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R1492 冥河河畔
一對巨大的鐵製船塢連接臂橫跨了冥河兩端,向內延伸。連接臂上有著大量沉重的夾鉗,鏈條和柵欄,用以固定停泊在這對連接臂中的大型艦船。
斯泰吉亞碼頭,整個阿弗納斯最大的碼頭,無數重機械工程機器堆放在這裡,並由重兵把守。軍團魔與須魔們三個一組巡視著地面,骨魔則於天空盤旋。
「巴拉卡羅斯,你來這裡幹什麼的?還帶著一群凡人?你是知道我的新發明正好缺幾個小白鼠?」
跟在小魔鬼身後的這些冒險者很快被一頭高大的角魔攔了下來。看樣子,這個大傢伙就是這個碼頭的管理員。
「別說蠢話了,巴澤勒斯滕,他們是老大的客人,我得到命令,要帶他們去見那個被逮住的巨顱魔。」
小魔鬼很明顯認識這個高大個。說實話,他真的是一個打扮怪異的角魔,渾身布滿著機油,嘴裡總是嚼著紅熱冒煙的煤塊。
「嚯,想坐船?」
名為巴澤勒斯滕的角魔摘下了自己頭上的眼罩,眯起眼睛打量著面前的這些小個子。
「我可沒興趣把船免費租借給一幫物質位面來的鄉巴佬,但看在老大的面上,也不是不能給你們個特例。」
角魔吐出了口中的煤塊,從他的鼻孔中噴出大量的煙霧,
「這樣吧,想坐船的話,給我兩枚靈魂幣。」
「兩枚?恕我直言,這會不會太貴了?」
江逍遙打開了阿萊斯特的次元袋往裡瞧了瞧,說實話,他們的盤纏早在地獄極樂城那裡就花完了。更何況,他們的戰車也是要燒油錢的,現在想要拿出兩枚靈魂幣,實在有些困難。
「唉,窮鬼,兩枚都拿不出來還想坐我的船。那我建議你們乾脆找幾根木頭做個木筏盪過去算了,沉船了大不了死在冥河裡。」
「還望通融一下,就沒有什麼別的方法代替我們支付船費嗎?」
「沒錢就免談。」
角魔傲慢地向這群面露難色的冒險者伸出他的巴掌,掌心向上抬了抬,另一隻手則再次將一塊煤炭扔進了嘴裡咀嚼起來。
「您看看這樣如何?閣下。我們剛剛聽到您搞出了個什麼新發明,要不我們來幫助你完成實驗測試?全當是付了船費了。」
角魔有些意外地打量著這個開口的半精靈,有些猶豫到底要不要同意這筆聽上去還算不錯的買賣。
「這、這能行嗎?我們都不知道他到底搞了什麼新發明。」
阿娜克伊絲湊近阿萊斯特的耳邊,小聲質疑著他的大膽提議。而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半精靈只是笑著聳聳肩。
「那行吧,你們跟我來。」
巴澤勒斯滕最終還是同意了對方的請求,他帶著這幾個傢伙來到了一艘離碼頭幾百碼遠的生鏽駁船上。駁船的龍門吊上用生鏽的鏈條掛著一個直徑十尺的球形,由鐵和玻璃製成的潛水鐘。而在潛水鐘的下半部有著一些像是脆弱的手臂一般的吸盤。
「靈魂打撈器,我是這麼叫這個玩意的。你們得知道,冥河的底部淤積著大量的靈魂等待開採,如果這個裝置真的能正常運行,那我們又能大撈特撈一筆靈魂幣了。
但是這東西得從裡面靠人操作,所以你們幾個得負責鑽進玻璃殼裡潛入水中,操控手臂打撈河底的靈魂。」
「見鬼的,你說要鑽進這個玩意里下潛到冥河底下?是你瘋了還是我瘋了?」
江逍遙發出了不滿地抗議,在他看來,把自己關到一個沒有任何安全保障的球中扔進冥河裡本來就是一種找死的行為。
「不想干拉倒,有本事你掏出租船費。」
巴澤勒斯滕擺出來一副愛干不乾的樣子。
