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臣請問陛下,這兩日可曾寵幸女子?」趙權眸中閃過一抹笑意。
「朕是否寵幸女子,跟大宗正無關吧?」來了,果然是用這個理由,看來自己猜的不錯。
「陛下寵幸女子,當然與老臣無關,但陛下寵幸先皇的妃嬪,老臣身為大宗正,趙氏家主,此事就與老臣有關了吧,事關先皇,請陛下直言。」
「大膽趙權,朕所寵幸的女子,乃是母后送到朕寢宮中的宮女,你竟然敢污衊母后,找死不成?」趙政厲聲喝問,「你的意思是太后將先皇的妃嬪送到朕的龍床上,豈有此理。來人。」
許褚羅成兩人頓時單膝跪地「末將在。」
「大宗正詆毀太后與朕,立刻將其拿下。」
「末將領命。」
兩人面色沉凝,起身後,便緩步走向大宗正趙權。
趙權面色大變,一道柔弱中不失威嚴的聲音響起「且慢,事情沒弄清楚之前,任何人不得妄動。」許褚和羅成將目光投向趙政,見其微微點頭,停下了腳步,回到了御階之前。
趙政可不想落得個不孝的罪名,這要是坐實了,他將萬劫不復,很多事可以做,但不能在這未央宮中做,更不能當著史官的面做。
「政兒,你剛說哀家送你兩名宮女,許是哀家年紀大了,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三日前,兒臣在母后宮中閒談,離開時,母后說兒臣血氣方剛,妃嬪的事情暫且不急,母后為兒臣挑選,臨行時挑了兩名宮女伺候兒臣,母后都不記得了?」
「政兒,應該是你記錯了,哀家從未做過此事。」
趙政早已想到會有此一遭,頓時開始了表演。只見他忽然雙目含淚,一副受了委屈一般「母后,兒臣自幼由你撫養長大,從未有過忤逆之舉,母后為何要如此冤枉兒臣?」
不等宋氏回話「是了,是了,恆弟即將成年,母后是想著廢掉兒臣的帝位,由恆弟繼承不成?您只需知會兒臣一聲,兒臣自不會忤逆母后的想法。何須聯合大宗正,太師,太傅,太尉幾位重臣廢除兒臣的帝位呢?」
說到此處,眼淚流了出來,繼而嚎啕大哭,那是聞者傷心,聽者流淚,趙政都為自己影帝般的演技點讚。
眾臣面面相覷,一時間竟然無言以對,尤其是被點名的四大權臣,老臉幾乎漲成豬肝色。
趙政緩緩癱坐在龍椅上,神情麻木呆滯「何必呢,不必如此的,朕可以讓給恆弟的,何必如此構陷朕呢?」忽然趙政猛的站起身來,淒涼道:「朕自幼喪母,由太后撫養長大,朕將視您為生身之母,但有所命,怎敢不從,今日朕便自降王爵,將皇位讓給魯親王趙恆。」
事已至此,沒有人再關心趙政是否寵幸了先帝的妃嬪,在眾臣眼中,就是太后聯合四大權臣,逼趙政退位,想讓其親子趙恆繼位。
太后和四大權臣想破此局也簡單,只需另選他人繼位就可以了,那麼趙政的話,將再無可信度,但他們根本沒有別的選擇,除了趙恆根本不可能由其他人繼位。
四大權臣自然不是鐵板一塊,他們只是在廢掉趙政帝位這件事上達成了共識而已,如今目的已經達成,趙政已經同意退位,君無戲言,已經沒有轉圜的餘地了,主導此事的是太后和大宗正趙權,關他們何事。
取紙筆來。伺候在趙政身邊的李富被趙政殺了,趙政身邊並沒有太監伺候,此時太后身邊的崔喜,得到太后的授意,頓時將紙筆擺在御桌上。
趙政神情悲涼,提筆就寫。「夫天造草昧,樹之司牧,所以陶鈞三極,統天施化。故大道之行,選賢與能......吾趙政將帝位禪讓於弟趙恆,自降為蜀王,封地於蜀.......」
洋洋灑灑數百字,寫的十分順暢,好似早有準備一般。寫罷,將筆丟在桌案上,蓋上大印,神情悲憤。指了指崔喜道:「宣旨吧。」這是趙政此生第一份聖旨,但絕不是最後一份。
接著崔喜念了一遍趙政的退位詔書,太后宋氏面露狂喜之色,有珠簾遮擋,別人看不清她的神情。只有四大權臣,知道事情如何嚴重,按說可以以趙政德行有失,奏請太后,下旨另立新君,誰也未曾想到,趙政會來這麼一出,直接自降王爵,禪位了。
雖然這樣得位正了很多,但眾臣少不了落個逼帝退位的惡名,但事已至此,他們也毫無辦法,畢竟此事任誰都能看的出是太后和大宗正牽頭做的。沒看到大宗正趙權那副如喪考妣的表情嘛,此時他都已經後悔參與此事,做這齣頭鳥了。
史書記載:大夏曆588年,帝政三年,太后權臣聯合逼宮,帝政慟哭,隨書禪位,自降爵蜀王。
直到此時,有心人才反應過來,殿中種種好似都在陛下,或者說蜀王的節奏中,只是這是為什麼?失去帝位,只鬧這麼一出,有何意義?
別人不懂,只有趙政懂,如今的大夏幾乎爛到了根子,他有召喚系統在手,何必在朝堂受這些權臣的制衡,發展勢力都多有顧忌。
不如另起爐灶,去蜀地發展,那裡雖然道路難行,但易守難攻,再說他還有個天然的優勢在,那就是生母出身蜀州大族,不管怎麼說,總是份助力。
趙政對著太后宋氏躬身一禮道:「母后,兒臣還有一事相求。」到底只是個女人,根本不知道自己背上了什麼樣的罵名,見趙政如此識趣,語氣更是親近了幾分。
「政兒,有什麼話,說吧,只要母后能做到的,必定應下。」
「兒臣既然降為王爵,打算明日便搬離皇宮,前往蜀地就番,但兒臣手中沒有錢糧,想向母后借些銀錢。」宋氏以為是何事呢,不過些許銀錢罷了,皇室內庫的財權,一直就在她的手中,她可不缺錢。
「此乃小事,你我母子,無需言借,說吧,要多少?」宋氏很是大氣的道。
「只需五十萬貫足矣。」五十萬貫不是小數目,但想到自己恆兒馬上就要登基了,心中屬實高興。
「好,那哀家就給我兒五十萬貫銀錢。」
「多謝母后。」趙政心中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