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歡還以為是秦老師，低頭一看是大師兄。

  何歡抬頭，樹林外一束車燈掃過來。

  連忙跑出樹林，車子靠邊停下，大師兄打開車門下來，「沒事吧？」

  何歡搖搖頭，委屈萬分。

  大師兄抱著他的肩，「好了好了，沒事就好。」

  「我要是沒及時發現，瓏瓏一定不會要我了！」

  兩人笑起來。

  大師姐說：「龍姑娘一定會很高興，你這麼守身如玉！」

  何歡偏頭一看，「大師姐怎麼也來了？」

  「她有車啊，我又沒車。」大師兄說，又轉到後面看看他完完整整的，又看著他的臉，「誰啊？那麼下作！」

  何歡一時不知道從哪兒說起，「我老師還在，怎麼辦啊？」

  「別急，什麼情況？」

  「彩雲集團請我們來吃飯，還有程局和秦老師，就我們旅遊系主任。」

  大師兄點點頭。

  「吃完飯程局先走了，他們就拉著我和老師去泡溫泉，叫了幾個女的過來。」

  「啊！」大師姐道，「你不會失身了吧？」

  「沒有啊！我趕忙就出來了！」

  大師姐拍拍胸口，「嚇死我了，你可不能對不起龍姑娘啊！那些人玩的都是豪華公交車！髒得很！」

  「然後我同學，現在慶風來當茶藝師，她也出來，給了我一杯飲料，裡面下了藥。」

  「你喝了？」兩人擔心地看著他。

  「沒有，拿過來就覺察出不對了，我味覺比較敏感嘛。」

  兩人點點頭，他這茶神就是喝出來的！

  把情況說了一遍，何歡道：「我現在就擔心老師，電話一直沒打通，老師是陪我來的，我不能丟下他一個人跑掉啊！」

  「這個事情有點複雜啊！你雖然是第一次遇到這種場合，但這是成年人的正常社交。」大師兄說。

  大師姐斜眼看著他。

  「當然，不包括下藥。」大師兄看著何歡，「你非要讓老師一起走，一來不給他們面子，二來顯得很不懂事。還是要看秦老師的意思。」

  「他一直不接電話啊，也沒回信息，我這麼走了不好吧？要是他們也弄一些手段拍下老師的不雅視頻，然後拿來要挾我，我不能眼睜睜看著老師被他們這麼毀掉吧？」

  「啊這」大師兄皺眉，「哎呀！先去接人！要真像你說的這樣，黃花菜都涼了。快快！」

  大師兄這麼一說，何歡也心慌了，連忙坐上車。

  還好，他跑得不遠，順著公路開過去，黑夜之中只有那麼一點燈光。

  之前何歡出來，門開著。現在走到門口，發現鐵柵欄門鎖了。

  大師兄二話不說，走到旁邊翻牆進去。何歡也翻牆。

  兩人跳進牆根下的綠化帶，轉頭一看，大師姐也翻進來了，真是彪！

  大師兄說：「你進來幹什麼？你就在外面等著嘛。」

  「你不是說這是正常社交嗎？我為什麼不能進來？萬一你們進去社交都不出來了呢？我在這兒傻等著嗎？」

  「我哪裡唉！」大師兄只好點點頭。

  何歡帶著路，說實話，他都不知道自己怎麼出來的。裡面很大，亭台樓閣，暈暈繞繞的。

  還好，大師兄大師姐也沒催。

  這蜘蛛網一樣的迷宮，又碰到這麼大的事，他暈了是正常的，只能慢慢找。

  轉了一會兒，看到一個服務員，看穿著打扮是真服務員，何歡連忙走過去，「你好，我手機落更衣室了，請帶我去找一下。」

  服務員看他一眼，知道今天在這兒招待小白龍，連忙點點頭，「好的。」

  服務員領著他們到男更衣室前。

  三人走進更衣室，服務員看著大師姐也走進男更衣室，微微發愣。但在這種會所工作的經驗就是不該管的不要管，不該說的不要說。

  轉身走了。

  三人直接穿過更衣室，走到溫泉邊。

  池子裡幾個男人驚訝地看著他們，那些像蛇一樣纏在他們身上的女人依然是一副化形人的無知，滑膩的手也沒停。

  看到老師還在池子裡，雖然身邊挨著兩個美女，何歡也鬆了一口氣。

  三個穿著冬天外套整整齊齊的人和裡面池子裡這一群赤身相對，這畫面著實尷尬。

  袁董瞪大眼，「小白龍！他們是？」

  秦懷轉頭，「你不是回房睡覺去了嗎？我也正準備上去了。」

  何歡有點尷尬，是不是自己不懂事了？

  韓斌看著大師姐，笑道：「喲！這不是白骨精嗎？去前廳拿套泳衣，下來一起泡。」說著就伸手拉她。

  「這一池子美女還不夠韓總泡？」大師姐往後稍退一步。

  看著這場面，大師姐面不改色。還看了看大師兄的視線。見大師兄沒偷看美女，而是瞪了韓斌一眼，嘴角不禁微微翹起。

  然後她自己盯著幾個美女，肆無忌憚地打量。

  「我們是來接小白龍的，他兄弟出事了。」大師姐說，「小白龍說他老師還在，電話沒打通，就進來跟老師打個招呼。不好意思，打擾各位了。」

  「誰出事了？」秦懷連忙站起來。

  「梁銘。」大師姐眼也不眨地說。

  「啊！」秦懷道，「那趕緊趕緊！走！」連忙起身，裹好浴巾，就往更衣室沖，「怎麼回事？嚴重嗎？」

  「一會兒出去再說吧。」大師姐先出去了。大師兄也走出去。

  彩雲集團幾人也起身，跑到更衣室，「什麼事？誰？出了什麼事？」

