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那個裝卸工尖叫著,仿佛一塊沙包一般,被葉君抓住,直接朝著屠城丟了過去。
前面已經說過,屠城別的沒有,力氣倒是一大把。見到裝卸工尖叫著朝自己飛了過來,他冷笑一聲,伸手一抓,直接便將這傢伙牢牢抓在手裡。
見到這一幕,婷姐臉色微微一變,顯然是葉君和屠城的力氣有點讓她出乎意料。
雖然葉君已經說過自己力氣很大,但是說的好聽顯然不如實際行動更有說服力,眼前的這一幕,讓她不由得對兩人刮目相看。
從某種程度上來講,就算是一些練功的好手,也不一定比得上他們兩個力氣大!
她哪裡知道,葉君和屠城等人,本就是千里挑一的好手,現在在她眼前露的這一手,已經是他們盡力偽裝得笨拙了許多了。
「倒是兩個可造之材。」
婷姐捏著下巴,絲毫沒有理會那個裝卸工的慘叫。
在她眼裡,這傢伙總是偷奸耍滑,又喜歡惹是生非,要不是聽說他和四海幫有那麼一點兒關係,給四海幫一個面子,早就讓他捲鋪蓋滾蛋了。
「嘿嘿,叫啊,你剛才不是很厲害,怎麼現在變成了這個慫樣子?」
屠城獰笑道,向來只有他欺負別人的份兒,哪有被人欺負?今天來到這裡,居然被一個碼頭的裝卸工三番五次地挑釁,他心裡早就憋著一團火。
「弟兄們,接著!」
把裝卸工舉個頭頂,來來回回玩了一會兒以後,屠城學著葉君,用力一丟,直接將這傢伙丟給了季布。
季布有樣學樣,又是耍了一通力氣,然後又丟給了刀狂。
刀狂丟給夏蟬衣,夏蟬衣又丟給春十三娘,春十三娘此刻儼然一個彪悍的男人形象,把裝卸工上上下下拋飛了幾遍以後,甩給了追命。
追命皺了皺眉,手臂在空中用力一擺,仿佛一條鋼鞭一樣,直接將這個裝卸工扇飛了出去。
他有一定程度的潔癖,不僅僅是生理上的,更是心理上的,不願意去碰這個髒兮兮的傢伙。
砰!
裝卸工直接被種種地摔在地上,摔了個眼冒金星,七葷八素。他剛想爬起來,就感覺胃裡排山倒海般翻滾了起來,一個沒忍住,哇地一聲吐了一地。
頓時,一股惡臭之味傳來。
一旁,婷姐看見這一幕,頓時皺了皺眉,臉上浮現出厭惡的表情。
「要吐滾下去吐,別在這裡噁心人!」
她冷冷呵斥道。
裝卸工一愣,經過這一吐,他也清醒了不少,立刻苦著臉朝婷姐撲了過去。
「婷姐,您可要為我做主啊,這幾個傢伙,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兒耍我,我,我不活啦!」
砰!
婷姐抬起腳,一腳把這個傢伙踹飛,生怕他身上的污物沾到自己。
「不活,就趕緊給老娘跳下去餵魚,別留在這兒礙眼!」
她厭惡地看了一眼裝卸工,繼續道,「自己技不如人,還到處招惹別人,惹來這麼一天,難道你心裡還沒有點兒Bnumber?
裝卸工傻了眼,好不容易從地上爬了起來,只聽婷姐冷哼一聲,那兩個黑衣男子頓時會意,上前一左一右抓住他的肩膀,還沒等他反抗,便是用力一甩。
撲通!
