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衣被氣笑了。
可沈二嫂卻以為顧南衣這是心情好,所以更加大膽了。
「小侯爺,您看您都給了老大家免了八十兩,給我一百兩怎麼樣?沈老大他是發了渾,去賭了債。我這可是真心實意地要幫您啊。」
顧南衣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眼中的厭嫌已到了極致。
他伸出手,抓住沈二嫂的肩膀,一按就把她按扒在地上。
「哎呦,小侯爺,您這是要幹嘛啊?」
沈二嫂叫喚著,還沒爬起來,立即被一隻腳踩住她的後背,憑她怎麼掙扎也站不起來。
隨後,寒光一閃,一片尖銳的刀刃抵在了她的脖頸上。
她臉色一變,立即嚇得不敢動彈了。她這時候才想起,這些王侯相視他們這些平民百姓的性命如同草芥。
她不說話了,顧南衣對她的厭嫌才止住了。否則,這種厭嫌再增長下去,顧南衣都不敢保證自己不把她當場殺掉。
他冷冷地說道:「如果不想丟掉性命的話,就把關於那個蒙面傢伙的信息全部一五一十地說出來。」
「我……我說,我說。」
沈二嫂總算是老實了。
「前陣子,我偷偷去老大家偷了一點東西,拿到了鎮上去賣……」
海月跟軒轅澈臉色一暗,沈二嫂居然連這種無恥事情都能做出。
「你偷了什麼?」軒轅澈追問道。
「我偷了一點墨魚骨……」
海月的臉上也出現憤怒的神色。那些一掌以上的墨魚骨是海民里為數不多比較值錢,容易保存的東西。是沈老大攢下來,準備給以後沈平安讀書用的。她居然偷偷拿去賣了!
「還有什麼?」軒轅澈冷聲問道。如果只是簡單的漁獲物品的話,根本不會跟那刺客產生聯繫。
他身上散發出的淡淡威勢,讓沈二嫂怯怯地咽了一下口水,再接著說道:「還有一個玉佩,上邊的字我不認得。
我拿去典當的時候,典當行的人說它不值錢,價錢壓到五兩。這時候旁邊有個人看到了,說要三十兩買下,我就給了。」
「字,玉佩?」顧南衣的怒了。「你好大的狗膽,連這東西都敢變賣!你可知光是這一罪行,就夠殺你十次了!」
被他一喝,沈二嫂身體也顫了一下。
連軒轅澈的表情也變得有幾分凝重。那個玉佩,是皇室專門為皇子打造的身份令牌,是皇子身份的證明。
一旦落入有心之人的手裡,便會有無盡的麻煩。
不過,他外表還是表現得很是平靜。他知道沈二嫂的性格,越是表現出對那樣東西的執著,越是容易被對方訛詐。
「那個人就是跟你在崖角見面的人,對吧?」軒轅澈很是冷靜,只要確定了目標,玉佩遲早可以拿回來。
「對……。」沈二嫂顫抖起來,開始接著講述起來。
「他買下了玉佩不說,還讓我留意玉佩主人的一舉一動,把它畫下來,賣給他。
我說我不知道誰是玉佩的主人,他就問沈家有沒有出現外面來的少年。」
軒轅澈看向沈二嫂,問道:「你都賣給過他什麼關於我的信息。」
他說話平靜,但背後的手掌卻是緊握成拳。
沈二嫂看著他,慢拖拖地說道:「有你的個子,體格。」
「你的長相。」
「你在鎮上替人寫信的事。」
「……」
沈二嫂一樣一樣的說,軒轅澈靜靜地聽著。直到最後一樣說完,他背後緊握的手掌才終於鬆開。
他看向海月,與她對視。
海月好像弄不明白他這麼做的原因,但她還是向他露出了燦爛的笑容,軒轅澈同樣一笑。
還好,最有重要一點並沒有被沈二嫂出賣給那個刺客。
軒轅澈微微點頭,事情的發展經過已經開始拼湊起來,缺的只差那終局的最後一塊了。
「那人在哪裡?」顧南衣冷冷地問道。
或許是因為顧南衣收起了扇骨內的刀刃,讓她忘記了先前顧南衣的冷漠無情。
她對著顧南衣諂媚地說道:「小侯爺,我告訴了你,能不能給我八十兩銀子?」
「鏘!」
寒光一閃,扇骨里的刀刃再次展現出來,明晃晃抵在她的喉間。
「你說是不說?」
顧南衣問道。
沈二嫂身體顫抖了一下,連連點頭。
「我說,我說就是了。他在珍珠鎮板橋街那裡。」
「哼!」得到了有用的信息之後,顧南衣才收起了扇子,鬆開踩在沈二嫂後背的腳,打算去找那個刺客了。
然而,海月一行人就要走出房門的時候,沈二嫂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小侯爺。」
沈二嫂居然繞到了他們的前邊,半擋住了出去的大門。
連海月都有些吃驚,有些佩服她驚人的執行力。
顧南衣看著她那諂媚至極的笑臉,眉頭皺起。「什麼事?」
沈二嫂怯怯地說道:「我的消息應該有用吧。您說過消息有用,就會給我五十兩。」
海月都看不下她這貪得無厭的德性了。
「二嬸嬸,小侯爺只說了二十兩,還有,他說結果有用再給的。我們這還不知道你說的地方對不對呢。」
沈二嫂這時候又裝傻充楞起來。「對對,是二十兩,這不是貴人容易忘事嘛,也可以先提前給我。」
「提前給你?」顧南衣語氣拉長,眼中滿是玩味的神色。
「對對。」沈二嫂的眼中亮起光來。
「我提前給你一腳!」
顧南衣忍不住了,一腳狠狠地踹在沈二嫂的肚子上,疼得她就地打滾起來。
「小爺我走過大江南北,也算是見過不少人了,可從未見過像你這麼厚臉皮,這麼不知好歹的傢伙。」
他又是重重補了一腳,才氣憤地走出門外。
海月,軒轅澈還有顧南衣一起,順著沈二嫂給的地址,來到了珍珠鎮上的板橋街。
這裡有一座大橋,橋的兩邊都有大量的商販,好不熱鬧,幾乎沒有空缺的地方。
然而,當他們來到板橋北邊的指定攤位里,卻是空空蕩蕩。
他們向兩邊的商販打聽了一下,得知那攤主在幾天之前就已經離開了。
「好不容易找到了線索,居然撲了個空。」顧南衣的表情陰鬱,略顯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