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者?」
聽到這句話,葉君和婷姐兩人一起驚掉下巴。
婷姐是因為沒看出來,追命居然還有著這麼一個身份,而葉君則是心裡暗暗叫苦,這傢伙不會等一下就什麼都招了吧?
「怪不得我剛才看你那一下,不像是普通人能用出來的招式。」
婷姐眼睛微微發亮,若有所思道。
追命點了點頭,眼中浮現出追憶之色。
還沒等婷姐開口,他便自顧自地道,「我從小和她一起長大,我們一起讀書,一起習武,從我記事起,她便是我記憶之中最重要的人。」
「我們一起浪跡江湖,在人間瀟灑快活,那是我人生之中最快樂的日子。」
婷姐臉上浮現出好奇之色,看追命這樣子,似乎還有著一段故事?
一個武者怎麼會淪落到去碼頭上當裝卸工,這樣的反差已經足夠激起他的好奇心。
而一旁的葉君,則是嘴角瘋狂抽搐著,認命一樣,沒好氣地盯著追命。
編,我看你繼續給我編!還浪跡江湖,你不是早就被老子給收服,送到老爺子那邊調教去了?
追命那張木然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甜蜜的微笑,仿佛回想起了什麼美好的事情一樣。
然而,片刻之後,他的眼神忽然暗淡下來。
「可惜,好景不長……」
他聲音有些低沉地道,「我們得罪了一個仇家,她就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毒仙子。這個毒仙子,蛇蠍心情,睚眥必報,我和我妻子不過與她發生了一些口角,她便發誓要追殺我們到天涯海角。」
「那個毒仙子是國際上赫赫有名的殺手,我們不過是兩個普普通通的武者,如何是她的對手?」
「很快,我和妻子便遭到了她的暗算,我妻子不小心中了她的毒。那種毒,奇癢無比,並且還沒有任何解藥。我只能眼睜睜看著我妻子在我面前死去。」
追命的臉色忽然變得猙獰了起來,語氣冰冷無比。
「我至今都記得她那悽慘的樣子。她死後,我發誓一定要報這個仇,我躲了起來,苦練武功,一直過了五年,才終於大成。」
「後來呢?你報仇了嗎?」
聽到這裡,婷姐急忙追問道,眼睛之中充滿了急切之色。
追命神色黯然地低下頭,「沒有。等我再重出江湖的時候,江湖上已經聽不到毒仙子的名號。我想,她一定也像我一樣,隱居了起來。」
他咬緊牙關,眼神之中噴發出火焰。
「只要讓我再打聽到她的消息,不管刀山火海,我都要找他報仇!!」
「真是沒想到,你居然還有著這樣的故事……」
婷姐眼中,異彩連連,不由得感慨道。
她平日裡,最喜歡的就是流浪江湖,快意恩仇之事。只可惜家裡管教嚴格,她千般撒嬌,也只是得到了一個監管貨輪,出海一趟的機會,並不被允許進入江湖闖蕩。
此時此刻,她聽到追命的故事,只覺得又是感慨,又是盪氣迴腸。
而一旁,葉君嘴角抽搐著,臉憋的通紅,就快忍不住笑出聲來。
幸好其他人注意力都在追命剛剛講的故事上,這才沒有發現他的異常。
他偷偷看了一眼夏蟬衣,只見夏蟬衣渾身顫抖,一口銀牙咬得咯吱咯吱直響,顯然已經是氣急了的狀態。
葉君急忙挪到她身邊,悄聲道,「不要衝動,追命也只是為了偽裝自己,情有可原。」
「偽裝個屁!」
夏蟬衣沒好氣地低聲罵道,「這個王八蛋,用誰的名號不行,非要用老娘的!老娘行走江湖這麼多年,還從來沒有幹過一件壞事!他就是記恨我之前對他動了手,現在故意報復我!」
「給老娘等著,等此間事了,一定要讓你見識一下老娘的厲害,你不是想中毒嗎?我就讓你體驗一下中毒的快感!」
一旁的屠城聽到她的話,渾身一個激靈,立刻不著痕跡地往外挪了挪,離她更遠了一些。
有些同情地看了一眼遠處的追命,心裡暗道,看來以後和追命也要保持距離了。
追命自然注意到了夏蟬衣的表情,不過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他也算是想通了,既然夏蟬衣不願意再和自己切磋,那麼就去激怒她。
只要把她激怒了,就不信她還能忍著不動手。
至於激怒夏蟬衣以後,會發生怎樣的事情,那就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以內了。反正此刻他自信爆棚,堅信夏蟬衣奈何不了自己。
婷姐完完全全沉浸在追命的故事之中,根本沒有注意到周圍幾人的那點小小異樣。
片刻之後,她忽然眉頭一皺,意識到有些不對。
「誒?我還是沒聽明白啊!」
「什麼?」
追命眉頭一挑,急忙問道,難道自己剛才說的話有什麼漏洞?
