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趙良棟無言以對,良久才說道:「你不也當了滿清的官?」
「不錯,我也算是裡通外國,所以我知錯能改,如今起兵反清了,那麼趙總兵是否對打算改邪歸正?」劉磊說到這裡,眼中已經滿含著笑意。
「你……」趙良棟這才知道,劉磊繞了半天圈子,卻是在勸降他。趙良棟身為武人,口才上實在輸劉磊太多,他只能心一橫梗著脖子道:「趙良棟蒙受皇恩不敢背離,王爺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儘管他表現得毫不在乎,但言語間卻已經將稱呼改了。
「哦?蒙受皇恩不敢背離?可是你卻背離了自己的民族?這不是成了秦檜?」劉磊依然是那副風輕雲淡的樣子。
「你……」趙良棟已經快被氣暈了,秦檜那可是華夏歷史上著名的賣國賊,將他比作秦檜如何不怒。可是剛才劉磊一番話把他繞了進去,他已經等於默認了對方說法。現在劉磊將他比作秦檜,他根本無法辯駁。
劉磊知道趙良棟心智堅毅,不可能被自己幾句話說服,他只是要現在對方心中種下一個自認賣國的種子,等著慢慢發芽。等到趙良棟終於認可了這個身份,才是他能用這個人的時候,所以不等對方回答劉磊已經站起身來:「好了,我今日言盡於此,還請趙總兵好好想想。只不過我卻不能放你,只好委屈趙總兵在福建委屈幾年了。」
「王爺。」這時候一個嬌柔的女聲傳來,卻是在屋內偷聽的張玉貞以為劉磊談完了正事走了出來,結果卻發現趙良棟還沒走。
看著張玉貞明顯的朝鮮服飾,趙良棟臉色大變:「我在朝鮮?」
「不錯,我們是在朝鮮。」劉磊笑著回答。
趙良棟聞言臉上頓時顯出驚恐的神色,身為出色的陸軍將領,他當然知道朝鮮被劉磊掌控的後果是什麼。千萬級別的人口規模,足夠的迴旋空間和險要地勢將在北方埋下一個巨大的隱患,最可怕的是滿清對此毫不知情。
一旦朝鮮被劉磊徹底消化,在緊要關頭突然揮軍南下,京師能不能保住都是個問題。在發現了這個隱秘之後,趙良棟終於開始為滿清的將來擔心了。
劉磊卻不在乎趙良棟在想什麼,他揮揮手道:「讓趙總兵回去休息吧,等過些日子與我一起返回福建。」
「遵命。」兩個士兵押解著趙良棟離開了大屋,緊接著護衛也退了出去,只留下劉磊和張玉貞兩人。
「你怎麼出來了。」劉磊看著張玉貞皺皺眉,心中很不痛快。對於這個女人劉磊是即愛又反感的,這些日子以來,初嘗禁果的張玉貞對他十分痴纏,也讓他享盡了溫柔。不過泡在溫柔鄉里,劉磊卻在時時警告自己,這個女人便是歷史上的張禧嬪,是被稱為李氏朝鮮第一妖婦的存在。
據說她後世進入宮中,曾經廣植黨羽毒害其他宮人,甚至陷害當時的皇后閔氏,可謂手段毒辣無所不用其極。當然後來她的下場也不怎麼好,因為陷害閔氏而被朝鮮王李焞用毒酒鴆死,可算是惡有惡報。
對於這個歷史上名聲狼藉的女人,劉磊是懷有戒心的。可是這些是都是後來她的作為,現在人家可是才年方十六歲,還將身子給了自己的嬌柔女子,誰又能肯定她將來會禍亂後宮?
環境可以改變人,或許在自己身邊能讓她不再走上那條不歸路吧,如今的劉磊也只能這麼想了。不過劉磊記得後世朝鮮景宗李昀就是她生的,今後真不知道肅宗會讓哪個兒子繼位了。
看著張玉貞希冀的目光,劉磊笑著拍了拍大腿:「來,坐過來。」
剛剛十五歲的張玉貞立刻臉現喜色,跳著沖了過去,直接坐入劉磊懷中:「王爺,我可不可以出去玩?」
「這裡我不方便出去,等回到福建吧。」劉磊笑著用手指輕點一下那挺翹的小鼻子,引來張玉貞的嬌嗔:「還要回福建?那要什麼時候啊?」
「很快的。」劉磊眉毛一揚:「你會寫字嗎?」
「會啊,我自幼跟隨父親讀書識字,學習儒學經典。」張玉貞笑著答道。
劉磊點點頭:「你給家裡寫封信吧,就說被我納為側妃了,不過內容不要透露我在朝鮮。」
「為什麼寫信?」張玉貞感到很不理解,自從父親將她送給顧敏行之後,她就已經有了終身不與家裡有聯繫的準備。
劉磊看著那張絕美的容顏,忍不住在芳唇上親了一口:「我打算重用你家裡的人,不過你不要在信里透露出來。」
「真的嗎?」張玉貞明眸中閃閃發亮,渾然忘記了剛剛受到輕薄,她連忙離開劉磊的懷抱跪倒說道:「多謝王爺隆恩,小女子代父親萬分感謝。」
「起來吧。」見到張玉貞如此激動,劉磊卻是微微皺眉。看來沉醉權勢是天生的,這個女人今後還是防著些才好。
北方暫時穩定,短時間內不會再出現危機了,只是布爾尼的戰死讓牽制康熙的力量大減。如今劉磊要考慮的不是利用北方力量牽制康熙,反而要將他的注意力吸引到南方了,這樣才能給北方各地以壯大的機會,所以他決定返回福建,而在南方,一場大戰正在醞釀之中。
經過近兩個月的準備,福建水師與劉國軒的鄭家水師已經徹底合流,整備結束之後宋軻立刻下達了進攻命令。他的作戰計劃已經拖了近三個月,若不是鄭家的拖累,以及需要整合水師,恐怕他早就打到淮河邊了。
事實上水師尚需時間準備,但時間不等人,就在八月初九岳樂已經攻克南昌府,逼迫尚之信不得不退到臨江府去。清軍此次大勝,重新掌握主動權,他們依託南昌府將能靈活調兵,威脅吳三桂和福建的側翼,原本退出饒州府達成的縮短防禦線策略已經失效,撫州府的側翼暴露在對方的刀鋒之下。
撫州府一線只駐紮有五個補充團,一旦清軍開始發力,根本堅守不住半個月,宋軻已經不能等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