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雖然下巴挨了一巴掌,但紀霆舟在把紀念抱回自己房間得到了充實的睡眠後,就不在乎了。

  天大地大,睡覺最大。

  面對第二天小孩的疑惑。

  他理直氣壯的告訴對方:「你夢遊,半夜跑到我床上。」

  紀念:「………」

  你是公主嗎,還傲嬌上了。

  更是在紀霆舟為兩件顏色在紀念眼裡沒什麼區別的上衣之間糾結時,忍不住唱出了那句:「看得出他是公主~」

  聽到歌聲的紀霆舟扭頭:「餓了先去吃。」

  紀念迫不及待的從凳子上跳下來,對給自己梳頭髮的知了說:「謝謝知了姐姐!」

  然後迫不及待的往外跑去。

  知了看著她的背影,心想希望沈清棠來了以後,日子也能這麼平靜。

  但沒等沈清棠來,就出事了。

  起因是紀念在跟大蛋玩的時候,很羨慕能被飼養員扛著到處走的大蛋。

  飼養員很大方的拍拍自己有力的肩膀,詢問她要不要坐上來。

  紀念當然說好,坐在飼養員的肩膀,笑聲隨著風傳出去好幾米遠。

  紀霆舟被吸引來了,但沒等他走近,就聽遠處小孩樂呵呵的說:「哥哥你好厲害!能做我爸爸嗎!」

  紀霆舟腳步一頓。

  看著那笑的肆意的小孩,再想到她對著自己一向禮貌的笑臉,胸口像是被人用屎糊住一樣,怎麼都喘不過來氣。

  他從來不是個需要別人肯定的人,也不在乎別人的看法。

  但這一刻,聽到紀念叫別人爸爸,他不可避免的難受起來。

  都分不清是占有欲發作還是其他別的什麼,甚至早就對紀念熄滅的懷疑又冒出頭來,忍不住猜想小崽子是不是一直忍著厭惡懼怕,討好他。

  也是,他是紀家人,不被人喜歡是應該的。

  你不想我做你爸爸,那就這樣吧……

  紀霆舟眼裡的溫度蕩然無存,恢復了以往的面無表情,轉身走了。

  而那邊的紀念跟飼養員。

  剛才風太大,飼養員沒聽清紀念說什麼,於是詢問道:「啊?小姐你說什麼?」

  紀念只好又重複了一遍:「我說,哥哥你好厲害!能馱著我去拉粑粑嗎?」

  「我想上廁所。」

  飼養員被小朋友誇得暈頭轉向,當即點頭,把紀念往廁所送。

  他雖然看著壯,但腦子不怎麼好使,從小就被人說笨,除了養動物什麼也不做不好,身邊人都叫他大傻。

  但是今天紀念一直在誇他好厲害!

  大傻哪裡被人這麼誇過,一整天都是暈乎乎的。

  「謝謝哥哥!這麼遠的距離哥哥你都不喘誒,你也太厲害了吧!」

  逆天體質,先天體修啊!

  跟飼養員揮揮手,紀念跑進衛生間。

  若是她知道紀霆舟聽錯了她說的話,一定會感慨,公主不僅潔癖死宅,他還空耳。

  ...

  紀霆舟心情不好。

  而且還是因為紀念。

  所有人都發現了。

  這讓已經做好迎接新小姐的眾人有些不知所措。

  「以後紀念的事,不用在跟我匯報。」

  就在知了打算詢問房間裝修 的事情時,紀霆舟冷漠的打斷她的話。

  墨綠色的眸子冰冷異常。

  知了一愣。

  她意識到紀霆舟是認真的。

  「……好的。」

  她不想自己做他爸爸,他又何必管那些多餘的事。

  「大蛋的飼養員,把他的資料整理一份,送過來。」

  魏楊不在,知了只好暫時頂替一部分他的動作。

  「好。」

  紀念走進休息室,打算睡午覺,卻被傭人通知她的小被子已經送回臥室了,以後不需要在這裡睡覺了。

  她先是一愣,隨後點了下腦袋。

  【不對勁,有些奇怪……】

  紀念敏銳的察覺到氣氛有些奇怪。

  以往路過的傭人們都會親切的問好,今天卻異常沉默。

  女主已經到了?她們態度變得這麼快。

  【不對,這些人不是那麼捧高踩低的性格,發生什麼了】

  她午覺也不睡了,打算去找知了。

  卻被告知知了不在。

  正在紀念打算去找紀霆舟時,門外突然傳來騷動。

  「小心我們小姐的行李,裡面的東西都是紀先生買的,很貴重的,謝謝啊。」

  「哦對了,請問廚娘能過來一趟嗎,我們小姐身子不大好,有很多忌口。」

  「哎呀!哪來的這麼大的狗!我們小姐怕狗,趕緊趕走趕走!!」

  有人無奈道:「這是家主的愛犬。」

  聽到是家主的狗,那道女聲瞬間換了個態度:「哦哦家主的啊,怪不得這麼大這麼威武,也就家主能養出來了。」

  霍。

  這話頭拐的,都趕得上豬大腸了。

  沒等著她去看來人的真面目,對方就已經牽著一個比紀念高點的小女孩走進來了。

  紀念忽略旁邊那個女人,直接看向小女孩。

  跟系統提到的原文裡描述的一模一樣,小女孩有一頭油光水亮的頭髮,被兩個蝴蝶結編了起來,穿著藍白的洋裝,裙擺蓬蓬的,雖然年紀小,但五官很精緻漂亮。

  不同於保姆的大嗓門,她對每個投來視線的人都回以微笑。

  到底是女主,自帶濾鏡光環,原本態度普通的傭人在接觸到她的笑臉,都忍不住露出慈愛的表情。

  別說他們,紀念看到她的瞬間,腦子都暈暈的,心想她怎麼這麼可愛。

  「誰家孩子在這兒擋道!」

  牽著沈清棠的傭人根本沒注意到紀念的存在,餘光瞅見一個豆芽菜,皺著眉,用腿將人掃到一旁。

  紀念這具身體太小了,她注意力又在女主身上,沒來得及躲避一屁股跌倒在地上。

  剛好身後就是一盆盆栽,手磕在花瓶的稜角上,瞬間出了血。

  「嘶——」

  「你沒事兒吧。」

  最先發現的是沈清棠。

  初到陌生地方,她時刻謹記要善良友好,要做個乖孩子才會有人喜歡,看到跌倒的紀念,便撒開保姆的手走了過去。

  「呀,你出血了。」

  沈清棠的嚇得一張小臉都白了。

  紀念看著手心往外冒血的傷口,搖搖頭:「沒事兒,不疼。」

  她安慰著女主,甚至還扯出一個標誌性的傻乎乎的笑。

  但剛抬頭,便對上了死死盯著她的臉,滿是不敢置信的沈清棠。

  「怎麼了?」

  紀念不解的出聲。

  沈清棠無措的看向身後的保姆。

  對方從她父母雙亡後,就一直照顧她,小女孩很依賴她。

  而保姆,也看到了紀念那張臉,尤其是那雙不常見的墨綠眼眸。

  臉色倏然一變。

  「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