒有再要回去的必要了,到時候哭鼻子求我,我老頭子可不讓哦!」
阮初笑眯眯,毫不在意的甩爪子,「沒事滴,我要是想要,可以再畫一幅!」
陸老爺子:「……」得了,這牛逼都吹得快上天了。
陸鑰小聲嘀咕,「真不要臉!」
卻被陸母暗中扯了扯她衣服,警告,「你爺爺生日,別隨便惹事!」
陸鑰心不在焉的應,「知道了。」
宴會開始一段時間後,而陸老爺子大病初癒,並不宜見太多客人,在壽宴開始的時候出來晃悠兩下,便又回到休息室里歇息,接下來的時間,全由陸建隴主持。
陸鑰憋屈極了,跑到角落裡一個勁的喝悶酒。
歐陽萱假惺惺的安慰她,「彆氣了,為那種人氣壞身子不值得。」
目光卻不由自主的追尋在人群中肆意遨遊的男人,同樣充滿了不甘心。
陸鑰指尖扣緊高腳杯,微咬唇,似是下了很大的決心,問,「小萱,你認為,喜歡一個人是什麼?」
歐陽萱見陸鑰鬱鬱寡歡不得志的模樣,忽然勾唇笑了笑,笑意透著幾分詭異,「喜歡啊,當然是占有,恨不得將之收入囊中,不讓任何人窺視,若是有人敢沾染,那便除之而後快——」
「除之而後快……」陸鑰喃喃自語,神色有片刻的恍惚。
「對啊,不除了,難不成留著她礙眼嗎?」歐陽萱湊近陸鑰耳邊,循循善誘,「小鑰,做人啊,不能太善良手軟了,不然,連底下的人都敢騎到你頭頂上撒野……」
陸鑰眸光微滯,似是想起了什麼,眸底的溫度一點一點的冷卻,爬滿了陰森森的兇狠。
顧培盛跟陸驍趁著傅冥被陸建隴等人圍住,不留意之際,走過去打算將阮初擄走。
顧培盛一身西裝,還是改不了二哈的性子,走過來對著阮初揮了揮性感的爪子,「嗨,阮校花,終於有機會跟你打招呼了!」
阮初正在琳琅滿目的點心面前琢磨著先吃巧克力派還是草莓派的問題,轉眼間就發現自己旁邊一左一右的站了兩個熟悉的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