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暈倒

  他的聲音壓的很低像是怕被別人發現,看著他臉上那點清晰的紅印,手指不禁抖了下。

  此刻腳步邁不出去,看不見沐玥他心口疼的快要窒息。

  唇色瞬間變白,他捂著胸口低下頭,這幾天胃不好再加上心臟承受不住那股刺痛的電流,池郁兩眼一閉,暈了過去。

  蔣連山鬆開了手,滿臉焦急,「池郁…你怎麼了,池郁」

  他趕忙將地上的人抱起,慌張就往門口跑,速度快到跑出殘影。

  池郁能感受到他提速的顛簸,閉著眼嘴唇蠕動著卻發不出一絲聲音,臉色白的如霜,看起來就像生了場重病。

  剛才還能好好的站著和他說話,幾分鐘間就變成這樣。

  蔣連山眼底都擔憂快溢出,跑到車上,助理見他懷裡抱著人眼底划過詫異。

  尤其是向來冷靜溫和的蔣連山此刻就像悲痛的雄獅,雙眸黯淡陰沉,布滿陰霾。

  他能察覺到懷裡人對他的不一般,卻也不敢多言,一路飛馳踩著油門。

  蔣連山嫌他不夠快,輕揉捏著池郁蹙起的眉頭,為他撫平,眼底都要結冰。

  助理眼睛都不敢亂動,心裡苦嚎,這紅綠燈他都闖過去的,油門也踩到底了,還要怎樣…

  如果可以開飛車的話,給他配一輛吧。

  到達醫院,車剛停蔣連山就抱人進了急診室,直到醫生查出來結果一切正常,他懸著的心終於落地,坐在空椅上,垂著頭在喘氣。

  錚亮的地板上,倒映出男人略有狼狽的倒影,髮絲被吹的凌亂,幾縷落在額間,懸在膝蓋的十指在微微顫抖。

  恐懼還繞著,像是真的嚇住了,也是怕極了。

  蔣連山握拳重重砸了下牆面,指骨泛著紅冒出血珠,他神色凝重,回憶起剛才那幕,醫生檢查池郁的身體一切正常,暈倒只是情緒過於激動。

  剛才他攔著,不讓他去找那個女人,他不高興打了他一巴掌!所以,池郁是為了那個人才暈倒的!

  他就那麼喜歡她,喜歡到恨不得他永遠消失在面前不再打擾是嗎!

  蔣連山雙眸猩紅,眼球蔓延出幾縷血絲。

  池郁,你休想!

