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念這一覺睡得極為踏實。
醒來後還以為自己在上輩子的宿舍里,過了會才反應過來她宿舍的床沒有這麼軟。
【哦對,我現在是jeeba daughter,紀念】
系統:【………】能不能忘記這個名字。
紀念清醒了一會兒,發現周圍環境變了,不在原本的病房裡。
這個薰香味道,是紀霆舟的臥室。
他們什麼時候回來的?她怎麼一點動靜都沒聽見。
系統好心告訴她:【你睡著三小時後,紀霆舟就帶著你回來了,沒察覺到是因為傭人們是把整張床推回來的,只有到臥室里,才轉移了陣地】
懂了,也就是說,紀念是躺著回來的唄。
旁邊還有個熱源在沉睡,呼吸十分綿長。
紀霆舟睡姿很好,睡前什麼樣,睡醒還是什麼姿勢,反觀紀念腦袋都快歪到床邊了。
怕自己踢到紀霆舟,她趕緊坐了起來,往旁邊挪了挪。
【公主也真是的,身上這麼多傷還跟我一起睡,萬一踢到他怎麼辦?】
就在她坐起來的瞬間,原本熟睡中的紀霆舟也睜開眼了。
濃密的睫毛動了動,他又闔上眼,聲音慵懶又沙啞:「粉色紅頭龜,幾點了。」
已經九點半了。
窗簾拉開時,父女倆都被刺激的眯了眯眼。
知了帶著人進來時,紀霆舟正玩著小孩捲曲的頭髮,惡趣味的欣賞紀念敢怒不敢言的模樣。
「知了姐姐!」
看到知了,就像看到救星一樣,紀念頭上不存在的耳朵都好像豎起來了。
紀霆舟「嘖」一聲。
因為紀霆舟行動不方便,早飯是在床上吃的。
紀霆舟擦完臉時,紀念正大張著嘴讓人給她刷牙。
托紀霆舟的福,紀念體會了一把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墮落待遇。
吃飽飯,紀念本來想走,但恰好醫生來給紀霆舟換藥,她又一屁股坐下了。
醫生是紀念很熟悉的女醫生,見到紀念很開心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其實她更想摸摸小孩毛茸茸的頭髮的,但旁邊紀霆舟直勾勾盯著自己的眼神有點嚇人,中途愣是拐了個彎。
紀霆舟雖然瘦,但身體素質竟然出乎意料的不錯,短短几天傷口已經開始結痂了,不過也血淋淋的,瞧著有點嚇人。
這其實不太方便小孩看,女醫生本來都做好安慰紀念的準備,結果小孩全程看下來,根本沒啥不良反應,甚至還有點躍躍欲試,偏偏紀霆舟跟知了兩個大人都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勁。
她眼巴巴地看向紀霆舟。
紀霆舟看都沒看她一眼,就知道這小蠢貨在想什麼。
「讓她試試。」
他飽睡一頓,心情不錯。
知了:難道不是因為誤會解除嗎?
醫生只好把手裡的那捲繃帶遞給紀念。
本來都做好小孩胡來,她口頭講解一下的準備了。
結果拿到手後,紀念很謹慎的思索了一下,然後才上手進行包紮。
有模有樣的,可以說是完美的復刻了之前醫生的動作。
「小朋友真聰明,特別棒。」
女醫生毫不吝嗇的誇獎道。
這絕對不是奉承,是真心在誇獎。
紀念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畢竟她又不是真的五歲小孩。
「不錯。」
甚至連紀霆舟都難得誇了句,活動了一下手臂看了眼紀念的成果。
當然聰明,也不看看是誰的孩子。
若剛才還只是象徵性的不好意思,紀念被渣爹這樣一夸,那就是真不好意思了。
「給她看看。」
看出紀念挪著屁股想走的小心思,紀霆舟示意醫生給她看看傷口。
醫生點點頭,將她抱到了隔壁房間,給她做了全身檢查,然後回來報告:「額頭跟手傷口不算重,養幾天就好了,注意不能碰水,忌油膩辛辣海鮮。」
「身上那些舊傷比之前好多了。」
「堅持搭配祛疤膏用,再過幾年就看不出來了。」
紀霆舟點點頭。
見她欲言又止,似乎有別的話想說,用眼神示意她繼續。
醫生只好道:「要不要給那孩子,找個心理醫生看看呢?」
這回迷茫的人輪到紀霆舟跟知了了。
醫生:「………」
反應過來紀霆舟從小是在什麼環境中長大,她心想也不能怪他。
只看年齡的話,紀霆舟在她眼裡還是個孩子呢。
「先前被保姆虐待,加上這次的襲擊,見了血,不好好做疏導,會給小朋友留下心理陰影,影響以後的成長,嚴重了可能會有抑鬱傾向。」
「現在雖然看不出來,但說不定已經有了潛在影響,這個時候家長需要做排查才行。」
紀霆舟若有所思,知了在除了紀霆舟跟紀念面前,一貫沒什麼表情,但眼裡流露出些『哦~原來如此』的瞭然。
「我知道了,這件事我會安排下去的。」
是他們忽視了這點。
紀霆舟從小就是自己養自己的狀態,知了更是幼年喪母,只有個酗酒家暴的爹,兩人對養孩子,都只有一個給予充實物質的粗暴想法。
醫生也能理解:「養孩子就像培育一朵脆弱的花,不僅要澆水施肥,防備天敵,還要澆灌充足的愛,讓她有足夠的安全感。」
紀念嘴裡嚼著心心念念的咪咪蝦條回來時,對上的就是渣爹跟知了紫嘖熱切的眼神。
紀念:「………吃嘛?」
「不過只能一小根。」
她都不捨得吃。
看著她這副嘴饞又沒出息的模樣,紀霆舟沖她招招手。
「剛吃飽飯就吃,你是小豬嗎?」
雖然嘴裡在訓人,但紀霆舟倒不是真怪她,他巴不得紀念多吃點。
之前好不容易養起的一點點肉,經過這一遭,全都掉沒了。
紀念又變回了瘦的一雙眼睛尤為顯眼的模樣。
知道不是要自己的咪咪蝦條,紀念無所謂了,隨他怎麼說。
沈清棠來的時候,剛好看到了紀念趴在紀霆舟旁邊撅著屁股在看繪本的模樣。
聽到聲響,一大一小同時看過來,同樣的黑髮綠眸,精緻漂亮的五官,甚至剎那間的神態都是如此相似。
他們之間有種旁人插不進去的氛圍,似乎有道看不見的屏障,隔絕著外人。
沈清棠不由自主的停住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