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嬰無語,見其他人看自己的眼神也有些鄙夷,只好續道:「還怎麼能斷了?主要就是器法的沒落,使得懂得祭煉劍胎的修士越來越少了,自然漸趨沒落,當年的法器,皆以自身誕生靈性為高,那種靈性,便是劍胎,可以與修士共生共長,而如今的法器,卻只追求威力,便是有靈,亦是封印的魔靈、妖靈,卻不是法器自身的靈性,只可催動,卻不可同生!」
說完之後,頗有些得意洋洋的看著方行。
而方行也真有些心動,若厲嬰說的是真的,那種劍胎,著實威力無窮。
不過也就在這時候,青衣劫匪忽然笑了笑,道:「你以為劍胎只有這點作用嗎?」
她一開口,方行、厲嬰、韓家子與北神山的三姝皆將目光投向了她。
青衣劫匪笑了笑,道:「你說的倒是不錯,這種劍胎確實是上古飛劍術的秘傳,不過對於它的作用,你還是小瞧了,其實,那道劍胎,不僅可以作為修士的一種強大的禦敵手段,更是可以在踏入渡劫之境時,助修士斬天雷,滅因果,成大道,簡單來說,上古時期,修有飛劍術的修士在成就元嬰大乘之後,飛升渡劫,可借其斬滅天雷,成就圓滿金身……」
聽了她的話,方行、厲嬰、韓家子、北神山三妖等人,皆有些嘭然心跳,即便是躲在馬車車廂里不露面的楚慈,乃至隱藏在萬靈旗內的大鵬邪王,也都支起了耳朵聽著……
那兵魂,亦或是上古飛劍術,竟然是關乎到飛升大事的法門麼?
這件事委實驚人!
現如今的修士,各自修行,皆有不同的目的,有的人是為了長生,有的人是為了家族利益,也有的人,是想觸摸心間的永亘道理,當然,也有方行這樣的奇葩,修行的原因就是因為越修越厲害,越厲害就可以打劫更多的人,打劫更多的人,就可以修行的越厲害……
而在曾經的上古時期,修士修行,還有另外一個原因,那便是飛升成仙。
古來相傳,修士只要達到了元嬰大乘之境後,飛升渡九劫,便可成就真身圓滿,飛升仙界,在古藉之中,也確實有很多傳說中的大人物飛升成仙的記載,但是上古之後,成仙的傳說卻越來越少,直至最後斷絕,其根本的原因,便在於無人可以真正的渡過九劫了。
世間天驕倍出,奇才無數,三萬年來,著實有不少大能修行到了元嬰大乘之境,飛天渡劫,只是再天資絕艷的人,渡劫的惟一下場,也是灰飛煙滅,於是漸漸有傳聞出現,說天地規則已變,世間已經不可能再有渡過九劫之人,而事實也是如此,三萬年來,無人飛升。
那上古飛劍術,若是僅僅在威力上強大也就罷了,如今驟然聽青衣劫匪說,竟然與飛升大事有關,便由不得在場之人不震驚了,這可是三萬年來的最為驚人之秘!
「你……你……你說的是真的?」
厲嬰聽了這事,甚至都結巴了起來。
青衣劫匪笑了笑,道:「這又算不得什麼大秘密,我何必騙你?」
「靠,這秘密還不大?都把我嚇到了……」
厲嬰結結巴巴的道,又看了一眼方行:「你這同伴究竟是誰啊,怎麼知道的這麼多?」
方行白了他一眼,道:「你問我我他媽問誰去啊!」
厲嬰頓時有些無語,
」」心想你的同伴你竟然不知道她是誰?
方行卻不考慮這件事,眼睛發亮搓著手,嘿嘿笑道:「這玄域裡面有劍胎?」
厲嬰頓了一下,道:「有,只是不好取,被人占住了,閒人不可靠近!」
方行頓時惱了,喝道:「是誰?弄他!」
厲嬰嘿嘿一笑,道:「鬼爺來找你不就是為了這事麼?實話跟你說了吧,那劍冢便在玄域深處,只不過,如今已經被火雲部、盪雲部、黑沼部三方勢力把持住了,除非得到了皇甫家手諭,根本不可進入,閒人靠近,便會被他們斬殺,這也是我們來找你的原因!」
方行一聽,冷靜了下來,道:「這三方勢力什麼來歷?哪一域的?」
他雖然貪心,卻並不傻,這鬼國太子厲嬰、西漠四傑之一的韓家子以及這來自北神山的三個妖精是什麼人物?可都是南瞻部州最頂尖的天驕啊,連他們都不敢直接去搶,而是要這麼鬼鬼崇崇的來與自己結盟,合力謀取的機緣,那該是何等的危險?
