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裡叼了跟狗尾巴草,伸出手掌,似乎就能捏碎旁人的脖頸。
「雷煞,今日要取的人頭,你同他交過手?」藍魔問道。
「算不上。」那被叫做雷煞的應道。
「本想賺一筆拿回去給城主交差,結果看他出手有兩下子,我就跑了。」
他把逃跑一事說得坦蕩磊落。
藍魔亦一臉驚詫。
「跑了?你身為黑鬼城首屆拳王擂主,還沒交手就認輸?還好意思說出來?」
說著,藍魔的手掌就要劈到雷煞頭上了。
「首領,好漢不吃眼前虧。」
雷煞一躲道:「當日他雖只出了幾招,可我看得甚為玄乎,心想不能為了區區五千萬再出什麼閃失,所以才
「玄乎?你看得出他功力深厚?」
「不止是功力,招數也不一般。」
「樂家怎麼沒人提起這事?反倒跟我們說是一個只會蠻橫打拳的草包。」
「樂家哪有人懂這些?更何況這人再厲害,也抵不過我們千人精兵啊。」
說著,雷煞回頭去看。
此時距離花天閣500米外的一片樹林中,埋伏著這八隊精英,他們小心謹慎,不肯露出半點兒馬腳。
畢竟上次來的32人,竟被花天閣的人一擊擊殺。
正因此,他們答應樂家的交易,不僅僅是為了掙錢,也為了報黑鬼城的仇。
「這一千人,可是我們黑鬼城的主力,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說著,藍魔轉身從車中拿出一頂禮帽,換上了一身像模像樣的西服,並將手背和脖子上的紋身用膠帶貼住,起身朝花天閣內走去。
這場婚禮,花天閣設置了一百桌喜酒、趕製了一千張請柬,悉數發給了東洲各家權貴,以及風家、秦家。
拿到請柬的名流,大可將請柬送給親朋好友。
甚至出現了一些敗家子拿到網上高價叫賣的情況。
天烈影對此一清二楚,卻並不想干涉。
「來了就是客,心懷善意來的,我自然願意把自己此生最大的幸福同他分享,但若是來找不痛快的,我也不惜讓所有人看到他的下場。
給到秦家請柬是因為那是秦沐雨的娘家人,而給到風家,則帶了些「約戰」的意味。
「既然樂家今日要找我麻煩,那我們就先發制人,請他們來婚禮現場,讓他們輸得明明白白!」
藍魔同雷煞的請柬,就是從風家分出去的。
沒一會兒,秦父攜秦沐雪抵達了現場。
瑾墨先看到了他們。
「秦老。」 <div class="txtad"><script>loadAdv(10,0);</script>
他用詞較以往客氣了許多,這反倒令秦盛林渾身不自在。
「別.......別.......」
他一臉愧意,隨後低聲在瑾墨耳畔道:「你放心,我的嘴巴緊得很,會好好保密烈影的身份的,我沒告訴沐雨,讓他別擔心。
聞言,瑾墨忍俊不禁,只能裝作一本正經的樣子道:「秦大小姐......」
聽他提起秦沐冰,秦盛林看著更心虛了些,垂眸道:「在醫院,內人和飛雲在照顧她,那條腿概是廢了,就當是她為自己的任性埋單吧。
秦盛林看得通透,瑾墨也為天烈影感到慶幸。
遂點點頭低聲道:「三小姐這三年來受苦了,也該是得到補償的時候了。」
「是。」秦盛林鄭重道:「我明白。」
「那......有請。」
秦家入了場,沒一會兒,風家的人也如約而至。
入場處,衛兵把手。
瑾墨本在不遠處的吧檯,看到風家和樂家一席人,快步走來。
這一次,他就沒什麼好臉色了。
所謂道貌岸然,竟被這一家人演繹得淋漓盡致,也可謂奇觀。
「請出示請柬。」衛兵道。 <div class="txtad"><script>loadAdv(10,0);</script>
風尚君拿出手中的請柬,嘴上卻不饒人。
「連爹都不認的喪家犬,也能厚著臉皮昭告天下來參加他的婚禮,老夫活了一輩子,算是開了眼了。」
「從我風家內走出這麼一個畜生,真是我風家的恥辱。」是風月明。
「當初就該讓他死在東洲監獄!」
