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同學
時隔一年，仕蘭中學文學部再次一次聚在一起，這還是他們畢業後第一次團聚，但當中少了一個叫路明非的少年。
「喂喂，你們聽說了嗎？路明非居然成了東瀛首相！」徐岩岩突然開口打破了原本輕鬆的氣氛，他拿著手機，一臉激動地對著旁邊的同學喊道。
「別提了！」坐在角落的一名同學猛地放下水杯，誇張地揮了揮手，「當我看見新聞里出現路明非那張臉的時候，我一口水直接噴了出來！那居然是路明非！」
「這到底是不是真的？」柳淼淼微微皺眉，手指捏緊了手中的書頁，「屏幕上的那個人雖然長得像路明非，可是名字明明叫源悠介，我一直都不敢認。」
氣氛逐漸熱烈起來，每個人的表情中都帶著震驚與不解，一時之間根本無法將新聞里那個站在高台上的男人，與他們記憶中那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少年聯繫在一起。
坐在一旁的陳雯雯微微低下頭，雙手不自覺地揪著白裙的裙擺，她的表情有些猶豫，想要開口說些什麼，卻又擔心引發更大的喧譁。
就在這時，一個低沉的聲音從角落傳來：「那個人就是路明非。」
眾人循聲望去，發現從進門開始就一直低頭喝悶酒的趙孟華，正抬起頭看著他們，他的臉上帶著一抹不悅，語氣陰沉：「前兩天國安局的人來找過我，專門問了路明非的事情，我從他們嘴裡確認了這個消息。」
「臥槽！」徐岩岩忍不住爆了句粗口，他幾乎跳起來，驚訝得連手機都快握不住了。
「昨天國安局的人也找過我。」陳雯雯的聲音不大，但在這一刻卻像是一顆石子，丟進了本就不平靜的湖面，引發了更多的波瀾。
「怪不得，前兩天王老師還在QQ動態里發了個感慨，說什麼『為一個國家培養了一個領袖』，我當時還以為是吹牛，原來真的是說路明非啊！」柳淼淼忍不住捂住嘴，聲音中滿是驚嘆，「我的天，咱們學校里居然出了個首相！」
「沒想到我們這些人里，混得最好的居然是路明非。」徐岩岩感嘆著，一邊撓了撓頭，「原本以為老大考上北大，我們其他人上清華復旦就已經夠厲害了，結果路明非直接當上了首相。真的不可思議。」
徐岩岩的話讓整個房間短暫地陷入了沉默。
聽見徐淼淼的話，趙孟華的臉色愈發陰沉，他原以為自己已經是這些同學裡混得最好的了，沒想到居然還有人壓他一頭，而且是永遠的壓著，他知道自己永遠也到不了，一國首相那樣的高度。
「對了，小天女，我覺得你前段時間不是到東瀛去玩了嗎，這兩天才回來，那場大地震情況到底怎麼樣？」一名同學朝旁邊，一進門同樣喝著悶酒一句話也不說的蘇曉檣問道。
「那不是地震……」蘇曉檣冷冷的吐出這句話。
「不是地震那是什麼？」
文學部的氣氛在蘇曉檣的一句話後，陡然凝固，仿佛有一隻無形的手攥住了整個房間的空氣，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她身上，就連趙孟華握著酒杯的手也停在半空。
「不是地震？」徐岩岩愣了一下，臉上堆滿了疑惑，「那還能是什麼？新聞都說了是0級地震啊！」
蘇曉檣沒有立刻回答，而是低頭輕輕轉動著手中的酒杯，琥珀色的液體在玻璃杯中搖晃著，映出她面無表情的臉，她的沉默讓整個房間的氣氛變得愈發詭異。
「喂喂，小天女，別裝深沉啊。」徐岩岩被這壓抑的氣氛弄得有些不自在，勉強笑著說道，「你要是知道點內幕消息，就趕緊告訴我們，別讓人著急了。」
「我只是碰巧在那裡而已。」蘇曉檣終於抬起頭，她的聲音冰冷而平靜，帶著一股說不出的壓迫感，「我親眼看到……不是地震。」
「到底是什麼？」陳雯雯忍不住問道，手不自覺地抓緊了裙擺，眼神里透著一絲不安。
蘇曉檣的目光掃過在座的每一個人，最後停在桌上的空酒瓶上，她緩緩吐出一口氣，仿佛在權衡是否該說出真相。
