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堂下站著駱小冰和齊天昊時,郭宏陽確實是挺意外的,不過神色很快就恢復了正常。
掃了一眼堂下的人,郭宏陽面色一緊。
「砰」一聲驚堂木響起,「堂下何人,所告何事?」
然後,一群女子烏拉拉的跪下。
「我們都是梅香閣的受害者,此次前來,便是要告梅香閣黑了良心,賣我們毀容護膚品,還請大人為我們做主。」
郭宏陽一聽這話,下意識就看向駱小冰。
梅香閣,那不就是駱小冰的產業麼?雅兒還跟他說要跟駱小冰合作,在縣裡也開一家梅香閣來著。
並且用了梅香閣的產品後,雅兒皮膚也確實是好了的,怎麼就成了讓人毀容的護膚品了?
心中雖有疑惑,但郭宏陽見駱小冰一副坦坦蕩蕩的模樣,便知其中必然有隱情,便將視線掃向還站著的朱全福身上。
朱全福見郭宏陽朝著自己看過來,只得下跪,道,「草民朱福全,是朱記管事,因主家與梅香閣的東家熟識,這才得以賣梅香閣的東西,只是不曾想卻是害了這些女子,還請大人嚴懲梅香閣。」
朱全福說這些話的時候,頭有些暈,額頭上早有細細密密的汗珠聚集。
他完全不知道事情為什麼會朝著這個方向發展,從進入縣衙的這一刻,他內心就極度的不安,完全想不到事情發展到最後他該如何收尾,如何跟主家交代。
此時此刻,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讓梅香閣背鍋,至於那方子……朱全福雙手緊握成拳頭,狠狠的瞪了一眼壞事的駱小冰。
若非是她從中作梗,那方子他有可能早就到手了。
而朱全福只顧著瞪駱小冰,並未發覺郭宏陽看他的眼神已經起了微妙的變化了。
若說那些女子的臉因為梅香閣的黑心護膚品爛了,他還會有些不解,但是朱全福那番話,卻是讓他能夠將事情猜到個大概。
前幾日被送來的那個監守自盜的王桃花可是都招供了的,如今還在大牢里等候審判呢。
說朱家與小冰有交集才能賣那些東西?
有沒有交集他不知道,但是能夠肯定的是,那些東西絕對不是合作得來,而是偷盜而來。
根據王桃花的招供,她大概一共偷了三百多件,朱記賣了多少,查查便知。
於是,郭宏陽二話不說,派出了兩撥人,一波前往西河鎮去傳梅香閣的負責人,以及取樣品,一波前往朱記去找帳本和樣品。
原本取證期間,應該休堂,但是因為這件事影響太大,導致不僅是從同仁堂來的那些人圍觀,後面又陸陸續續有許多人來了,圍觀等待的人太多,郭宏陽便沒有下令休堂。
而這新來的圍觀的人中,有很大一部分是從朱記買了梅香閣產品的女子和女子的家人們。
這些女子的臉並未出現什麼異樣,但是經過詢問,郭宏陽便得知她們買的時間比較晚,使用甚少。
而這些人去朱記買護膚品,基本上是通過姐妹們口口相傳的。
郭宏陽於是便問朱全福,梅香閣的護膚品賣的那麼火爆,為何朱記有賣的,卻不對外宣傳,而是通過人暗地裡口口相傳?
畢竟比較火的產品,只要對外說一聲,那必然會有人蜂擁而至,而朱記顯得太過於偷偷摸摸了。
朱全福「大人,這是我們東家與梅香閣的東家所做的約定,為了不影響梅香閣的生意才如此的,加上貨物太少,根本不愁賣不出去,所以才沒有大肆宣揚。」
這話,聽起來似乎也有道理。
只不過朱全福完全沒有想到,他嘴裡的梅香閣的東家,就在他身邊。
郭宏陽與駱小冰對視一眼,然後不動聲色。
而這個時候,師爺回到郭宏陽身邊,在郭宏陽耳邊耳語了幾句。
堂下眾人清楚的看到,郭宏陽的面色沉了沉。
就是朱全福也看到了,只是他抬頭時,正好與郭宏陽那一雙威嚴的眸子對上,嚇得朱全福一個哆嗦,立刻移開了眼。
因為這次這事算是特大的案子,涉及到的人太多,所以前往西河鎮的衙役們可謂是快馬加鞭,以至於才一個時辰,就將梅香閣的管事阮泗等人帶到了堂前。
郭宏陽詢問阮泗,梅香閣是否有與朱記合作,阮泗自然否定。
朱全福「是我們東家與你們東家一起商討的,你一個小小的管事自然不會知道。」
就在這時,一直站在那兒沒有開口的駱小冰開口了,「我怎麼不知道我有與你們的東家有商討過這種事情?」
朱全福奇怪的看向駱小冰,蹙眉不解駱小冰這話是什麼意思。
卻見駱小冰對著他微笑,臉上分明寫著「驚不驚喜,意不意外」幾個字的模樣,再聯合之前的對話,朱全福忽然升起了一種不太好的想法。
「你……你就是梅香閣的東家?」
人都到齊了,駱小冰自然不會再藏著掖著自己的身份,於是駱小冰很乾脆的點點頭,「沒錯,我就是梅香閣的東家。」
一聽駱小冰承認,朱全福只覺得腦袋嗡嗡嗡。
朱記賣出去的那些東西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他心中比誰都清楚明白,如今謊言遇到了正主,朱全福不慌才怪。
可,朱全福既然能當朱記的掌柜,自然不可能沒有幾把刷子,於是在短暫的慌張過後,朱全福才憤怒的指著駱小冰道,「我還說你小小女子怎麼有的那麼大的能耐,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治好那女人的臉,原來一切都是你乾的,你能夠治好她的臉也就不稀奇了,你好歹毒的心思,你這就是沽名釣譽,就是想給你治臉的藥物做宣傳吧?」
朱全福的指控,讓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駱小冰身上。
這麼好看的小娘子,竟然真能做出那些事情來?
這,真是太過於歹毒了。
就連之前被駱小冰治好了臉的青娘,此時此刻也是用懷疑的目光看向駱小冰。
而外面的圍觀群眾就更是譁然,那些買了護膚品的人和她們的家屬尤其憤怒。
「知人知面不知心,誰能想這麼好看的女子竟然心思這麼歹毒?」
「太惡毒了,為了賺錢如此黑心,不要臉。」
「大人,草民請願,嚴懲那可惡的小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