  夜晚也深了,池郁沒有醒來的跡象,蔣連山就拉了張凳子坐在他邊上。

  他五官本就秀氣,唇瓣已經恢復了紅潤,安靜的躺在潔白病床上,修長的睫毛覆蓋而下顯得很柔,一點也不暴躁。

  蔣連山理好他額間散亂的頭髮,盯著他看,黝黑眼眸深沉邃暗。

  這畫面也很久違了,他安靜暴躁的樣子都鮮活,也很熟悉,三年過去,他對他除了排斥就只剩陌生。

  夜晚的月亮逐漸變暗,雨水輕輕拍打窗檐,細靈的聲音清澈悅耳。

  漸漸大了,雨滴都濺到地面,蔣連山起身,看著那輪被陰雲籠罩幾欲不見的月,他扇下羽睫,落在鼻翼處的陰影微微晃動。

  須臾,合上窗戶。

  他繼續坐在那張椅子上,看著熟睡的人,良久,他將伸出被子的那隻手放進去,留聲嘆息。

  翌日,天蒙蒙亮池郁就醒了,房間只留了一盞燈,有些昏暗。

  他睜眼就看見神色有些頹靡的蔣連山,見他醒來眼眸亮了瞬。

  燈被打開,他才看清他眼底厚重的黑眼圈。

  池郁有些不自在的移開眼,窗簾被拉開,刺眼的光線照進來,他眯了眯眸子。

  看著在陽台上抽菸一言不發的男人,注意到他身上的衣服都是昨晚的,胡茬也有新長出來的,隔著煙霧斜瞥過來,池郁偏頭躲開目光。

  被這下意識的舉動給逗笑,蔣連山瞥過他冒紅的耳廓,低笑,「想看就看,又不是不讓看。」

  池郁翻了個白眼,「誰看你了,我看的外面的天。」

  「哦,太陽大不大。」

  「大。」

  蔣連山沒回話了,池郁耐不住這麼安靜向那邊看去。

  才發現外面陰沉沉的,飄著小雨,哪有一點天晴的樣子,想到剛才自己回復的話,他猛瞪捏著煙唇邊卻在發笑的人,「你tm敢耍老子?」

  池鬱氣的臉都激成紅色的,剛睡醒頭髮還凌亂著,發旋有幾根翹起,就像只炸毛的小獅。

  犀利的眼眸裹著不加掩飾的憤怒,裸露在被子上的那隻手握起。

  蔣連山掐滅了手中的煙,看了眼鐘錶,「餓了嗎?我去買點吃的。」

  「睡一晚上能不餓?我要吃小籠包。」

  他這理直氣壯的發脾氣倒是有點回到那陣了,話一出病房都有些寂靜,蔣連山對於他的指使卻一點也不惱,甚至眼底還余有笑意。

  「吃李記的?這麼多年還好這口?」

  池郁握拳在唇邊,輕咳了聲,拿起床櫃的手機,「我自己點,不勞煩你。」

  要不是之前用慣了他,一時間在他面前竟然有些改變不來,甚至剛才還有些自然。

  池郁煩躁的蹙眉,還沒點開外賣軟體,手機就被抽走。

  「喂,你幹嘛」

  蔣連山將他的手機放到自己口袋捂著,「樓下有一家,我去買,外賣不好吃。」

  他插在口袋的手握緊他的手機,也沒再說什麼,就出門了。

  到門口處,他看著池郁,對上那雙暗含不爽的眼眸,他滾了滾喉結,「聽話。」

  病房門被輕輕合上,池郁視線還落在門口處,說實話,他剛才是想等蔣連山出門就直接走的,舊情人見面說不尷尬是假的,畢竟他們分開鬧的也挺不體面的。

  他才不會跟這種三心二意的人複合。

  吃完早飯,池郁收回自己的手機,「早餐謝了,先走了。」

  他還是客氣的告知一聲,第一次主動和他講話,蔣連山卻沒立刻放他走,而是拽住他的手。

  他曲指點在昨晚他扇的那半張臉上,神色散漫,語氣不疾不徐,「昨天被你打了一巴掌,現在腦袋有點暈,你得負責送我回去。」

  神經病吧他,那巴掌的副作用來的那麼晚?

  最後拗不住某人的無賴,池郁開車將人送回去,副駕駛坐的蔣連山先一步打開車門,池郁下車想將車鑰匙還給他。

  猝然,蔣連山彎著背脊有些虛弱,看起來體力不支,他知道他是有低血糖的,趕緊扶住他。

  池郁咬緊牙關,手指收緊,要不是看在他照顧他一晚上,他才不會管他的。

  他將蔣連山扶上樓,著急忙慌中池郁從進電梯,找樓層,打開門密碼一切都那麼順暢。

  聽到地址的時候他也沒想到,蔣連山住的房子竟然還是之前他們同居的那套,兩室一廳,還有些狹隘,有錢也不知道住點好的。

  擠在這裡算什麼本事,大概是觸景生情,看著熟悉的擺件,屋內沒換過的種種,完美復原記憶中的樣子,池郁暴躁揉了把頭髮,眼尾發紅。

  「懷念嗎?」

  「一切都沒變。」

  池郁走到冰箱旁邊的小柜子里,聽見他說這句指尖一頓,他斂神,低喃一句,「我們變了。」

  池郁在柜子里抓了幾顆糖丟給他,轉身就朝門口走,猝然,他手臂被拽住,被蔣連山抵在門口,還沒來得及說話,脖子一痛,他被咬了口。

  蔣連山執拗的目光盯著他,聲音沙啞,「我出差幾天,記得想我。」

  「你tm是狗吧!」

  池郁捂著脖子,忍住想扇他的衝動,咬牙切齒,「蔣連山!」

  與他面對面的男人退後半步倚在牆上,指骨摩挲唇瓣,帶著風情,「嗯?」

  簡直就一妥妥的斯文敗類!

  池郁恨的牙痒痒,丟下句,「吃屎吧你。」

  這年頭狗都不吃的玩意,配他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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