這次,是風月霜。
因為太過激動,她聲音高亢,惹得周遭的人紛紛譁然。
瑾墨冷眼看了看她那隻被廢掉了的手,後悔當日的自己下手太輕,只挑斷了一隻手的手筋。
他幾步走上前,從衛兵手中拿過請柬,一封一封仔細看著。
風家的人知道瑾墨是花天閣閣主身邊的大紅人,也知道他同天烈影有著不菲的交情。
既不敢得罪,又不想給好臉色,只能僵在原地。
可瑾墨翻來覆去看那幾張請柬,就是不肯放人。
末了,樂云云怒道:「請柬有問題嗎?」
瑾墨抬眸看她,卻不置可否,繼續低頭查看。
「我大嫂問請柬是否有問題!」這次是風月霜跟著附和。
這一次,瑾墨唇角露出一絲笑,將請柬合了上交還回去,應道:「請柬沒問題,但是風小姐,你的手有問題。」 <div class="txtad"><script>loadAdv(10,0);</script>
「我......」風月霜臉色一變,她最忌諱別人提起她這隻廢了的手。
「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瑾墨眸中划過一道冷光,用只有風月霜一個人聽到的聲音低聲道:「好事成雙,當初那隻手的手筋被挑斷的感覺,我可仍記得清清楚楚,偶爾回想起來,還想要再來一次,風小姐嘴巴這麼張揚,倒算是給了我機會。」
說完,重新站直了身體,一身倜儻。
而風月霜,雙眸因過于震驚而無比空洞,難以置信地盯著眼前的瑾墨。
那隻沒有被廢掉的手哆哆嗦嗦抬起,她結結巴巴道:「是.......是你......怎麼會是你.......我同你無冤無仇.......」
話說一半,一副驚恐的表情回看自己的大哥大嫂。
「月霜你怎麼了?」樂云云看自家小姑子在眾人面前儀態盡失,一臉嫌棄問道。
「大.......大嫂.......」
風月霜雙唇發抖道:「當初挑斷我手筋的人.......就是.....」
她話說一半,不敢再放半個屁--後腰被生生頂了一個硬邦邦的東西......
是槍。
即便風月霜從沒摸過真槍、也知道自己後腰被頂上的東西,斷然是槍!
那隻手廢掉前,她喜歡出入高端場所,腦子裡想的都是奢侈名品和富家公子,對真正的權利一無所知。
但她清楚地明白,花天閣想要取一條人命,易如反掌。 <div class="txtad"><script>loadAdv(10,0);</script>
當初手筋被挑斷的回憶似一條毒蛇般纏上了她。
風月霜半張著嘴,臉色紫青,卻發不出半點兒聲音
「月霜?」
樂云云更不耐煩了些。
「你剛說什麼?挑斷你手筋的人是誰?」
說著,也朝風月霜身後的瑾墨看去。
但此時的瑾墨,依舊溫文爾雅,臉上掛著紳士的笑。
無人能想像地到,他就是花天國可以一敵百、令人聞風喪膽的墨將軍。
「沒.......沒什麼......」風月霜吞了吞口水,控制不住地全身發抖,轉過身,朝瑾墨看去。
因為懼怕,她連憤怒都不敢。
槍口的觸覺消失了。
風月霜感覺自己像是一條回到了水中的魚,終於敢大口呼吸。
「怎麼不見風二公子?」瑾墨忽問道。
「犬子忽發疾病抱恙在身,無法趕來赴宴,並非有意。」風尚君在一旁解釋道。
「突發疾病?」瑾墨重複了一句,意味深長。 <div class="txtad"><script>loadAdv(10,0);</script>
「怎麼?我風家沒來的人花天閣也要過問嗎?」風尚君終忍不住氣道。
「當然不。」瑾墨瀟灑一笑道:「我們花天閣怎麼有功夫管旁人家事?」
說著,他將手上的請柬遞了回去,道:「請柬沒問題,不過我勸各位來了花天閣,還是規矩點兒得好。」
「不勞煩提醒了。」樂云云開口回道。
她一邊說,一邊朝里走,同瑾墨擦肩而過時,聽到極低的一聲:「是嗎?樂大小姐,我沒記錯的話,今日是樂子梟的頭七吧?」
低至旁人聽不到的音量,卻如一顆驚雷,炸得樂云云杏眼圓瞪!
