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密道逃生

  「好舒服,松鬆軟軟的被子,被陽光曬過的味道,這次一定是夢裡吧,我要多睡會。」

  和上一次敲暈截然不同的待遇,讓她不敢相信這份溫暖屬於自己,畢竟這兩天內發生的故事比電影情節還誇張。

  「媞媞,你醒了嗎?」溫柔的女聲試圖喚醒美夢中的幸媞。

  「我這是在哪?」幸媞猛的從昏迷中驚醒,從床上彈起來,拽緊被子驚恐的掃視四周。

  「別怕,你安全了,這是M國,我是蘇娜這是我老公付傑。」眼前的中年夫妻氣質淡雅,著裝乾淨整潔。

  「忠哥把你託付給我們了,你可以安心在這裡住下,這邊的身份和學籍都已辦妥。」蘇娜輕輕拉起幸媞的手安慰道。

  在後來的聊天中得知,原來十多年前,夫妻倆遭遇變故,多虧受忠叔照顧得以逃到M國。幸媞也沒想到,原來平日看似忠厚老實的忠叔實則在道上很有地位。

  忠叔囑託夫婦倆,他自己無兒無女,早已把媞媞視作自己的女兒,希望他們全心全意照顧。

  用過晚餐後,她禮貌告別夫妻倆,回到自己的臥室中準備洗個熱水澡,這一路逃難她已狼狽不堪,其實更像是受傷的小獸,想要找個沒人的地方暗自舔舐傷口,

  浴室熱氣蒸騰 ,幸媞褪去衣裙,將自己泡進浴缸里。她深吸一口氣,將頭沒入水中,試圖讓自己清空這兩日的疲倦和悲傷。

  在快要氣竭的一刻,她從水中鑽出。「等等,似乎家中之事早有異樣,只是平日被父親照顧太周到,自己並未起疑。」幸媞腦海中似乎浮現了一些隱藏在大腦深處的記憶片段。

  一個月前某日傍晚,家中來過一波神秘的客人,送走客人後,父親把自己在書房待了一個通宵才出來,走前還特意囑託管家把書房鎖好,任何人包括幸媞也不得進去。

  「對!書房!那裡一定留了什麼重要的線索!」幸媞迅速站起身來,快速用毛巾擦乾身體。

  她飛也似的推開浴室的門,火急火燎打開臥室的筆記本電腦,試圖聯繫之前的朋友。至於忠叔的叮囑,她是一個字也沒想起來。

  時鐘已過夜裡兩點,她憑藉回憶記起來的朋友的郵箱、手機號、社交軟體號,統統試了一遍,全都石沉大海,沒有任何一絲音訊。

  什麼狗屁做朋友有今生沒來世,全都是騙人的鬼話!大難臨頭,算是看清了這些人的面目。幸媞又氣又惱,趴在桌上像泄氣的皮球。

  接連到顛沛流離,精神折磨,她早已疲憊不堪,終於趴在電腦旁沉沉睡去。要不是仗著這些年她有點運動底子,換作那些嬌生慣養的千金小姐恐怕早就吃不消了。

  在睡夢中她被一股刺鼻的味道嗆醒,讓人窒息的喘不上氣。她迷迷糊糊睜開眼一看,什麼情況!這次又換劇本了嗎,只見屋內濃煙瀰漫,空氣熱的灼人,著火了!

  她迅速抓起手邊擦頭髮的濕毛巾,用手背試了試臥室門把手,確認不是很燙後才敢開門。

  她用毛巾捂住口鼻,艱難的呼叫著夫妻倆的名字。在濃煙下她聽見微弱的呼叫聲,她循聲摸索,只見在主臥門口蘇娜倒在一片血泊中,那鮮血已浸濕了身下的地毯,但不見任何兇器。

  「蘇阿姨,蘇阿姨!你怎麼啦?」幸媞顧不得許多,幾乎是跌倒在地,哭喊著她的名字,一邊顫抖著手尋找身體的傷口想用毛巾壓住為她止血。

  「快!別管我,拿上東西跟付叔叔走……」蘇娜聲音微弱但堅決,臉色嘴唇已是煞白。

  「走,起來 ,跟我去密道!」這時付傑從身後一把抓起幸媞把她扛在肩上。

  「不,蘇阿姨怎麼辦,究竟發生了什麼?」幸媞眼前一片模糊,這兩天流的眼淚恐怕是這一輩子的總和吧。

  「來不及說這些了,不知道這些雜碎怎麼發現你的藏身地的,放心,忠叔的女兒就是我們的孩子,叔叔阿姨會保護你的。」付傑渾厚的聲音像極了父親,讓人安全感十足。

  屋內被火光映照的通紅,看樣子是在外面起的火。沒等幸媞反應過來,付傑將他帶到密室通道內,一把將她推入,並囑咐他拿好包裹,沿著密道逃跑,大概走上一天能通往大學城。

  「媞媞,好好活下去,快跑!」 交代完,他轉身迅速鎖死密道門。幸媞隱約聽到門那邊付傑似是大吼「你們就這點能耐嗎?放馬過來吧!狗雜碎!」。但後來就不聽不到任何動靜了。

  幸媞使勁拍打著密室的門,又聲嘶力竭叫喊著,她此時倒希望跟仇家來個痛快的當面對話,死也死個明白,自己獨活於世又有什麼意思。

  她用頭一下下狠狠撞擊著大門,眼睛哭的紅腫,潔白的手指關節也磨破了皮。突然隨著一陣巨大的悶響,整個地道也跟著晃動了幾下,地道上方的土都被震落下來。

  幸媞倒退了幾步,以為地道要塌方了, 她把書包往背上一甩,求生本能驅動著她朝前快速跑起來。頭頂的土不斷在掉落著,被活埋可不是她想要的死法,先逃出去吧。

  逃命過程中大腦也在飛速運轉,她回憶著付傑的話,這一切確實是都因她而起。至於為什麼暴露行蹤?「該死!我竟忘了忠叔的話,一切要低調。定是網絡暴露了我的位置,連累了他們夫妻」。

  自責和愧疚碾壓著幸媞善良的心,自己的自以為是,不管不顧,連累了兩條人命,她恨透了自己。而頭上不斷掉落的土,也似在提醒著她,這密道撐不了太久。

  在黑暗中不知走了多久,終於來到了密道盡頭,一把鏽跡斑斑的鐵爬梯,上面是一個井蓋,打開它後面又是怎樣的故事在等著她?一切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