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悚然一驚,有些不敢看對方。
可想到那只是個一歲大點的娃娃,竟還被她的話嚇到,真是可笑。
再看暖寶時,也不再發虛。
似乎是覺得自己在一個小孩身上浪費時間,中年人揮手,「豢養邪祟,將他們全部拿下,帶回去處置!」
林氏先是不可置信,忽而反應過來老姚氏剛才的得意,竟是要將他們全部抓走,好霸占蕭家。
中年人的手下四散開將他們團團圍住,每人手中都有一把極為鋒利的武器指著他們。
蕭家這邊,大人也就四個,剩下都是孩子,還有兩個是連路都走不好的。
老姚氏此刻心滿意得,「你們,都要被大師抓起來,害我文兒考不上舉人,就等著倒霉吧!」
小糰子看到這個老婆子就生氣,要不是齊哥哥的倒霉不傳染人,真想把齊哥哥扔過去讓她倒霉屎。
「暖寶還沒看過如何除邪祟哩。」小糰子眨巴著眼睛,等待對方的回答。
她話音落,蕭永福擼起袖子叉腰,「是啊!要除邪祟,你就在這裡除給我們看。」
寒娘也冷聲,剛才主子示意他們不要輕舉妄動,帶節奏應該沒關係,「對呀,我們都沒見過。」
蕭老爹一點也不像要被人公開處刑的樣子,安若泰山一般丟出一句,「別是騙子吧!」
站在大人身後的齊時晏看著林氏懷裡的小奶糰子,忍住笑,這小傢伙帶節奏真厲害。
中年人還來不及反應,老姚氏先捶胸頓足,好像比說她是騙子還生氣,「你們一群雞腸狗肚的,睜大你們的狗眼看著吧!」
「大師,收了他!」
中年人臉色黑如鍋底,世上怎會有如此蠢婦!
中年人一時間轉過無數念頭,這家人不僅個個面紅身壯,而且鴻福直衝青雲,他就是要帶他們回去……
「你要把我們當禮物送人嗎?」
「你們是不是次小孩的?」暖寶好奇的緊,接連提問。
這些問題醍醐灌頂將中年人拍醒,若是將這家人帶回去,那些長老個個如狼似虎,他還能撈著一分好處?
「擺壇,驅邪!」
可他卻不想,出來時只有薄薄一層斑駁紫金光芒,如果回去之後別人看到他吸了大氣運,是否還會放過他?
「師傅!」
他的徒弟不解,可他師傅一副拒絕交流的樣子,他只得去院子裡擺上了法壇。
小糰子對擺壇做法這件事嗤之以鼻,且不說這十里八鄉早都沒有什麼邪祟,就算是對方偷偷弄出來一隻,小糰子也能放出龍神威壓嚇死對方。
這位大師還不知道,剛才蕭辰朗偷偷溜出去找里正了。
今日將是這位「大師」的公開處刑現場。
蕭家飯桌被搬出來做法壇,中間放了一個香爐,香爐前放著一隻裝水的碗,旁邊還放了一雙筷子。
那中年人換了一身看起來有些玄奧圖案的白色袍子,先是拿出三隻香準備點上。
奇怪的是,火摺子點了多次卻絲毫沒有將香點著。
蕭永福扶著蕭老爹俱是一臉錯愕,這樣驅邪,是不是草率了?
暖寶拉著她二哥蕭仲朗和齊時晏悄咪咪躲在一旁不知道在做什麼,一手墨汁林氏也不管。
她就狠狠瞪著老姚氏,她此刻滿腦子都是老姚氏要霸占他們家這一個念頭。
中年人急赤忙慌的都沒有發現蕭家牆頭上冒出的一個個腦袋都在等著看他驅邪。
「怎麼回事?今日這香你是從哪拿的?」那人頭上都急出了汗,怒斥他的小徒弟。
那徒弟也是一臉莫名,「就是在師傅的祭壇上取的。」
一隻小手扯了扯他的袍子,「大死,四不四因為你沒有放神像,所以點不早?」
中年人一愣,擺壇做法本就是騙人的,他真正要做的並不是做法,而是施法。
但今天諸事不順,這小孩說無神像倒是說進了他的心裡。
可他又怎麼可能將神像帶到身上呢,這是對神不敬。
小糰子一臉真誠的從背後拿出一張紙,上面畫著一隻栩栩如生的龍,只不過那隻龍非常的小,看起來還有幾分憨態可掬的喜感。
「大死,用龍神誒,可靈呢。」
雖然有王婆賣瓜的嫌疑,但小糰子還是賣力推薦,舉賢不避親,更別說是自薦了,不重要的。
只要他敢用自己的神像,小糰子保證今天有求必應。
可那中年人卻將袖子一甩,轉身怒斥,「胡鬧!」
老姚氏也呱嗒跺腳,「死丫頭,亂說什麼呢,小心我撕爛你的嘴,龍神有個屁用,下……嗯嗯嗯。」
老姚氏突然發現自己不能說話了,她驚慌失措,但又叫不出來。
小糰子將剛才放在身後悄悄施法的手放下,卻不知道這一幕恰好被蕭仲朗和齊時晏兩人看到。
兩人只來的及瞪了對方一眼,互相警告。
中年人讓蕭家人把小糰子帶過去,誰都沒有注意到那件白袍子上面被一個小手抓上去一塊小手印,蓋住了一個小小的圖案。
「不要再說話了!」中年人開頭,眼神掃視了一圈,尤其在老姚氏和暖寶身上停留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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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姚氏說不出來,只好點頭,小糰子才不管那麼多,還對那人甜甜一笑。
香雖然點著,但接下來他還要讓那筷子立起來,表示是有邪祟。
閉著眼睛一直念念有詞的中年人拿起那雙筷子,放在碗裡。
牆頭上一個婦人踩在凳子上,嗑了顆瓜子,將皮往後一吐,「上次他們做法我也見了,說也奇了,那筷子啪一下就立在碗裡了。」
旁邊的人一聽,連忙看的目不轉睛,就怕錯過了筷子立起來的場面。
卻沒想到中年人手剛離開筷子,那雙筷子也跟著從碗裡掉了出來。
牆頭上傳來吸氣聲,「哎呀,打臉了打臉了。」
這時候小糰子還篤定的跟身邊的人說,「看吧,一定是因為沒有用龍神的神像才不靈了。」
中年人的臉成了土色,這家人到底有什麼毛病,好好的做法從未出過事情,今日竟接連出事,那小孩還說風涼話,他氣的幾乎吐血。
「大死,你是大死嗎?你的邪祟哪去了,我想看邪祟啊!」
小糰子掙開她二哥的手,跑到那人身邊,一副都怪他的樣子。
中年人幾乎想立刻馬上現在離開這該死的劉崗村。
他撿起掉在地上的筷子,幾乎用吼的,「誰家筷子頭是尖的,尖的怎麼立的住!」
小糰子的小短腿跑到桌邊,自己還沒桌子高,只好轉頭看二哥。
蕭仲朗失笑,走過去抱起她。
她就不告訴那個禿頭中年人,簽子就是她偷偷換的。
小糰子拿著她專門串肉的簽子也學著那人將簽子立在桌上。
「大死,就是這樣立起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