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巧手仵作「沈澹寧」

  此時屋外突然傳來腳步聲,一位端莊秀麗的女子走了進來,手中提著一個古色古香的藥箱。流雲見是一位女大夫,臉上頓時露出幾分歡喜,連忙迎了上去。

  「你就是來為我們看傷的大夫吧?」,流雲詢問道,「我們這可是刀傷,你能處理麼?」。

  女子抬起頭,眉宇間毫無懼色,淡然答道,「難道比那些死狀奇異的屍體還難處理嗎?」。

  流雲聞言一驚,「什麼,你還見過屍體?」。

  話落,女子不由分說地把流雲按到一旁的椅子上,「受了傷就不要那麼多話」,然後熟練處理傷口。

  她動作嫻熟而又幹練,仿佛處理這樣的傷勢她早已習以為常。

  「你叫什麼名字?」,流雲忍著傷口傳來的刺痛感問道。

  「沈澹寧。」她冷冷道。

  在沈澹寧面前,流雲努力保持著鎮定,他緊咬牙關,盡力不發出任何聲響,想要顯得自己英勇些。

  「好了,該你了!」,沈澹寧轉頭看向狄清寒。

  狄清寒滿臉不情願,一副抗拒的神情。「不必麻煩了,我自己能處理」,狄清寒硬邦邦地說道,「流雲,把你隨身攜帶的金瘡藥拿出來」。

  「啊,哦!」,流雲愣了一下,手忙腳亂地從懷裡掏出一個小藥瓶。

  「你身上的傷口有四五公分左右,恐怕不是單靠金瘡藥就可以處理的,還要縫合傷口,否則傷口潰爛化膿,可不是現在這樣好處理的」。

  狄清寒依舊不為所動,嘴角緊抿,顯然不願接受沈澹寧的幫助。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難言的牴觸。

  「你這是瞧不上我!」,沈澹寧平靜地說道,「倘若你仍不願讓我幫忙,那就只能麻煩你身旁的這位小兄弟了」。

  「我?」,流雲愣了一下,茫然地看向狄清寒。

  沈澹寧沒有理會流雲的驚訝,繼續說道:「你會縫衣服嗎?」。

  說完,她從藥箱裡拿出針和一條黑色的長線,然後用燈盞為其消毒。這一通操作讓流雲不由得咽了口唾沫,神情緊張地問道:「沈大夫,你這是幹什麼?」。

  「自是為其消毒,以免針不潔淨,導致傷口潰爛發膿」。沈澹寧不慌不忙地解釋道。

  「那你這根黑黑的長線是什麼?」流雲好奇地追問。

  「這是動物的毛髮,用於縫合傷口。」沈澹寧答道,然後專注地繼續消毒。

  「啊!你不會是讓我……」,流雲的臉色頓時變得煞白。

  「沒錯」,沈澹寧點點頭,「你家大人既然瞧不上我,那就只能由你代勞了」。

  流雲聞言,更加手足無措,「不是吧,我這毛手毛腳的,怎麼能幹這種事……」。

  他看向狄清寒,帶著幾分央求的神色,「大人,人家沈大夫手藝挺好的,你看我」,他低聲補充道:「大人,你是不是也怕疼,怕在沈大夫面前丟了面子」。說完,他從桌上拿起一個脈枕遞給狄清寒。

  狄清寒尷尬地看向流雲,然後硬著頭皮說道:「我不怕,我是……是怕與女子接觸」。

  「哦,大人不怕,大人怕女子!」,流雲不經意間把話說出口,整個屋子裡頓時陷入了一片尷尬的沉寂。

  狄清寒的臉色驟然變得鐵青,他現在只想找個地洞鑽進去,這實在是太丟人了。

  沈澹寧強忍著笑意,微微挑起一邊的眉毛,似乎對這個意外的發現感到有趣,「原來你怕女子」。

  就在這尷尬至極時,顧懷瑾走了進來。「怎麼樣了,都處理好了?」。

  沈澹寧行禮說道:「顧大人,這位大人說怕與女子接觸,我可能處理不了」。

  顧懷瑾著實有些意外,然後勸解道:「清寒,澹寧是大理寺新上任的仵作,你們日後難免要經常一起辦案,就當提前熟悉吧,也趁此機會改掉你這個怕女人的毛病」。

  「什麼,仵作!」,流雲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向顧懷瑾,仿佛得知了什麼驚天動地的秘密。

  顧懷瑾卻假裝沒看到,繼續說道:「清寒,趕緊吧,你看那傷口,趕快讓澹寧幫你處理」。

  狄清寒無奈,只得勉強點頭,「既然大人這樣說,那就有勞沈仵作了」。

  沈澹寧處理傷口時,不經意地發現狄清寒神情緊張,帶著一點點恐懼,於是便輕聲說道:「放放鬆」。

  沈澹寧的話並未起到什麼作用,狄清寒依舊緊繃著臉,表情十分僵硬,「還請沈仵作不要離我太近,最好能保持一點距離」。

  沈澹寧點點頭,儘量站遠一點給他縫合傷口。然而,隨著沈澹寧的手在他的臂膀來回操作。

  狄清寒的臉也變得愈發蒼白,不一會兒,冷汗從額頭滲出。

  「只是縫合傷口,不至於吧……」,沈澹寧自言自語道,眼見狄清寒的臉色逐漸蒼白,她不得不停下手中的針。

  然後和他保持距離,觀察他的反應。不多時,狄清寒的情況好轉了些。這讓沈澹寧心中不禁感慨,「居然有男子怕與女子親密接觸……」。

  就在她思索對策時,突然靈光一現,迅速拿出一根銀針,飛快地刺向狄清寒的鼻底與上唇交界處的中間的「人中穴」射去。狄清寒隨即便暈了過去,癱倒在椅子上。

  「沈仵作,你這是幹嘛?你要害大人嗎?」,流雲大驚失色地質問道。

  「說什麼呢,這是『人中穴』,可以使人暫時性暈厥,用於安神或鎮靜」。顧懷瑾解釋道。

  沈澹寧點頭贊同,「顧大人說的不錯。倘若不這樣我怎麼給他縫合傷口,這樣一來,他也不用難受,為何不可」。

  沈澹寧處理好狄清寒的傷口後,顧懷瑾便吩咐人把他帶回房間休息,沈澹寧則是背著藥箱自己走了,連招呼也沒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