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峰想應該是叫錯了,自己還是趕緊先撤吧,免得惹禍上身,心裡想著腳下的步伐走的更快了。
「林公子,別走啊,您先等等。」
這下齊峰確定叫的就是自己了,走看來是走不成了,那就……齊峰一個飄逸的轉身,咧著嘴能笑出個花來,「是叫我嗎?」再眨巴眨巴那無辜的眼神,看著好叫人憐愛。
「哦,……您不是林公子,是我看錯了,看著您的背影實在有些像,嗨嗨,那這個林府的腰牌是閣下送來的嗎?」一個瘦瘦的長臉中年男人一臉諂媚的笑著說。
「嗯,是的。這腰牌是我的,你給我吧。」齊峰想拿了腰牌趕緊開溜。
「咦,以前也沒有見過您」男人說著摸著頜下那幾根稀疏的鬍鬚仔細打量了一番齊峰說:「您是林府新來的管事的吧。」
齊峰藉機趕緊說「是是是,我是新來的。」
「也不對啊,林府的僕人管事的不都是從我們萃英坊出去的嗎?你怎麼看著如此眼生啊。」
「呵呵呵,我嘛,是林書的遠房親戚,您肯定沒見過。這麼重要的腰牌也只有交給自己人才放心是不?嘿嘿嘿」齊峰編的可真是小心。
「嗯,有道理,那請問閣下如何稱呼呢?」男人看起來似乎相信了,揉搓著頜下那幾根為數不多的鬍鬚。
「林峰」齊峰心想既然是親戚應該是一個姓吧,於是只好把姓改了。
「哦,是林峰大人,在下是燈星子,您看這次來是有什麼需要呢?」
「大人,不敢當,還是叫我林峰吧。」
「這……」燈星子有點不可思議的點點頭,雖然林公子平日一副讀書人的姿態,顯得很高雅,可是都知道,他最注重這些禮節。嘴上叫公子,可是有時候較真起來比皇上更難伺候,所以他們每次都謹小慎微。
「林峰大人,要不先上去坐坐,然後再看看您需要點什麼?」
齊峰感覺自己好像瞎話編的還可以,好像暫且沒什麼危險,那就再深入看看唄。
「好啊」齊峰隨著燈星子走上台階第一個平台處,這裡的燭火台是一條金龍口吐火燭,燈星子撥轉了龍頭的方向,嘎吱牆上一扇門轉開了。
齊峰隨著燈星子入內,說是密室可裡面四面八方燭火通明,陳列擺設宛如皇宮一樣奢華氣派,眼前是長十餘米的圓弧形青灰色磚牆,身後呈長方形。
被水墨屏風遮擋住的地方應該是床,屏風前面是一張青木長椅漆了金色,可坐可躺綽綽有餘。椅前是一張巨型長方形木桌也漆了金色,看起來富麗堂皇,熠熠生輝。
齊峰眼睛咕嚕轉著,咽了唾沫說:「這是……」
「林峰大人,這是為林府專門準備的。每次林公子來都是在這裡稍事休息。您既然拿了林公子的腰牌,自然也是在這裡休息的。」說著燈星子,輕拍兩下手掌,眼前一整個圓弧形牆面分成十八個門,每個門裡列隊碎步走出八人,低眉順目。
燈星子笑著說:「林峰大人您先坐」齊峰沒敢多說話,移步坐到椅子上。
待齊峰坐定,燈星子又擊兩下手掌,那本來站著的一百多號人全部抬起頭來,含情脈脈,笑意盈盈的看著齊峰,一張張不同的臉在一個命令後做出一模一樣的表情,齊峰覺得熟悉又古怪。對了,林書送來的僕人都是這個樣子的。看來那些僕人確實出自這裡。
齊峰還是強裝鎮定,一言不發。
燈星子看齊峰不說話於是道:「既然林峰大人初次來這裡,想來是林公子想讓您熟悉熟悉這裡,既然如此您要不,先看看我們這些日子新研製出來的菜譜,您先替林公子嘗嘗?,還有我們最近新出的布料圖案,舞姬曲目……您都先過一遍如何?」
齊峰怕說多就說錯,於是笑著點頭,看著一道菜一道菜上來,一支舞一支舞跳起來,一個接一個站在旁邊介紹新研製出的玩意,齊峰慢慢有點睏乏了。
清歡返回到后街,去了老王頭家裡,想讓老王頭幫忙問問這后街誰還有金子,老王頭這種貧苦百姓能說上話的也就和自己一樣的貧苦人家,哪裡還有什麼金子。
不過倒是有一戶有,也是女兒期限到了,萃英坊昨日送來的金子和衣裳。今天就要去萃英坊,家裡頭正哭成一團。
清歡一聽,迅速來到這戶人家,願意替他們的女兒去。雖然他們有些不可置信,但是好在有人去,自己的女兒就可以暫且留在自己身邊他們還是願意的。
於是清歡穿了萃英坊送來的衣裳,拿著那錠金子去了前街的萃英坊小鋪子。到了小鋪子,她照著先前老人說的,將金子扔到壺裡,果真門開了。
