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妤和蔣禹赫在一起很久後, 覺得兩人之間好像有個遺憾——從沒有真正體驗過戀人之間的樂趣。
比如一起吃個街頭大拍檔,逛個街,看個電影什麼的。
他們過去以「兄妹」關係相處的太久, 後來又直接跳到了夫妻關係,婚後蔣禹赫也的確寵她, 買定製款豪車,以她的名字買遊艇, 從來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可本該屬於情侶間熱戀該有的行為,他們卻好像都沒有去體驗過。
換句話說, 他們的這場戀愛,沒幹過任何接地氣的事。
溫妤也因此在蔣禹赫面前撒過一次嬌——「好想跟哥哥約會呀。」
當然,她也只是說說而已,從沒刻意去強迫什麼。
因為蔣禹赫的忙碌她都看在眼裡, 周末經常加班不說, 一個月還總要出差好幾次,全國各地飛。
她懂他的愛意,也自覺將這些都藏在心底,只說過那麼一次。
但蔣禹赫卻記住了。
這天下午,他特地提前忙完了工作,並讓寧秘書訂電影票。
巧的是眼下正上映的幾部國語片裡,幾乎全都是亞盛監製或投資的,蔣禹赫自己都知道劇情。
他不知道溫妤喜歡看什麼類型的片子, 但想著兩人既然是約會, 看愛情片肯定沒錯。
所以在看到有部叫《晚安戀人》的外語電影後,果斷定了兩張票。
到了時間,蔣禹赫去接溫妤下班。溫妤以為跟往常一樣直接回家,誰知蔣禹赫卻把車開去了之前求婚的那家電影院。
溫妤一臉懵:「幹嘛?」
「看電影。」
「……」
溫妤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們?」
蔣禹赫停好車,揉她的頭,寵小孩似的語氣:「跟哥哥約會。」
「!!!」
突如其來的驚喜讓溫妤心花怒放,她屁顛地下車跟上蔣禹赫,手牽著手,
「真的嗎?」
「那我們看哪部電影?」
蔣禹赫:「《晚安戀人》」
好傢夥。
溫妤當場愣住站在那。
蔣禹赫看她,「怎麼了。」
溫妤似笑非笑地,眼睛眨了眨,「你知道這部電影講的什麼嗎?」
「不是愛情片?」
「……是。」溫妤莫名笑了笑,又收住,「沒什麼,走吧。」
蔣禹赫並不在意電影講的什麼,他在乎的只是和溫妤一起來看電影這件事。
好像是一個儀式,一個本應該在戀愛時完成的儀式,他只是想彌補溫妤的遺憾而已。
至於電影講什麼?他的確不關心。
兩人來到了七樓電影院。
這一場電影來看的人不算多,但也有二十幾個,也正如此,大家的位置分散得剛剛好。
來看的幾乎都是情侶,成雙成對地坐在一起。
因為是臨時買的,溫妤和蔣禹赫的位置稍微靠後一些。
電影院光線昏暗,他們又都帶著口罩,非常低調。
兩人在後排坐下,安靜等著電影開始。
沒一會,影廳的燈光徹底熄滅,大屏幕開始了播放。
首先出現的是一排類似引子的英文,蔣禹赫掃了一眼,大概意思是——
「這是一個無數人看了都會流淚的愛情故事。」
看到這句話,蔣禹赫想起溫妤剛剛在停車場的欲言又止。
難道是因為,這是一部催淚的愛情片?
帶著這樣的疑問,正片緩緩開始了講述。
起初還沒什麼,可看了快半小時後,蔣禹赫的臉色越看越不對勁。
似乎是某個熟悉的劇情,換了種語言來演而已。
演到一半,當男主角情難自抑地強吻女主角時,影廳里的女觀眾們發出了尖叫聲。
蔣禹赫也分不清她們的尖叫是興奮還是別的什麼情緒。
可他莫名有些不自然。
溫妤這時意味不明地轉過來,輕輕靠在他耳邊問:「你們哥哥都喜歡這樣情不自禁嗎。」
蔣禹赫:「……」
誰能想到,那部狗血的《黃色生死戀》繼最初的韓語版被改編成國語版後,相繼出現了越南語版,日語版,甚至在全球流行的今天,被改編成了電影。
只是改編得沒那麼狗血,沒了實質性的血緣關係,男女主角變成了重組家庭的兄妹。
就在剛剛,金髮高鼻子的哥哥,在情感洶湧的壓迫後,情不自禁地吻了自己的繼妹。
連台詞都和蔣禹赫當初的話一樣——「我他媽不想再做哥哥了。」
而且導演的處理更激烈,哥哥表白後便和繼妹衝破禁忌發生了關係。
安靜的電影廳里,此刻正在上演唯美又艷情的畫面。
溫妤看了幾秒,忽然轉過來問蔣禹赫:「說實話。」
蔣禹赫:「?」
「你當初是不是也想。」
蔣禹赫頓了頓,目視前方平靜道,「看電影的時候不要說話。」
溫妤:「……」
沉默了幾分鐘,溫妤又開口:「承認吧,你肯定那麼想過。」
「那又怎麼樣。」這次蔣禹赫很坦誠地回道:「想過我也沒做過。」?