她咬緊了牙,一點點看向瑾墨,幾乎從牙縫中擠出一句:「這是天烈影同我樂家的恩怨,希望花天閣不要插手,我們樂家,並不喜歡結怨。」
她話說得好聽。
不過是因為明白花天閣不好得罪罷了。
而在外面守候的黑鬼城千人精兵團,自然不可能是衝著天烈影一人來的。
瑾墨看她那副冠冕堂皇虛偽至極的樣子,連半分反駁的心思都沒有。
嘆口氣笑道:「戲台子搭好了,樂小姐,自便,自重。」
只見樂云云背影一頓,終沒再說什麼。
而樂家雄,盯著瑾墨看了幾秒,那目光看似空無一物,卻又像是寫滿了仇恨,隨即才跟著朝里走去。
風月霜沒走幾步就忽然摔倒在了地上。 <div class="txtad"><script>loadAdv(10,0);</script>
「月霜?你怎麼了?」風月明慌忙將她扶了起來。
「我......可能有些貧血......」此時她那一張臉已經面無血色。
「我扶你進去,吃兩顆糖就好了。」
「好.......謝謝大哥......」
不過是一個入場,風家一家人卻不得安寧。
風月清藉故爽約,雖令人不恥,卻算得上是上策。
瑾墨看著一行人逐漸遠離的背影,回身朝窗外看了看,夜幕降臨,廝殺不遠了.....
晚七點。
婚禮正式開始。
一瞬間,整個宴會廳被染上了一層金色的光。
「好漂亮!是特意製造的燈光特效嗎?」
見慣了各種大場面的名媛也不禁四處張望--但這流光溢彩閃耀並非全部是燈光造成的,天烈影派人從花天國運來了成噸金粉,將在婚禮的各個節點緩緩飄下。
「啊......是真的金子......」
有名媛伸出手,看自己掌心金光閃耀,震驚的眼神中竟帶了些淚花。
「這是多少女人夢寐以求的婚禮啊......」
「聽說這新郎不只是花天閣看大門的嗎?怎麼如此奢豪?」
「定然是閣主實力雄厚,手下才能跟著沾光吧......」
而和金粉遙相呼應的,除了浪漫的水幕,還有全場盛開的花朵--花藝師不僅設計了成品花,還根據溫度、濕度插上了百株曇花!
婚禮開啟之際,正是曇花盛放之時!
「太美了!真得太美了!」
縱使是名媛,也難免對愛情抱有幻想,而這場婚禮,滿足了所有女人對婚禮的想像!
就連從來對這種事情不屑一顧的秦沐雪,心緒都難以平靜。
她朝舞台盡頭望去,過不了多久,秦沐雨就要從那裡緩緩現身,宛若眾星捧月。
放在桌下的手不由自主緊緊握在了一起,甚至指甲都嵌入了掌心之中。
想一想自己那廢了一條腿的大姐,心情更是複雜。
而風家所在的宴桌之上,一群人毫無心情欣賞這前無古人的婚禮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