「說到底,不僅是一幫鄉巴佬,還是一幫窮鬼,更是一群不懂得我的發明藝術之美的蠢才!」
「好吧,好吧,我干就是了,讓這個膽小鬼法師在一邊歇著吧。」
阿萊斯特將自己衣服帽子摘下來疊放好,徑直跳入了巨大的玻璃球中,找了一個駕駛座坐好。
「快點,還有三個位置呢。你們誰來?」
冥河俯衝小隊的其他成員面面相覷,他們還在考慮要不要真的和這個吟遊詩人一起送死。
「這聽起來還算有趣,我和珊娜也來試試。」
卓爾姑娘的臉上露出了發現新玩具的表情,2號正催促著身體的原主人,讓她進行這場大膽的挑戰。受了他的影響,維斯特拉和克拉瑞恩也坐了進去。
「小鬼,你可別又淹進冥河裡了,這次別說我們了,海姆都救不了你。」
這可能是克拉瑞恩第二次落入冥河,阿娜克伊絲在岸上不安地朝她喊道,而前者只是回了個一切順利的手勢。
「記得系好你們腰上的安全繩,蠢才們,合上蓋子,小心別漏水進去。要記住,你們只有十五分鐘的時間,不然你們會缺氧死在河裡面的。」
巴澤勒斯滕合上了這個裝載著4人的巨大玻璃潛水鐘,檢查了它的氣密性。隨後,他操縱一旁的拉杆控制著龍門吊將潛水鐘沉入冥河的水面之下。
一根50尺長的鏈條連接著潛水鐘與龍門吊,這足夠他們吸取40英尺深的河底淤積的靈魂還有剩餘。在冥河中流淌著備受折磨的靈魂們在浮球經過他們的時候,不斷抓擊著它,想要撕破這層透明屏障,將生者拖入水中,成為他們的一員。
這番場景實在過於驚駭恐怖,以至於珊娜菲亞差點嚇得忘了操控機械臂,不過她很快就意識到這只是這群亡魂徒勞的掙扎。她控制那些手臂,不斷抓取這些向她的方向發起攻擊的靈魂,並把他們塞入到捕捉器里。這讓她越來越大膽,手中的功夫也越來越得心應手。
「不錯!就是這樣!繼續!」
巴澤勒斯滕不知道自己的叫喊聲能不能傳達到河底,但他還是能夠目睹無數的靈魂被從河底抽離出來。站在他身旁的,是其他不安地往下尋找自己同伴身影的冒險者。
打撈靈魂的過程並不是一帆風順的,很快麻煩就出現在了他們的頭頂。隨著一聲嘹亮的鳴叫,十餘頭弗洛魔不知何時出現在了不遠處的天空。
「是惡魔!惡魔來襲擊了!!!」
巴澤勒斯滕的一名軍團魔手下跌跌撞撞地衝上駁船,向碼頭的管理者稟報這場騷動。
「姦!你怕他做甚?這些不識好歹的蠢鳥,我們的士兵會撕碎它們的雞翅!」
巴澤勒斯滕不屑地吐出一塊煤炭,直接丟下了手中控制龍門吊的操縱杆,張開他的巨大翅膀,率領著骨魔們迎了上去,與這些弗洛魔展開了一場激烈的空戰。
「喂!等等!那水裡面的那幾個傢伙怎麼辦?」
這下可讓阿娜她們傻眼了,沒想到惡魔會在這個時候過來襲擊,更沒想到那個大個子就這麼直接扔下實驗上去開戰了。
與此同時,潛水鐘內的四人突然感覺自己身下的裝置正在不受控制地下沉,很快就墜入了五十尺的深度,在這裡就完全沒有光線了。冥河水下黑暗無比,哪怕是睜大眼睛也只能勉強看到十尺外,那些洶湧奔來的亡魂。
「*煉獄語粗口*,上面又發生什麼?」
克拉瑞恩被在水下不斷搖晃的潛水鐘甩得東倒西歪,好不容易才站穩自己的身形。她也在成為聖武士之後久違地爆出了一句粗口。
「只希望咱們現在乘坐的這東西不是一個失敗的半實驗產品。」
「你以為是誰的錯啊?蠢貨半精靈!到底是誰提議要坐進來試試的?」
眼看著同伴就要打鬧起來,維斯特拉和珊娜菲亞趕緊將他們兩人分開。