溫妤頓時轉過來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他,「你還真想過?」
我隨便套套話而已!
蔣禹赫:「……」
溫妤馬上做出一副【你好可怕你好禽獸】的表情,整個人都離蔣禹赫遠了些。
蔣禹赫懶得配合她演出,沒說話,推開了隔在兩人之間的扶手。
接著微微彎腰,直接拽住溫妤的腿,把人拉了回來。
那兩條腿也堂而皇之地被放到了他的腿上。
按住,不鬆手。
「安分點看電影。」
溫妤:「……」
之後,溫妤就以這樣一種【人躺在座位上,腿卻放在蔣禹赫身上】的姿勢看完了後半場的電影。
這也就罷了,關鍵是蔣禹赫叫她安分點,他自己卻一點都不安分。
後半場,他全程在玩自己的腿。
漫不經心的,若有似無的。
時而,食指沒有規律地如彈琴般輕叩著。
時而,指腹輕輕捻弄著。
最過分的時候,整個掌心包裹著她的皮膚,從上至下地緩緩摩挲。
溫妤被他玩得臉紅心跳,好幾次想把腿收回來,卻被按得死死的。
一動不能動。
這也導致她看到最後,真的只是在「看」電影而已。
劇情講了什麼,主角的悲歡離合,最終是否在一起,她都沒去注意。
所有意識都被蔣禹赫掌心的溫度覆蓋和控制。
時至今日,他的敏感之處,也是她的敏感之處。
可無論任何時候,溫妤側眸去看蔣禹赫時,他永遠都是那個姿態淡漠,清心禁慾的模樣。
好像在撫摸一隻自己養的小貓,四平八穩,不慌不忙。
電影散場前的一分鐘,蔣禹赫終於玩夠了似的把腿還給了溫妤。
溫妤剛剛坐正,整個廳的燈就亮了。
她暗鬆一口氣,在心裡發誓再也不要和蔣禹赫來這種密閉場合看電影。
兩人帶好口罩低調隨人流出來。
旁邊的觀眾還在哭,邊哭邊吐槽——
「媽的就不該來看的,哭死了。」
「早知道是be但還是接受不了,這個劇情真是反人類。」
「是啊導演編劇他媽的是不是有病,氣死我了。」
聽到別人的吐槽,溫妤才知道,原來電影裡的兄妹是be的。
也是,在這樣的大環境下,如果兩人的愛情是he,可能根本不會給上映。
這個結局對於溫妤來說,有些莫名的傷感。
這種情緒持續到兩人從電影院開車出來,發現外面竟然下起了雨後,蔓延更甚。
雨天,又看了一部悲傷的電影,溫妤更悲傷了。
想起那年的情人節,被蔣禹赫下令三小時離開時,她一個人孤獨難過地坐在車裡的場景。
當時外面也下著雨,她看到路上躲雨奔跑的情侶時,羨慕又嫉妒。
那種強烈的落差感到今天她都記得。
良久,溫妤長長地感慨了一聲,「今天雨好大。」
蔣禹赫開車,沒接這話。誰知緊接著溫妤便道了句——
「比你趕我走那天還大。」
「……」
蔣禹赫很熟練地感應到,溫妤應該是又有什麼新想法了。
果然,幾分鐘後,她轉過頭來——
「哥哥,我們下車走走吧。」
蔣禹赫:「現在?」
「嗯,就現在,下車走走。」
「……」
蔣禹赫努力握緊了方向盤,平靜問:「為什麼。」
「雨中漫步啊,你不覺得很浪漫嗎。」
蔣禹赫停頓了幾秒:「不覺得。」
「……」
蔣禹赫的確不太能理解,下著瓢潑大雨的情況下,兩個穿著體面的人有車不坐,非要下去走兩步的浪漫。
浪漫的點在哪裡?
