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後,方知同首先忍不住輕咳了兩聲,打斷了兩人的寒暄。
劉沖也反應了過來,親熱的拉起趙政的手道:「舅父為你介紹一番蜀州的官員。」趙政用眼神制止了即將拔劍的宇文成都。
剛剛劉沖的接近,已經使得這位緊張不已,他可不管這人是不是趙政的舅父,只要有任何危險,他都會毫不猶豫的拔劍斬敵,趙政的安危才是第一要務。
「這位是,蜀州五大世家之一王家主,王辰明官拜蜀州同知,是蜀州文官之首。」
「這位是蜀州五大世家之一方家主,方知同官拜豐寧太守。」
接下來,便將蜀州在場的官員介紹了一遍,趙政雖然未曾全部記下,卻也大概有了個了解,直到此時,一老者才珊珊來遲。
劉沖眸中流光一閃,淡淡的道:「這位是陳家家主萊陽侯陳為方。」老者拄著拐杖,行動緩慢,來到近前後,並未行跪拜之禮,而是躬身道:「老夫萊陽侯陳為方,拜見蜀王殿下。」
陳為方仗著是三朝元老,並未將初來乍到的趙政放在眼裡,但表現的也並不明顯。
趙政心中不屑,不過也未曾表露,輕笑道:「原來是萊陽侯陳為方陳大人,本王在上京城就曾聽聞過陳老,快快免禮。」
嘴上雖然說著免禮,卻並未上前攙扶,這老兒卻極為不要臉的直接起身,並未拜下去。趙政心中詫異,不都說這陳為方奸猾無比嗎?怎麼會在這區區禮節上,做的如此明顯?
趙政卻是想差了,陳為方是故意為之,為的就是試探趙政的性格秉性,從他珊珊來遲,到施禮到一半便起身,都是一種試探。
為的就是通過這些細節來判斷趙政的性格。要是趙政直接怪罪發火,他還不會將趙政放在心上,畢竟沒什麼城府的人,哪怕貴為親王,也不過空有虛名而已。
偏生趙政這種無喜無悲,毫不在意的態度,使得他心中都微微發寒,尤其是目光投向遠處,旌旗招展,軍容齊整的士卒,更是使得他忌憚不已。畢竟這個蜀王可是帶來了足足近兩萬的士卒,其中還有三千騎兵,算是一股不弱的力量了。
「多謝蜀王殿下。」陳為方話語雖然恭敬,但總給人一種奇怪的感覺。
趙政只是點了點頭,便繼續在劉沖的引領下,和蜀州官員寒暄。這讓陳為方有些措手不及,在他的計劃里,趙政應該對自己這位三朝元老客氣一番,謀求自己的支持,才好更快的掌控蜀州,但這位蜀王再一次出乎自己的預料,根本不搭理自己。
所謂老兒不死是為賊,這陳為方心機深沉,自詡熟知人心,卻是錯算了一點,要是趙政孤身來此,那麼自然須得多方籌謀,但趙政有召喚系統在身,說句不好聽的,雖然現在他的實力不強,但並未將這些蜀州勢力放在眼中罷了。
有身份的官員,都被劉沖介紹了個遍後,趙政才開口道:「舅父,孤記得我趙氏皇族,在此有座府邸,不知在何處?」
劉沖笑道:「你說的是皇家行宮吧,你父皇離開蜀州後,一直由我劉家人打理,在聽聞你即將來蜀州時,我已經命人修繕打理了一番,如今你可以隨時入住。」
趙政心中微微有些感動,不管這個便宜舅舅如何,對他生母的感情還真是好,愛屋及烏下,對自己也算是用心了。
「如此就多謝舅父了,待孤休整一番,便去你府上,親自拜見外祖父。」趙政十分鄭重的道。
「對了,玉陽也跟著孤一起來的蜀州,到時帶去見你們。」
劉沖急忙道:「你是說玉陽公主?趙寧?」
「嗯。」
「那你可得儘快一些,我和你外祖父在劉家莊園等你們。」劉沖道。
「舅父放心,明日我便帶玉陽前去。」
接著趙政又大聲道:「諸位,本王初來蜀州,還未曾安頓,待今日安頓妥當,改日會宴請諸位,還請諸位莫要推辭。」
「王爺有請,我等自不會推辭。」
「如此諸位便自行散去吧,孤舅父會帶孤前往皇家行宮,此後那裡會改名為蜀王府,諸位有事,可隨時來找本王。」趙政抱拳道。
「諾」
趙政如此一說,一行人自然不會過多停留,紛紛告辭離去。只留下劉沖一行。
皇家行宮,現在應該叫做蜀王府,這裡是專門為帝王或者親王就番修建的一處府邸,近百年來,大夏國力越來越弱,鮮少再有帝王巡遊天下。
但在百年之前,歷代皇帝在位時,都會巡遊天下,為的就是體察天下民情,更好的執政。
而各個州府旁便會修建起一座座皇家行宮,這些行宮規制都是按照皇城修建的,只是面積上要小上不少,不過也只是相對來說小一點而已。
蜀州城的皇家行宮,修建在距離蜀州府城十餘里外的青山之前,依山傍水,風景秀美,一座座宮殿矗立,亭台樓閣,假山流水,精美絕倫。
將大軍安置在皇家行宮不遠處,自己則在劉沖的陪同下,只帶了兩千甲士,來到了這處行宮。
「殿下,這就是皇家行宮了,因有些破損,倉促之間修繕,許有不足之處,還請見諒。」劉沖雖然是趙政的舅舅,但畢竟尊卑有別,並未托大,而是恭敬中不失親切的道。
「舅父說的是哪裡話,孤遠來蜀州,能有一處落腳之地,已經是萬幸,哪敢奢求太多?」雖然看似閒談,但趙政每句話,都有試探的意思。
劉沖作為劉家這一代嫡長子,雖然是武將,但可非憨傻,自然聽明白了趙政話里的意思。「殿下何出此言,你既然是蜀王,便是蜀州之主,只是......」說到此處,劉沖仿佛想起什麼一般,趕忙止住話頭,岔開道:「對了,此處行宮的還有一位你父皇的親信在此。」
趙政明白劉沖有難言之隱,不過這些事情可以慢慢了解,也不急在一時,跟著劉沖的話頭道:「這孤還真不知道,不知是何人?」
劉沖指了指遠處一身太監服飾的幾人,為首太監,一身紅袍裝束,頭髮有些花白道:「那個就是此處行宮的太監總管何桂,是你父皇的心腹,只是當年因為一些事情,你父皇便將他留在了蜀州,一晃已經將近十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