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種獻祭儀式嗎?'' ,我雙手環胸,若有所思。
''不是。'',貝利亞特示意我看向外面的人間煉獄,漠然說道:''獻祭之中,人是主動的那方;而這次,人類是單方面被迫的。''
''也就是說......是因為你們需要他們的生命才這麼做的?但因為一些原因,就算是神也得拿出相應的代價來才能獲得如此之多的生命?'',我問道,同時想起魎千昨晚和我所說的話——
''要殺多少人才能成為「神」?''
或許關鍵就在這。
''我沒有這個權限告訴你。'',她一臉煩惱。
''已經不必了。'',我語氣沒有波瀾,平靜的說。
事情全貌我已經能做出猜測了,雖然未知的變量太多,但明了的是:
人的生命對於神來說是有用的。
至於為什麼要搞出''世界和平''這一出,以及為何不一次性的多殺些人,我無從得知,也不想知道。
''哦?挺厲害啊小哥。'',貝利亞特微笑著說:''你能說出先前的那段話,想必已經和彌賽亞交流過了吧?''
我也懶得掩飾,對於它們這樣的存在來說,掩飾也只是徒勞而已:
''昂。''
''那麼,你的決定呢?'',貝利亞特忽然將臉貼近我,鼻尖差點對在一起,和彌賽亞的氣息不同,我明顯感覺到她的身上殘存著不少人的特點......溫暖的呼吸,眼神的波瀾,表情的變換。
我扶住她的雙臂,禮貌的拉開了距離:
''我要當他的【使者】了。''
''啊......?'',她失落的感嘆一聲,說:''不過真是奇怪,彌賽亞幾千年都沒收過【使者】了。''
身旁一個人影緩緩靠近,接近貝利亞特的耳朵時,吐著氣喃喃道:
''你有意見呀?''
''啊!!啪——————'',貝利亞特出乎我預想的尖叫一聲,扇出一巴掌,發出來實體碰撞產生的清脆響聲。
''幹嘛!'',人影捂住嘴巴,不服氣的說:''為什麼打我啊!''
''別西仆!你下次再這樣我就扇死你!'',貝利亞特毫不示弱的又舉起手,擺出再次落下的架勢,嚇得那人連連躲閃。
''別...西...仆...?'',我一字一頓的說道。心裡只感覺這名字異常熟悉,在腦中仔細搜索卻想不起來任何信息。
''和你說下好了,這個賤貨叫別西仆,是另外【撒爾】大人的另一個人使者。'',貝利亞特揪住旁人的耳朵,在慘叫聲中將他拽了過來,說道:''既然他被【撒爾】大人派來了這兒,看起來往後接管這裡的人就是他咯。''
''那你...呢?'',眼看事情變得不對勁起來,我問道。
貝利亞特不知道從哪抓來一隻飛蟲,雙指捏住它的翅膀,將它強塞入''塔塔''的口中:
''我嗎?我是【撒爾】大人的副手,既然一切安排好了,我自然要回他的身邊了。''
''呱—呱—呱——'',那隻剩下一個腦袋的青蛙忽然狂叫起來,快要腐爛完成的屍體擺出這種動作實在噁心,別西仆不為所動,但我眼睛像是被這畫面狠狠地霸凌了一頓,差點乾嘔起來哪裡。
貝利亞特依舊沉浸其中,溫柔的笑道:
''哇!你喜歡呀,塔塔!下次再抓給你哦。''
''你......真的不會巫術?'',我已經見了太多死人的法術,但起死回生還真是第一次。
''說啦,不會。'',她注意力已經完全被塔塔吸引了,心不在焉道。
我和別西仆對視一眼,無奈的向對方走去。
他的身材乍一看有些臃腫,但湊近了終於發現只是衣服過於寬大。別西仆身高高的誇張,簡單看了一眼,就知道絕對在兩米往上,與身高不配的是他的身體看起來虛弱的不行,眼圈與兩邊的臉頰發烏,凹陷下去,露出的手也是皮包骨頭,神經,血管都被乾澀的皮膚緊壓在骨骼上;每一寸的肌肉都蠟黃無比,說是具屍體我也不會有任何懷疑。
踮起腳尖仔細看了看他的面部,若是能胖些不說絕世容顏,至少和正常人比起來好不少,雙眼即使在這樣的身體當中依然透露著捕食者的精神,白色的捲髮,眼珠則是琥珀的暗黃色,鼻子細長高挺大,唯一的缺點就是嘴巴四周長了不少不知名的紅斑。
''那個......您好,我是別西仆,與貝利亞特小姐一樣都是【撒爾】大人的部下。喜歡的事情是吃東西。'',說著便對我伸出手,鞠了一躬,但被我趕忙扶起了。
與有些病態兇狠外表不同的是,他的性格是典型的又乖又好,說話輕聲細語,各種禮儀標準的就像是貴族家的小孩,的確讓我這種粗鄙的傢伙自卑不已。
''你好,我是阿茲拉爾,是善良的普通市民。喜歡抽垃圾香菸。'',我跟他握握手,學著他的樣子說道:''不過你,真的喜歡吃東西?''
''哈哈,看我太瘦嗎?沒關係,我不太能吸收,吃掉的幾乎都吸收不了。'',別西仆豁達的笑了笑。
貝利亞特這時走了過來,淡淡的說:
''阿茲拉爾,我要走了,之後你有什麼問題的話就來問別西仆吧。【使者】的事情我自然管不了那麼寬,只要不損害到我們利益的話,我是不會幹預你的,畢竟無論如何,我也不希望和你成為敵人呀。至少現在,你和我們私下交情不錯,對吧?''
''確實不錯,但我不得不把這段關係搞砸。'',我傷感道:''這也是因為你們卡牌的性質,要是和你們關係太好被你們視作重要的人......你懂的,我不說了。''
貝利亞特愣住了,隨即說道:
''【我們】?你忘了嗎?【使者】使用卡牌不需要代價啊。''
''沒忘,當然沒忘,但......'',我苦笑著說:''誰知道呢?''
''罷了。你只需要知道一點就好:【災難卡牌】是為了善良者準備的,【上帝卡牌】則是為了利己者準備的。
وداعا ، ونحن سوف ننتظر منك~
(有緣再見,我們會等著你的~)''
貝利亞特丟下這句話,便消失不見了。
【災難卡牌】是為了善良者準備的......【上帝卡牌】則是為了利己者準備的。
''卡牌,不是我所看到的那樣簡單。''
我心中如此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