瞬間,便將這傢伙丟了下去。
「救命!救命!」
裝卸工在水裡大叫起來,看起來不會游泳。
撲騰了半天,他這才發現,這裡是淺海的位置,就算不會游泳,也淹不死人。
悻悻地從水裡站了起來,他怨恨地看了一眼船上的眾人,狠狠地罵了一句,這才轉身離開。
而此時,船上。
婷姐目光炯炯地看著眾人,沉吟了片刻,忽然開口問道,「你們都是新來的?」
「嗯。」
葉君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
婷姐一看,其他人都像是以他為首的樣子,便沖他問道,「沒看出來,你們哥兒幾個力氣還都不小,以前是幹什麼的?」
她這就有點查看身世是否清白的感覺了,如果只是簡單地招募裝卸工的話,不可能要問這麼多。
葉君心裡一動,毫不猶豫地道,「工地上擰鋼筋的!」
婷姐眉頭微微一挑,「建築工人?」
她回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邊那兩個黑衣男子,「現在的建築工人都這麼厲害了嗎?」
「婷姐,如果是長年累月擰鋼筋的話,手勁兒確實小不了,腰力也很強,看他剛才的動作,好像也沒什麼了不起的技巧,就是一股子蠻力。」
「原來如此。」
婷姐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對葉君道,「擼起袖子,我看一看你的胳膊!」
「看胳膊?」
葉君心裡微微一跳,接著便輕笑起來。
沒看出來,這個婷姐還挺謹慎,也可能是自己剛才表現太過兩眼了,讓她不太敢相信自己。
不過,她要是能看出什麼破綻來,那就有鬼了。
葉君心裡一動,《千變萬化經》的內力頓時湧上手臂,頃刻間,那一雙手臂便變得黝黑粗糙,骨節分明,青筋暴起,肌肉虬結。
「嗯。」
見到葉君那一雙看起來甚至有些猙獰的手臂,婷姐微微點了點頭,「是個常干體力活的樣子。」
她終於放下心來,對葉君的說辭再無懷疑。
看了一眼葉君身後的幾人,她開口問道,「他們都是你的工友?」
「嗯!」
葉君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俺們都在工地上幹了十幾年了,別的不敢說,就搬個東西,也難不倒俺們!要不是工地老闆帶著他的小姨子跑了,俺們也不願意來這兒跟別人搶飯碗吃!」
噗嗤!
聽到葉君的話,婷姐頓時忍不住笑出聲來。
看得出來,趕走一個害群之馬,又招到葉君幾個人,她此時的心情大好。
「好好干。」
輕輕拍了拍葉君的肩膀,下一刻,她越過葉君,目光從其他人身上微微掃過,最後定格在追命的臉上。
此時此刻,追命的面龐平淡無奇,一如任何一個平凡的裝卸工。
只是,即便如此,他身上也依舊有著一股與其他人格格不入的氣質,看起來遺世獨立,甚至有一種鋒芒畢露的感覺。
這種氣質,出現在一個裝卸工的身上,可以說是很奇怪了。
婷姐皺著眉頭,停在他面前,「你看起來不像是一個工人。」
葉君心裡猛的一跳。
要說眾人之中,誰有可能露出點馬腳來,她最擔心的就是追命了。
這傢伙,木頭臉,低情商,還是個武痴,什麼都不懂,萬一暴露了,那他們這半天的偽裝就白費了。
到時候,只能採取暴力手段,很可能會導致任務失敗。
追命面無表情,好像沒有聽到婷姐的問話一樣。
見到這一幕,葉君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婷姐臉色一變,還以為追命不想搭理自己,正要發作,忽然聽到他輕聲開口道,「我只做了三個月工人。」
「三個月?」
婷姐挑了挑眉,仔細打量了一下追命,果然發現他似乎比起其他人來,要乾淨整潔一些。
這其實完全是追命的個人習慣,他有一定程度的潔癖,實在受不了葉君對自己的裝扮,就悄悄動了點手腳。
葉君面色微微發苦,心中暗罵,這個混蛋沒事兒瞎改什麼台詞。
「老子看你等一下怎麼圓下去!」
他面色發黑,緊緊地瞪著追命。
追命就像是什麼都沒有看到一樣,依舊是一臉面無表情的樣子。
「為什麼只做了三個月工人?你以前是幹什麼的?」
婷姐好奇追問道。
追命看了她一眼,那雙漠然的眸子裡,忽然閃過一抹淡淡的憂傷。
「我以前,是個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