婷姐滿臉疑惑地道,「你說了半天,可是還是沒有告訴我,你為什麼會從一個武者變成了裝卸工啊!」
「原來是這樣……」
追命鬆了口氣,臉上浮現出尷尬之色。
這個問題……他還真的沒有考慮過。
他剛才就是趁機抖了個機靈,趁機想要激起夏蟬衣對自己的憤怒,然而此時此刻婷姐追問起細節來,他就一下子不知道自己該說啥了。
見狀,葉君心裡一動,急忙站了出來。
他故意裝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沒好氣地道,「兄弟,這有啥子不好意思說的嘛!俺來替你說!」
婷姐換過頭去,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葉君頓了頓,心裡飛快地組織了一下語言,道,「俺這個兄弟,是俺當然從大街上撿來的!」
「撿來的?」
婷姐臉上浮現出好奇之色,一旁的追命卻是神色複雜了起來。
此時此刻,他總算是體會到了夏蟬衣剛才的感受,不知道葉君接下來,會給自己身上安插上什麼戲份兒。
所有人都一臉好奇地盯著葉君。
被這麼多人注視著,葉君沒有半點心虛,反而大大方方地道,「那時候還是數九寒天的季節,大街上到處都是雪。俺晚上下夜班會來,忽然看見路邊一個雪窩子裡冒著熱氣,走過去一看,可把俺嚇了一大跳!」
他臉上適時浮現出後怕的誇張表情,手舞足蹈地道,「俺這個兄弟,大冬天的,就光著屁股,坐在雪窩子裡,一口一口地往肚子裡灌酒。俺怕他凍死了,就把它帶回工棚。」
「後來,他醒過來以後,就和俺拜了把子,跟著俺一起幹活!」
噗嗤!
聽到葉君的描述,眾人之中,夏蟬衣倒是第一個笑出聲來。
她有些感激地看了葉君一眼,剛才追命把她黑成了那個樣子,現在葉君這麼說,倒也是給她出了一口氣。
「沒想到還有這樣的事情,看來你們之間,也是有緣。」
婷姐有些感慨,對著臉色已經黑得像鍋底的追命問道,「所以你就從此安定了下來,成了一個工人?當一個武者,想要錢很簡單吧?你去當工人,不覺得羞恥嗎?」
追命深吸一口氣,儘管想要發作,但是理智卻在告訴他,任務要緊。
片刻之後,他終於平復了下來,冷冷開口道,「沒什麼可羞恥的,都是靠力氣,憑本事吃飯,我心裡踏實!」
「再說了,我也不想再去插手江湖上的事情了,就安心的當個工人,挺好!」
婷姐聞言,點了點頭,心裡對葉君幾個人的來歷,再無半點懷疑。
相反,她還感覺自己像是撿到了寶一樣,有一種賺到了的感覺。
一看追命剛才出手的那一下子,就知道他不是那種只會三腳貓功夫的半吊子。
而葉君幾人,看起來也是可造之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