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樊的身軀搖搖晃晃著,意識逐漸模糊不清,手裡的拳頭力度減少了許多,但仍然是雨點般地落在安東的身體上。
他用餘光瞥了一眼不知所措的雷娜塔,讀出了她眼中的擔心,黎樊朝雷娜塔稍微扯了下嘴角,點了點頭,想讓雷娜塔放心下來,自己會沒事的。
謝爾蓋見黎樊的動作還沒有停下,惱羞成怒的他連續揮砍黎樊的背部,黎樊被圍毆時從來不想著躲避,他此時猛掐安東的脖子,青筋爆出。眾人嚇壞了,連忙繼續對黎樊進行施壓和攻擊,不止是謝爾蓋和雅科夫,校工們和孩子們紛紛上前拉扯著黎樊,有擊打四肢和猛撞頭部,絲毫不考慮著黎樊的傷勢,就像騎士們討伐惡龍一樣不計後果。
雷娜塔瘋了似的上前扒拉眾人,嘴裡大喊著:「你們要殺人嗎!快來人啊!這群混蛋!」她希望自己能爆發無窮的力量來拯救那個男孩,但她被一個校工的肘擊打的跌落在地板上,「無力的感覺可真難受。」她痛苦地想著,「自己根本什麼都做不到。」
「砰!」地一聲,門吱吱呀呀地打開了,聲音並不響亮,卻在一瞬間壓過了大廳內所有的喧囂,所有人都僵住了,下意識地扭頭看向門邊,陌生的男孩倚靠在門邊,漫不經心地盯著在場所有人。雷娜塔從未見過如此帥氣的零號,衣著華麗,行為優雅高貴,他轉頭將門重新關上,漫步走向舞池中央,人們自覺地讓出中間,就像賓會上的禮儀小姐一般自覺地站在兩邊開道。
黎樊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在眾人停下後用力仰頭,身體往後甩,手中的拳頭再次揮下,雷娜塔這才看清此時的少年模樣,渾身都是血和髒乎乎的灰塵,衣服破爛的不成樣子,表情猙獰,看起來就很狼狽,和零號簡直就是兩個極端。零號緩緩將黎樊拉起,不緊不慢地幫她整理衣服,梳理頭髮,隨即才轉過頭去端詳著眾人:「原來這個噁心的地方也不全是渣滓嘛,看來我來的挺晚的,感謝這位解圍的小兄弟。」
零號戲謔的笑容忽然慢慢嚴肅起來,黃金瞳忽然被點燃,燦爛的金光壓著眾人喘不過氣來,忽然他捧腹哈哈大笑起來,一邊大笑一邊擦眼淚笑道:「赫爾佐格這個傢伙,真的是什麼怪物都想吞啊,他到底想怎麼死啊哈哈哈哈哈哈。」
黎樊擦了擦鼻血,感覺眼前這個貴公子真是莫名其妙的,但好在為自己解決了不小的麻煩,沖他點了點頭,繼續打著胯下的安東。
眾人還想上前阻攔,但零號就這麼靜靜地欣賞著安東被打的畫面,充分到位的安全感給足了,黎樊感激地朝零號點了點頭,終於丟下了被打成死豬一般的安東,剛直立起來就感覺渾身都不是自己的,壓力壓著自己被迫半跪在地上。
雷娜塔趕緊上前扶起了自己,看著自己渾身髒兮兮的身板把雷娜塔的白裙子也染的全是灰塵和血跡,黎樊紅著臉悄悄推開了雷娜塔一下,雷娜塔則是鼓起了小臉,氣呼呼地更加貼近黎樊,不動聲色地撞了一下他,黎樊瞬間疼的齜牙咧嘴,不敢有多一分動作。
零號一腳踢開半死不活的安東,笑著說:「沒見過搶女人打架啊,自己玩自己的去,各位,加納~」
所有人都被震懾了,一時間沒有人敢上前挑釁,雙方沉默對弈了一會兒便瞬間舞池的秩序就恢復了,被打斷的舞會創新開始,男男女女又開始載歌載舞,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好像剛剛只是一個舉足輕重的小插曲,既然已經過去了,那麼雙方就不必繼續在意,繼續享受當下即可。
雷娜塔小心翼翼地拉了下零號的衣袖,內疚地說道:「對不起先生,我搞砸了。」
「生日快樂。」零號用袖子給雷娜塔擦擦眼淚。
雷娜塔不說話,只是不停地流著眼淚。
黎樊退在了牆邊退在了角落裡,好像被壓得貼在了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