想來這把守住了劍冢的三方勢力,一定不會太簡單。
厲嬰太子答道:「他們可不屬於同一域,分布於四域之中,替皇甫家監視南瞻,乃是皇甫家最忠實的走狗,這樣的勢力一共有八部,乃是皇甫家最早也是最忠實的追隨者,被稱為隱皇世家八部妖眾,雖然平時不顯山露水,但實力不輸於南瞻任何一個宗門世家!」
「原來是皇甫家的人……」
方行心間了悟,沉默了下來,並未立刻答應。
厲嬰太子嘿嘿一笑,道:「搶這仙園機緣的時候,你可是威風的緊,總不會一聽與皇甫家有關,便怕了吧?想必我也不用挑明,你哪怕再躲著皇甫家,他們也不會放過你的,皇甫家道子何等身份,金口一開,萬法相隨,他既然下了檄文要擒拿你,便沒有容你躲過的道理,如今他也只是被那個叫方行的小魔頭纏住,才無暇理你而已,待到他斬了那個小魔頭,想必追殺你的檄令便要來了,這種情況下,你還要顧慮著會不會得罪皇甫家嗎?」
這一番話說出來,當真讓方行想不同意都難了。
就連方行也忍不住想,這個鬼國太子看起來跟個二傻子也似,實際上精明的很吶,倒是不能小瞧了他,便也認真起來,冷笑了一聲,道:「你以為我是擔心得罪皇甫家?哼,小爺是信不過你們這些人,蒙著個臉鬼鬼崇崇的來找我結盟,誰知道你們安了什麼心?難不成是覺得小爺反正與皇甫家有怨,便想利用我,在開罪了皇甫家之後,用我來頂罪?」
青衣劫匪亦微笑道:「我亦聽聞,皇甫神機發放了一批手諭給南瞻的幾位天驕,憑他的手諭便可以進入劍冢召喚劍胎,以你們三方的身份,都沒有拿到手諭嗎?」
方行聞言,立刻警惕之心大盛,望向這三拔人的眼神更不善了。
北神山的三個妖精先道:「不必懷疑我們,我們多情道在北神山是什麼地位想必諸位也聽說過,尤其是在皇甫家眼裡,我們簡直就是比之邪魔外道都不如,從來都不肯正眼瞧我們的,那手諭自然就不會給我們了,實際上,若非北神山的神子說情,我們早被逐出玄域了!」
青衣劫匪輕輕點了點頭,似是認同綠群女子說的話。
方行便也將目光看向了鬼國太子厲嬰與韓家子二人。
厲嬰嘆了口氣,道:
」」「也罷,既然要結盟,我們也不瞞你,皇甫家確實發放了一批手諭,只不過我們卻還真拿不到,這個啞吧……」拿手一指西漠韓家子,道:「他就不用說了,雖然是西漠四傑之一,但皇甫家的手諭是肯定不會給他的,因為他們家祖上曾有成為皇甫家八部妖眾之一的機會,只是拒絕了,從那之後,韓家的日子便愈來愈不好過了!」
聽了厲嬰的話,韓家子並未開口,但目光冰冷,顯然默認了這一點。
方行聽了,微微一點頭,道:「那你呢?」
厲嬰嘿嘿一笑,眼睛裡射出了一道恨意,道:「我們鬼國本來也得到了一道手諭,可以進入劍冢範圍選擇一道劍胎,只可惜,本太子的那道手諭被那個臭娘們奪去了……」
方行聽了,眼睛登時一亮,叫道:「臭娘們?哪個臭娘們?」
他心裡著實感覺有些新鮮,心想哪個臭娘們能搶了鬼國太子的手諭?
厲嬰搖了搖腦袋,道:「我姐!」
方行頓時一呆:「你姐搶了你的手諭?」
厲嬰道:「對啊,那個臭娘們從娘肚子裡就跟我過不去,連出世的時候都是騎在我的腦袋上的,後來一塊長大,也是什麼都跟我搶,這一次進入玄域,本來父王說了要以我為尊,結果一進玄域,便搶走了我的玄器,還揍了我一頓,然後自己尋機緣去了,偏偏皇甫家發放那道手諭的時候,她卻是趕在我們前面領走了,倒是害得我無緣進入劍冢……」
說到這裡,他微微一頓,冷笑道:「皇甫家不肯發放第二道手諭,而那個臭娘們想做鬼國的第一個女鬼王,也已經放下了話來,只要我敢靠近劍冢一步,便會出手要了我的小命,沒辦法,本太子就只有想方法自己去取得劍胎了,反正皇甫家手諭所允許選擇的劍胎,也皆是劍冢外劍冢之中的次品,本太子想要搶的,卻是那封印在劍冢之中的上品……」
說到這裡,他眼睛發亮,似乎已經想到了自己拿到劍胎時的模樣,嘿嘿笑了起來。
而方行聽了,卻是頗為驚奇的與青衣劫匪對視了一眼,心想原來這鬼國太子竟然還有個同胞姐姐,只是這弟弟長的這麼一副熊樣,真不知道那姐姐會長成啥模樣……
「那你們為什麼要找我結盟呢?難道真的不是想利用小爺來頂這個黑鍋?」
方行冷笑著問出了第二個問題。
厲嬰道:「你這人簡直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本太子與你結盟,是看中了你們兩個的實力,以及你手中那件玄器的作用,至於背黑鍋的事,還真沒打算讓你來背,嘿嘿,咱們打入了劍冢,皇甫家自然是一定會追查的,只不過,卻有個人,可以替我們頂罪……」
方行翻個白眼看他,道:「你說的是誰?」
厲嬰得意的笑了起來,道:「你們不知道有一個人正與皇甫家斗的激烈麼?便是那個叫方行的傢伙,反正他與皇甫家也是不死不休了,到時候咱們闖進劍冢,取得了劍胎之後, 便留下字號,稱這是那個小魔頭所為,只要手腳乾淨,皇甫家又怎麼懷疑到我們頭上來?」
「嫁禍……方行?」
方行一聽這話,頓時呆了一呆,旋及一股惱意湧上心頭。
咬了咬牙,忽然提起獨腳銅人槊就朝厲嬰腦袋上砸了下去。
「我讓你嫁禍方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