「那天晚上，我在東京塔附近，忽然看到天邊出現了一道巨大的光柱，刺眼得像是要把天空撕裂一樣。」她的聲音低沉而清晰，每一個字都仿佛落在每個人的心頭，「然後，一切都開始崩塌了，地面劇烈震動，周圍的建築一個接一個倒下，可是……」
「可是？」徐岩岩急切地追問。
「可是那光柱里有東西在動。」蘇曉檣閉上眼睛，像是在回憶那讓人無法直視的景象，「我沒看清楚，但我能肯定，那絕對不是自然災害。」
房間裡一片死寂，沒人說話，只有窗外偶爾傳來的微風聲打破了沉默。
「你是說……」柳淼淼臉色發白，語氣顫抖，「你是說那是……什麼怪物？」
「我不知道。」蘇曉檣放下酒杯，雙手交迭在桌面上，「但我敢肯定，路明非一定知道那是什麼，他不僅僅是首相，他肯定還卷進了某些我們根本無法理解的事情里。」
「這太扯了吧！」徐岩岩的臉上滿是不可置信，「光柱？怪物？你這都能編得出來？」
「我沒必要編。」蘇曉檣冷冷地回了他一句，目光冷得像冰。
趙孟華這時終於放下了酒杯，他的臉色陰沉得嚇人，聲音低沉得像從喉嚨里擠出來的：「不管是什麼，那小子現在都比我們都高了一大截。」
一時間，文學部的氣氛變得愈發凝重，每個人的心中都浮現出更多的疑問，路明非的身份、他經歷過的事情，以及那場所謂的地震，似乎都被一層濃霧包裹著，越揭越深，卻始終看不清真相。
「或許，我們根本不了解他。」陳雯雯輕聲說道，聲音裡帶著一絲迷茫和不安，「我們以為的路明非，可能只是我們看到的表象。」
她的話像是戳中了所有人的心事，是啊，他們自以為了解路明非，可真正的他，到底是誰呢？
在這沉默中，蘇曉檣站了起來，抓起自己的外套：「無論你們信不信，那不是地震，這世上有些事情，最好別去碰，也別去問。」
她走向門口，留下了這句話，房間裡的人看著她的背影，誰也沒有再出聲。
「有些人就是喜歡裝神弄鬼。」趙孟華冷笑著開口，但他的語氣里卻藏不住一絲煩躁和自卑，「說得好像自己親眼見到了一樣，明非成了首相，她就順勢來點玄乎的故事，給自己刷存在感？」
「趙孟華！」陳雯雯忍不住開口，聲音里多了一分慍怒，「蘇曉檣絕對不會隨便編造這些事。」
趙孟華抬起頭，目光陰沉地看向她：「那你信嗎？光柱？怪物？她憑什麼說得這麼篤定？就因為她去了東瀛？還是因為她看上去比我們都知道得多？」
陳雯雯被他盯得一時語塞，但心底湧起的那股不安卻愈發強烈。
「夠了。」柳淼淼拉了拉陳雯雯的袖子，「別吵了，蘇曉檣說什麼，或許有她的道理，但我們現在再爭論這些沒有意義。」
「確實沒有意義。」趙孟華低聲說道，臉色愈發難看。他低下頭，不再看其他人，只是用指尖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面，努力克制某種情緒。
蘇曉檣其實並沒有把她知道的都說出來，在災難爆發的時候她第一時間就跑到大使館避難，很幸運的是，大使館並沒有再被怪物攻破，她在大使館的電視看見了，路明非乘坐御神輿手拿雙刀與那些怪物戰鬥的畫面，那如神明一般的身影讓她怎麼也不能忘記。
而且天空那龐大的龍影和劇烈的爆炸怎麼可能的隱瞞不住，她聽大使館的人說那是核爆，她知道的並沒有那麼多，但她明白那絕對不是什麼地震，這個世界上有著超乎人類想像的力量。
——
「老闆，這裡有你要簽署的文件。」蘇恩曦抱著一大摞文件來到路明非的辦公室內。
自從路明非當上後，蘇恩曦就成了他的專職秘書。
「把文件放在這裡吧，外面的救災情況怎麼樣了。「路明非一邊簽署文件一邊問道。
「在蛇歧八家的配合下，救災情況還算順利。」蘇恩曦報告道，「龍馬家和櫻井明他們已經順利獲得自衛隊的控制權，對了老闆你的支持率也出來了，居然高達百分之九十五。」