智商角度來說幼稚,利益角度來說毫無任何回報性,弄不好還會感冒,適得其反。
可溫妤顯然不這麼想。
而且一句話直接狙擊了蔣禹赫的那些理論——
「愛我你就下車,不愛你就坐著。」
「……」
最終,在溫妤的威逼利誘下,蔣禹赫這樣一個從不可能讓鞋底踩在雨天地面的男人,生平第一次下了車。
他撐著傘,溫妤心滿意足地依偎在他懷裡,兩人沿著行人道緩緩走了幾米。
「哥哥,我覺得好浪漫哦。」溫妤心滿意足地說。
「……」
蔣禹赫沒說話。
雨濺得到處都是,他在竭力學著接受著這種「浪漫」
本以為這種漫無目的的雨中漫步已經是溫妤矯情的極限,沒想到走了一段距離後她提出了更匪夷所思的要求。
「你把西裝脫了,蓋在頭上,我們在雨里跑起來好不好。」
「……???」
蔣禹赫皺眉,本想說些什麼,但沒捨得說出口。
他呼了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問:「我們為什麼要在雨里跑。」
我們是有什麼毛病嗎。
然而溫妤拽著他的衣角,垂眸,一副羞赧的樣子,「人家想彌補心裡的遺憾嘛。」
「遺憾?」
「就是,那年情人節我們不是鬧翻了嘛,那天雨也很大,我回去的路上看到有情侶在街上這樣躲雨,當時好羨慕他們哦,覺得雨天有男朋友可以陪著自己這樣在雨里跑,好快樂好刺激。」
安靜了半天。
蔣禹赫才開口:「所以你也想快樂,想刺激。」
溫妤點點頭,「年輕就是要轟轟烈烈呀,老了想跑也跑不動了。」
見蔣禹赫不出聲,她又「嗯」的撒了好幾聲嬌,「好不好嘛。」
……每天都能作出新花樣。
雨聲滴答在耳邊,蔣禹赫看著她半晌,「好。」
說完他牽住溫妤的手,「換個地方,這裡人多。」
溫妤看了看四周,也是。
這裡雖然不是鬧市區,但也在城中心,來來往往行人還蠻多的,萬一被人認出來,明天的頭條可能就是「蔣氏夫婦失心瘋在路上奔跑」這樣的標題了。
溫妤眨眨眼,「那我們去哪裡跑?」
蔣禹赫沒答,只是帶她重新上了車,便發動汽車開了出去。
溫妤也不知道他要把自己帶去哪裡,但她還是很期待,在腦子裡想像著待會躲在蔣禹赫的西裝外套下,和他熱烈奔跑在雨里的樣子。
真是浪漫死了。
待會一定要拍下來,以後留作紀念。
光是想,溫妤的嘴角都已經不自覺地翹到了天上。
抱著這樣的幻想,車在二十分鐘後終於停下。
溫妤抬頭,看向窗外。
黑漆漆的空曠一片,看上去非常荒蕪。
沒有高樓,沒有路人,只有密不透風的,灌入耳里的雨聲。
的確是個可以肆意奔跑的地方。
溫妤很開心,解開安全帶正要下車,
卻聽到突然的,車門被鎖上的聲音。
下一秒,頭頂上方的全景天窗遮板也被緩緩打開。
雨聲更加清晰地落下來,幕天席地般,仿佛就落在自己眼前。
玻璃霧蒙蒙的,快速染上曖昧的水汽。
溫妤微愣,看向蔣禹赫,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身下的座椅就被放平了。
她倏地躺了下去。???
說好了去雨中奔跑的啊,你要幹什麼!
溫妤措手不及,猛然間又聽到某種熟悉的金屬扣打開的聲音,她想抬起身體看一眼,卻被蔣禹赫一手按住。
緊接著,她的兩隻手也被他拽了過去。
一種皮質的觸感迅速傳到手腕上。
溫妤察覺到了什麼,下意識想去掙扎時卻發現已經晚了。
蔣禹赫用帶著自己體溫的黑色皮帶綁住了她的雙手,並強硬推至上方。
而後才不慌不忙地俯身下來,在漫天雨聲下告訴她:
「是你要刺激的。」
溫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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