  「我的學生，出了事故，我們去看一下。」秦懷一邊忙忙地換衣服一邊說。

  「啊！」

  何歡盯著袁董，他真的不知道柳茵茵做的事嗎？

  秦懷換好衣服，握握袁董的手，「袁董，多謝招待了，情況緊急，我們就先走了。」

  「我找人送你們吧！」

  秦懷看看何歡，何歡說：「他們開車來的。」

  「不用了。」

  師生倆連忙轉身出來。幾個穿著泳褲的男人一臉迷惑地看著他們。

  這回倒是不用何歡彎彎繞繞帶路了，幾人都毫不停留毫不張望地徑直走到庭院大門。何歡真佩服他們。

  看著鎖上的門，秦懷打電話給袁董，「袁董，幫我們開下門。」

  一會兒，門開了。

  幾人出來，坐上大師姐的車，何歡鬆了一口氣。

  秦懷轉頭握住何歡的手，「梁銘出了什麼事啊？嚴重嗎？」

  大師姐踩下油門，笑道：「秦主任，抱歉，梁銘沒事，這會兒應該正在司陪房呼呼大睡呢。」

  「啊！」秦懷莫名其妙地看看他們。

  副駕上的大師兄說：「但是歡兒有事，被下藥了，我們才來接他的。他又擔心你也被他們我們就來接你一起走。」

  「下」秦懷轉頭看著何歡，「你沒事吧？怎麼回事兒？」

  「沒事沒事」何歡又把他出來後的事說一遍。

  「啊！」秦懷眉眼膠成一團，「他們怎麼能幹這樣的事兒？」秦懷捏著拳頭，直發抖，「我這是培養的什麼學生？一個個怎麼變成這樣！」秦懷眼睛都紅了。

  「柳茵茵進來，還說你頭暈，要回房睡覺。大家還笑話你一陣，袁董還問柳茵茵怎麼不留下照顧你？

  柳茵茵說你要一個人待著，他們又笑話你太單純了不好意思對同學下手，袁董又叫那個媽媽來，讓找一個乾淨漂亮的姑娘上去照顧你。

  我說你這段時間一直忙，就讓你好好休息。他們才算了。柳茵茵也回去繼續泡了。」

  何歡嘆了一口氣，柳茵茵這心理素質！

  又擔心道：「老師你不會怪我回去找你吧？我只是怕他們既然給我下藥，萬一我只是擔心」

  「沒事沒事，你應該回來找我。他們既然這都幹得出來，還有什麼干不出來？」秦懷氣道，「就是想拿住咱們的把柄！」

  「還好你喝出來了，你喝了多少啊？」秦懷又關心道。

  「就沾了一下，就趕緊吐出來了。」

  秦懷點點頭，「還好你味覺敏感，這真是防不勝防！真是太下作了！你要喝下去了，被拍了一些不好的視頻，就只能聽他們擺布了！

  你現在是公眾人物，你代表的是雲州和導遊的形象！你是品質旅遊的引導者！他們是為了一己私利，破壞大局！真是太壞了！」秦老師直發抖。

  「要報警嗎？」大師兄問。

  秦懷搖搖頭，「她都打翻了，又在他們的地盤上，證據都沒有。而且她咬定是她自己的意圖，你也沒有真正受到傷害，她也不會受到什麼實質處罰。

  只會讓春院敗壞名聲，也會讓校企合作如履薄冰。這件事，暫時當沒發生。但是，以後要注意，我想我真希望，只是她個人一時湖塗。」

  何歡默然，就是委屈。

  「不過出了這事，他們不好再要求你或者要求我了。這手段實在是太齷齪了！判斷到底是柳茵茵個人還是他們指使，只看後面他們還找不找你？不找你，就證明是他們指使的，他們心虛。」

  何歡點點頭，只能從這個好處想吧。

  又問：「大師姐，你認識韓斌？」

  「以前他是彩雲城珠寶部銷售，後來當了領班，跟我們這些導遊熟得很，油嘴滑舌那還遠在你之上，關鍵是他愛動手動腳。

  然後又做到經理，還玩了幾個女導遊甩了。現在做到整個彩雲城的總監，就很少見到了。」大師姐道，「人家是扶搖直上，我們還是苦哈哈的導遊！」

  何歡轉頭望著窗外，連綿不絕的高大山脈在夜色中像野獸一樣，包圍、迫近著這輛小車，黑暗無邊無際

  秦懷說：「謝謝你們來接我們。」

  大師姐笑道：「秦老師，你和小白龍身陷蜘蛛洞，只能大師兄來救啊！」

  「哈哈哈」一車人笑起來。

  秦懷看看大師兄和大師姐，笑道：「孫覺行，白晶晶，都是導遊界的人才啊！何歡和梁銘幸好有你們帶著！」

  「很榮幸秦老師認識我們啊！」

  「旅遊圈誰不知道你倆啊？」

  大師姐看看大師兄，兩人也是很驕傲。

  車上的氣氛回到那種導遊們在一起的自在舒服。

  導遊雖然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但導遊在一起，就不用裝了，反而是最直爽的一群人。

  回到家，何歡還是心緒難平。

  電話響起，何歡看是今天剛加上的袁董，不由得心一跳，解釋？道歉？

  接起來。

  「小白龍，你兄弟沒事吧？」

  「沒什麼大事。」

  「那就好，今天沒有盡興，聽秦主任說你們要一起帶一個團，那等你們回來咱們再約。」

  何歡放下手機，望著窗外稀稀落落的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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