「百分之九十五？」路明非停下手中的筆，微微抬起頭，眉頭輕挑，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但這笑意卻帶著說不出的複雜，甚至還有幾分自嘲，「看起來……人們對救世主的期待還挺高。」
蘇恩曦站在原地一怔，欲言又止，她想說些什麼，但卻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眼前這個坐在辦公桌後、身披「救世主」光環的男人，看上去和平常沒什麼兩樣，但她知道，在那看似平靜的表情背後，隱藏著太多的東西。
「好了，你下去吧。」路明非重新低下頭，繼續批閱文件，聲音依舊平靜。
蘇恩曦點了點頭，轉身準備離開，但剛走到門口，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回頭說道：「對了老闆，普魯士那邊明天會派一個代表團過來，想和您討論關於戰後援助和合作的事宜。」
「普魯士？」路明非聞言微微抬起頭，眼中閃過一抹意外，「我知道了。」
「那我先去準備了。」蘇恩曦點頭離開，關上了辦公室的門。
門關上的那一刻，路明非終於停下了筆，靠在椅背上長長地吐出一口氣，他閉上眼睛，手掌輕輕按壓著太陽穴，試圖緩解腦海中積攢的疲憊。
在蘇恩曦離開後，路鳴澤的身影出現在路明非的身邊，「哥哥，怎麼樣，你這次可真的開始掌握權力了啊。」
路明非沒有睜開眼睛，只是倚靠在椅背上，輕輕嘆了一口氣，聲音中聽不出喜悅，也聽不出疲憊：「權力？我從來不需要這些東西，路鳴澤，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
路鳴澤站在他的辦公桌旁，嘴角揚起一抹熟悉的帶著幾分調侃的笑容，金色的眼瞳中映著路明非臉上的複雜表情：「可你現在正坐在這間辦公室里，簽署著那些關乎無數人生死的文件，你做得不比任何一個政治家差，甚至更好，不是嗎？哥哥，你天生就適合掌控這種局面。」
路明非睜開眼睛，瞥了他一眼，眼神冷漠：「我只是不得不做，如果有別的人能坐在這裡，我巴不得離開，永遠不要再管這些破事。」
「哦？真的嗎？」路鳴澤輕輕地笑了笑，聲音帶著一絲戲謔，「可是，哥哥，你明明知道，除了你，根本沒有人能坐在這個位置上，如果不是你，這次東京的核爆後果會徹底失控，那些對你感恩戴德、把你當救世主的傢伙，早就成了灰燼，沒有你，他們的『救世主』從哪兒來？」
路明非沉默了一會兒，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面，過了片刻，他開口道：「路鳴澤，你想說什麼？」
「我只是想提醒哥哥你，」路鳴澤微微歪頭，語氣輕鬆，卻帶著深深的刺意，「你現在所擁有的一切，權力、聲望、支持率，甚至連你身邊那些人的尊重，都是因為你手上的力量，如果有一天你不再擁有這樣的力量，你覺得，他們還會記得你這個『救世主』嗎？」
路明非的眼神一冷，緩緩坐直了身體：「你是在警告我？」
「警告？不，當然不是。」路鳴澤微微笑著，仿佛真心想要替路明非著想，「我只是提醒哥哥，權力是柄雙刃劍，控制它的人往往也會被它反噬，而我，只是不想看到哥哥有一天成為那個被反噬的可憐人。」
路明非盯著他看了許久，眼中閃過複雜的情緒，最終，他的嘴角微微揚起一抹冷笑：「謝謝你的提醒，但你知道嗎，路鳴澤？比起被權力反噬，我更害怕有一天，我會變成你。」
路鳴澤微微一怔，隨後笑容更加燦爛：「哥哥，你總是這麼冷酷又傷人，不過這就是你，我可愛的哥哥。」
說完，他的身影緩緩消失在空氣中，仿佛從未存在過。
辦公室重新歸於寂靜，路明非坐在椅子上，微微仰頭看著天花板，手指依舊輕輕敲擊著桌面，陷入了深深的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