驛館。
大堂。
眾人臉色陰沉至極。
「大人,那廣陵王欺人太甚,我應龍衛何時吃過這樣的虧,他不見我們就算了,還派人刺殺我們的人,實在是可惡,這口鳥氣,我忍不了!」
牛千戶大叫道。
「是啊,大人,那什麼勞子的廣陵王竟然敢殺害我們的兄弟,實在是可惡,招降他個鬼,不如我等回去,讓陛下發兵討伐廣陵王這廝,如何?」
馬千戶也是大叫道。
「對對對,殺了那狗日的廣陵王,為死去的弟兄們報仇雪恨!」
「殺了廣陵王!」
「殺了那狗透的東西!」
眾人義憤填膺,紛紛破口大罵。
而蘇鳴卻是陰沉著臉,坐在主位上一言不發。
過了良久,蘇鳴抬頭看向人群中一直不說話的李有望,問道:「老李,你以為呢?」
李有望雖然現在也才是一個副百戶,但他是蘇鳴的親信,深受蘇鳴器重,眾人也不敢對李有望有什麼怨言。
李有望緩緩起身,看向蘇鳴,拱手道:「大人,我認為此事應該不是廣陵王做的!」
「老李,你有何依據,此事不是那廣陵王做的?」
牛千戶瞪著一雙牛眼,問道。
李有望咧嘴,道:「廣陵王此人拖著不見大人,不進京城,那就說明他有所顧慮,這說明他也在歸順朝廷和造反之間搖擺不定,這個時候,他突然派人刺殺我們應龍衛的人,它說不通……」
眾人聽得眉頭微皺。
李有望繼續道:「如果是廣陵王一心想謀反,想要殺我等,那便不是派一兩個人前來刺殺我們的人了,而是早就大兵圍了驛館,將我們這些人都留在廣陵了……」
「可是……」
牛千戶眉頭大皺。
蘇鳴卻是在這個時候接口道:「大家不要讓憤怒沖昏了頭腦,敵人就等著我們昏了頭之後上當呢!」
「大人的意思是……」
馬千戶狐疑。
蘇鳴點頭道:「我也認為此事並非是廣陵王所為,他殺我們應龍衛的人沒有任何的好處,反而會給他招來禍端,廣陵王也不是傻子,他不可能這麼做!」
「那是哪個王八犢子殺害了我們應龍衛的兄弟?」
於淵問道。
蘇鳴向李有望做了個請的姿勢。
李有望微微頷首,看向眾人,道:「這一點也很好辨識,誰得利益最大,便誰是幕後之人!」
「殺我應龍衛的人,逼迫廣陵王造反,受益最大之人……」
馬千戶念叨著。
突然間,他眼睛大亮,驚呼道:「宗門!」
「對!」
李有望接過話題,道:「不錯,若是逼迫廣陵王造反,那受益最大的莫過於宗門,尤其是天道宮……」
「嗯,對極,對極!」
「天道宮那些王八犢子,竟然在背後搞這麼一出來陰我們,實在是可惡至極!」
「天道宮,總有一日,老子要殺上天道宮,為死去的弟兄們報仇!」
眾人也都認同了李有望和蘇鳴的分析,將矛頭調轉向了天道宮。
就在這時,張劍急匆匆的走了進來,向蘇鳴拱手道:「大人,廣陵王府來人了!」
「哦?」
蘇鳴挑了挑眉頭,看向張劍,道:「讓他們進來!」
眾人各自落座。
一個個握著刀柄,渾身殺氣凜然。
「是,大人!」
張劍轉身去了。
過了片刻,張劍帶著三個人走了進來。
為首之人是一個身著青衫,留著山羊鬍子,雙眸精光冷冽之人。
那人看向眾人,眼眸明顯一縮,隨即他又來到蘇鳴跟前,向蘇鳴拱手道:「在下廣陵王府幕僚張瞭是也!今日特意來拜會鎮撫使大人!」
蘇鳴面色古井無波,看著幕僚,卻是不說話。
那幕僚張瞭忙拱手道:「大人,是這樣的,我家王爺聽說,應龍衛的人遇襲了,心中著急,特命在下前來跟鎮撫使大人說清楚,此事絕非我廣陵王府所為!」
「那是什麼人?」
蘇鳴冷著臉,問道。
張瞭拱手道:「王爺說,最近有百越南詔國的人潛入我大周境內,應該是那南詔國的人想要挑起廣陵王與朝廷不睦,他們好從中得利!」
「南詔國人?」
蘇鳴挑了挑眉頭,微微頷首。
這一點與蘇鳴等人的分析並不衝突。
事情雖然有可能是南詔國的人做的,但背後慫恿南詔國的人怕就是天道宮的人。
畢竟,一直以來,天道宮都是以操縱天下宗門來為他們做事情的,他們很少親自下手。
「對,應該是南詔國人!還請鎮撫使大人千萬莫要誤會,上了那南詔國人的當啊!」
張瞭看著蘇鳴,熱切的道。
蘇鳴微微頷首,道:「本官知道了!」
猶豫一下,蘇鳴問道:「王爺最近身體可好些?可能見我等?」
「鎮撫使大人,實在是不好意思,王爺得了重病,怕是無法見大人!」
張瞭尷尬一笑,向蘇鳴拱手道:「在下便先告辭了!」
說著,張瞭轉身帶著另外兩人便離開了。
蘇鳴看著幾人離開的背影,雙眸中精光閃爍不定。
很顯然,廣陵王派張瞭此人前來,是怕蘇鳴等人誤會是王府的人殺了應龍衛的人,從而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當然,廣陵王此舉,也有可能是在考教應龍衛的人。
人王府已經告知你應龍衛了,是否能抓得住應龍衛的人,那就是你應龍衛的事了。
「大人,那廣陵王還不肯見我們,這可如何是好?」
牛千戶有些急。
蘇鳴眉頭微皺,雙眸中精光暴動,道:「此事先不急,我們先將殺害我們兄弟的南詔人給抓住,報仇之後再說!」
「好,大人,您吩咐吧,我們該怎麼做!」
馬千戶點頭,大聲道。
「很簡單,引蛇出洞!」
蘇鳴沉聲道。
接著,眾人圍在一起,便開始商議具體的實施方案。
事情像是沒有發生一般。
應龍衛的人像是往常一般,該去王府門前的去,該去酒樓吃酒的也去。
一切都跟之前一般。
這一日,張海和王輝兩個人剛在廣陵城中喝了花酒,然後二人攙扶著,緩緩往驛站而去。
「老王,你說那南詔國人不會盯上我們兩個了吧?」
張大海有些心虛的道。
「烏鴉嘴,別瞎說!」
王輝也是有些發怵,忍不住打了個激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