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白色紗簾照到陽台上,幸媞在綴滿蕾絲的潔白絲緞被中醒來。
如瀑的捲髮在枕頭上鋪展開,她伸出如凝脂般雪白的手臂,懶洋洋的伸著懶腰,微微睜開淺褐色瞳仁的眼睛。
「小姐快開門!」聽聲音來人應該是父親的專助忠叔。
還未等她緩過神,臥室門已被撞開,四個著黑色西服的彪形壯漢,闖進臥室。她下意識抓緊被子。
「忠叔!您這是幹嘛?這些人是誰?」幸媞一臉懵逼站在陽台看著眼前的一切。
「小姐來不及說這些,你簡單收拾一下我們馬上出發,路上跟您解釋!」平時一向老成持重的忠叔,今天聲音慌張,額頭滿是密汗,手也不似平時發抖的厲害。
「幫小姐簡單拿幾件衣服,拿上護照,馬上下去坐車。」忠叔大聲吼叫著命令這幫人。
「等等我為什麼要走,你們要帶我去哪?」她驚慌失措的看向忠叔。
「沒時間解釋了,請相信忠叔,拼了這條老命,我也送你離開!」忠叔眼眶已紅,轉頭面向黑衣人說道:「來人,把小姐打暈送上車!」
幸媞被壯漢從床上架起,她全身僅穿一件裹身吊帶絲質睡裙,睡裙長度剛過臀部,一雙筆直修長的腿展露無遺,細膩的皮膚更是吹彈可破。
「有沒有搞錯,拍電影嗎?你們別鬧了……」話音未落,幸媞兩眼一黑沉沉昏倒。
窸窸窣窣的聲響,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咬她的腳趾,小腿也酥酥痒痒。
視覺恢復前,意識已先甦醒。
「我靠 ,頭好痛,剛是做噩夢了嗎,下次不喝這麼烈的酒了」幸媞心裡泛著嘀咕 ,她以為自己是宿醉。
「來人呀,蘭姨,我要喝一杯熱可可。」幸媞撒嬌似的喚著平時貼身傭人的名字。
「喲,小娘們,挺敏感啊,這就醒啦。」一個陌生男人油腔滑調的調侃著她。
「這是連環夢嗎,等等誰在我房間,找死嗎!」幸媞拼命睜開了眼睛,然而眼前的一切更加不堪入目。
原來一切都不是夢,面前一個糙漢正捧著她的一雙腿把玩。
「死變態你給我滾開!」說話間,她拼命把腿從男人粗糲的手中掙脫出來。
「擦,還敢踢老子!」男人隨即反手重重給了她一個耳光,雪白的臉瞬間被打的紅腫。
「還當自己是啥千金公主呢,裝啥純情。」男人蹲在她前面,戲謔的打量著她。
「你再過來,再過來,我就一頭撞死!」邊說她邊順勢把身體轉向旁邊的一個鐵桶。
「擦,臭丫頭,還挺烈啊。真TM掃興,好戲才剛開始。呸。」邊說男人邊起身朝旁邊吐了一口唾沫。
「老子就是玩玩而已 ,又不動真格的,得了,收人錢財替人消災,盜亦有道嘛。」男人邊說邊點燃一支香菸。
「這是老忠給你的,自己看看吧,十小時後船停靠在M國。」男人面無表情朝幸媞丟過一個煙盒。
「給我老實點啊,別找事,不然丟到公海里沒人救你,臭娘們。」男人丟下一句狠話摔門出去。
幸媞環顧四周,她應該是在一艘漁船上,空氣里能聞到濃烈的海腥味,角落裡堆著漁網和魚叉。
來不及細究眼前,她慌忙撿起皺皺的煙盒,從裡面抽出一個紙條。
「媞媞,家中生意遭人陷害,你父親已被誣陷抓捕,唯恐這一切將會連累於你,所以將你送往M國,那有我的心腹幫你換新的身份,進入當地學校繼續念書。
切記,低調行事,不要翻案,更不要復仇,照顧好自己好好活下去。」
這晴天霹靂重重砸向她。上一秒還是S國首富捧在心尖上的掌上明珠,這一刻她已失去了全世界。
她把臉深深埋向肘窩,像要擁抱住自己,失聲痛哭起來,渾身止不住顫抖,上一次這般大哭還是她母親離世。
「什麼叫不要翻案,不要復仇!那是我的家,我的父親呀!」
自小在父母的精心教導下,幸媞精通多國外語,豎琴彈奏技藝精湛,更是酷愛騎馬攀岩戶外運動。
大學裡,她就是一眾男生的夢寐以求的對象。即便如此,她卻並無半點嬌縱的性子。
在這般溫室里成長的花朵,突遇家道中落,該何去何從?
這一夜,幸媞不知哭了多久,自此,她便就像著大洋中的小小漁船般,漂泊無依了。
哭的倦了,她沉沉睡去,夢中有慈愛的父母,笑意盈盈的家丁,他們伸手喚著她的乳名:「媞媞,來呀,快過來,快到爸爸媽媽這裡來。」她奔向夢中的父母,他們卻原地消失不見。
她從夢中驚醒過來,濕冷的船艙,拍打的浪聲,死寂般更讓人絕望。
黑暗中,她摸索到身旁的包裹,幾件換洗的衣服,一小沓現金,還有母親遺留給她到一條小巧的鑰匙狀鑽石項鍊,別無他物。
她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脖頸,用手袖擦乾了眼角的淚水,輕輕拿起那條項鍊,掛在自己的脖頸上。
在黑黑的船艙里,在她無望的前途里,這是唯一一點剩餘的光亮。
她握緊那枚小小的吊墜,出神的回憶起,她十六歲母親過世前,把這條鏈子交給她,並囑託她,打開人生任意困難的鑰匙就藏在心間,因為心間有愛和勇氣。
「下船了,快點出來。」油膩男推開門,朝她不耐煩的吼道。
命運已然將她推到這般田地,哭也無濟於事,「我幸媞發誓,只要活在這世上一天,家族之仇必報,否則誓不為人!」她攥緊手中的吊墜,背起挎包走出船艙。
熟悉的操作,沒等她看清是什麼地界,已被打暈,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