清歡聽那戶人家說的,梁家女娃第十階梯入門報到。清歡這次卻輕車熟路的來到第十階梯,轉開了牆上掛的燭火。嘎吱門開了,望進去黑漆漆的一片。
清歡機警的向裡面探步,身體完全進入後,門突然「砰」關上了,清歡心裡一緊。
接著往前走去。倏爾一張結實大手從清歡後背推了她一把,這黑漆漆的突然一下,清歡實在沒處防備,隨著這個推力,身子向前踉蹌,險些摔倒。
清歡立刻穩住身體,轉過身來,伸手抓過去,手在黑漆漆的空中胡亂抓了幾下沒有任何東西。
「哈哈哈哈,嘿嘿嘿,哈哈哈……哦吼吼……」似乎有千百個惡鬼在黑暗處凝視著自己。陰冷恐怖的笑聲在這黑漆漆的房子裡來回飄蕩……
這個畫面換成任何一個人,不說姑娘,成年男人也得嚇破了膽。清歡心裡也有點犯怵,抽出自己身上的紫苑鞭,清歡沒有發出一點聲響,她在凝神靜聽。
這陰森森的笑聲在房間裡來回飄蕩了好一段時間,清歡愣是一聲沒吭。倏爾這個聲音停了下來,靜靜的停了幾秒,靜的好像都能聽見心跳聲。
「呼嚕哥,這怎麼沒聲呢,怕不是給嚇死了。」
「不對啊,這姑娘從進門就一聲不吭,怕不是早就死了,咱們這鬼笑閻羅可不是白笑的,這姑娘看來是沒命享福嘍,去收屍房叫人,抬出去埋了吧。把燭火點著,我們看看。」
清歡聽到這些話,心裡又氣又怒,把好好的姑娘嚇死就要給埋了,可真是活閻王啊。
那就讓本姑娘帶你們見見真閻王。
清歡順勢躺倒在地,屏住呼吸,臉色慘白。呼嚕弟手裡點了火摺子和呼嚕哥兩人湊近來看清歡。
呼嚕弟探了探清歡的鼻息,確實沒氣了。「呼嚕哥,真死了,沒氣了。」
「呼嚕弟,把火照近一點,我看這女娃,長得咋這麼俊。」
「是啊,呼嚕哥,長得真美,可惜了,死了。」
「誰讓你剛才那麼大聲給嚇死了,哎呦,真是好看,我的小心肝哦。怎麼就那麼不經嚇呢?」
清歡趁其不注意,吹滅了火燭,飄然起身。
兩人登時嚇得愣住了,清歡仰天冷笑,笑聲來回飄蕩在房裡,陰森又恐怖。
「啊,鬼啊,鬼啊,呼嚕哥,真的變成鬼了」呼嚕弟大喊著跳了起來。
陰森的笑聲不絕於耳。兩人將背靠在一起,抽出隨身攜帶的匕首在空中胡亂混動,顫抖著聲音喊:「我們才是笑鬼閻羅,你哪裡來的小鬼快快……快走,我們,大不了,我們給你多燒一點紙錢。」
陰森的笑聲時而近在耳畔,時而遠在房梁,來回飄蕩……
倏爾呼嚕哥,背部被人推了一下「呼嚕弟,你推我幹嘛,這個時候了你就別再嚇我了。」
「沒有啊。」
「我和你靠在一起……不是你,啊是鬼,是她在推我」呼嚕哥迅速轉身向著後背刺過去。
「哎呦,呼嚕哥你刺到我背上了」
「不對你背上有鬼,我刺的是鬼」
呼嚕弟一個踉蹌,摔倒在地,他趴在地上拿刀猛扎,「啊喲,我的腳,我的腳」原是呼嚕弟扎到了呼嚕哥的腳上。
於是兩個人,把對方當成是鬼,你一刀,我一刀,「啊喲」「哎呦」慘叫聲不絕於耳。
兩人扎的渾身是血,突然呼嚕哥不再動手,跪在地上咚咚咚只是磕頭,嘴裡顫抖著喊「饒命啊,饒命啊,我們再也不敢了,閻王啊,您快些走吧。」
呼嚕弟已經連嚇帶刺的神志不清了,嘴裡一個勁的喊著:「打鬼,打鬼哈哈哈」突然又哭著蜷縮成一團喊著「別,別過來啊」身子已經抖成了篩糠。
清歡「鏗鏗」清了清嗓子:「你們兩小鬼如實招來,你們在此處害了多少人?」
呼嚕弟兀自在那裡嚇的抽搐,時而哭時而笑。
胡蘆哥,聽著聲音將頭轉向清歡的方向顫抖著說:「我們也不是專門害人,只是所有從外面收進來的女娃都要先從我們笑鬼閻羅殿走一遭,嚇破了膽,然後再送到漱衣齋清洗疏導,再然後送到禮欲閣調教,最後被各大富商看上買走。在這期間我們只是小小的嚇一嚇她們,並沒有害人。」
「哦,是嗎。嚇一嚇。嚇死了就埋了也不算害人,是吧」
「這……這。」
「那照你們這麼說,依我看你們也就是兩個嚇破膽的廢物,也可以埋了是嗎?」
「不……不,這……」呼嚕哥,咚咚咚又是一陣狂磕頭,頭都給磕扁了。
清歡思量著說:「去,把火摺子點了」呼嚕哥,連連應聲,掏出身上的火摺子,想站起來,發現自己的腳和腿已經斷了。
「嚓」一聲火摺子亮了,呼嚕哥在火摺子的亮光中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