「都別吵了!再這樣下去只會加速氧氣的消耗,而且還容易打壞這個……嗯…鐵罐子。」
維斯特拉的話音剛落,上面的鏈子就傳來一聲不太美妙的嘎吱聲,嚇得吟遊詩人和聖武士立刻維持著原來的姿勢不敢再多挪動一步了。
事實上,他們也確實遇到了麻煩。比缺氧更糟糕的是,一隻迷誘魔glabrezu趁著巴澤勒斯滕飛走後悄悄地爬上了這艘駁船。這個狡猾的惡魔瞧見了龍門吊的鏈子連接著什麼,它伸出了自己的雙鉗,想要直接將鏽蝕的鐵鏈鉗斷。
這鐵鏈可是關乎著水下四人的生命線,當第一聲咔嚓的脆響從它的鉗下傳來時,還在船上的四人終於成功注意到了這個前來搗亂的大個子惡魔。
「嘿!別碰那個東西!」
沃爾金對準迷誘魔的方向甩出了一發曳光彈,直接將它打倒在旁邊。阿娜克伊絲趁機沖了上去,揮舞起巨刃向著迷誘魔劈砍下。
對方也不是什麼吃素的傢伙,它發出一聲咆哮,猛地用其中一隻巨鉗夾住了縞瑪瑙巨劍,令一隻則向著阿娜擊來,將她的腰部死死鉗住。
疼痛感伴隨著巨力瞬間擠入了阿娜的腰部盔甲,她有一瞬間還以為自己要被剪成兩半了。但這還沒完,迷誘魔是擁有一對巨鉗和一對手臂的四臂惡徒,見到自己一擊得手,它空出的兩隻手化掌為拳,向著被鉗住動彈不得的阿娜襲去。
神聖的守護連結牽引著阿娜克伊絲,這兩次致命的拳擊傷害都被沃爾金分擔給了其他成員,代替她承受下來。
三發魔能彈丸對著迷誘魔的眼部射去,隨著一聲哀嚎,這個大塊頭抱著自己的眼睛向後退去,鬆開了對阿娜的束縛。
費迪南多想要通過這種方式讓對方陷入目盲,可這狡猾的傢伙立刻意識到了自己也可以這樣做。只見它大嘴一張,濃厚的魔法黑霧頓時籠罩在了船上,將所有人吞沒其中。
黑暗術是迷誘魔與生俱來的法術,它們也很擅長通過製造這種黑暗的戰場,讓自己的身形隱藏其中,得以偷偷接近獵物並襲擊他們。
「珊娜,快釋放妖火鎖定它的位置!」
阿娜氣急敗壞地與可能的敵人保持著距離,將巨劍橫在自己的胸前防止對方從完全的黑暗中發動偷襲。她這時才意識到,自己的卓爾同伴根本就沒有參加這場戰鬥。
該死,如果有卓爾精靈一族天生擅長的妖火術在,那頭迷誘魔根本就無法藏身。現在,她只能指望還留下來的那個不太靠譜的法師。
「江逍遙,你人呢?快點,釋放妖火把那個傢伙找出來!」
「我?我沒準備這個法術啊!」
黑暗的另一端,同伴的聲音隱隱傳來。江逍遙根本就沒有想到過會碰到這樣的情況,他焦頭爛額地翻動著自己手中的法術書,想要找出一個能在當即就立刻釋放而且好用的法術。
但是很遺憾,並沒有。
畢竟那個卓爾一起都是和他們在一起的,他沒有理由還要另外去準備妖火術的施法能力,誰知道這次情況會變得這麼複雜。
兩隻巨鉗從黑暗中鎖定了這個忙於翻找的法師,以驚人的速度向他襲來。迷誘魔對自己的攻擊信心滿滿,它有把握能直接剪下這個蠢貨人類的腦袋。
可就在那對巨鉗已經蹭到江逍遙的袍子時,這個人類只是抬了抬手。
「別煩我,我忙著呢。」
迷誘魔驚訝地發現它的身體不自主地倒退回去,就好像整個時間都重溯了一般。它的這一次攻擊並沒有命中。
「找到你了。」
這次偷襲攻擊不但沒有得手,還暴露了迷誘魔的藏身之處,就在它剛被倒流的時光重新擺回原位時,牧師的硬頭錘已經朝它的後背砸了上去。致傷術的黯蝕能量瞬間灌入這隻惡魔的胸腔,把它打得向一旁退去,卻不知道令一名冒險者也埋伏在那裡。
費迪南多眼見對方朝著自己跌撞過來,抬起槍口再次打出三發力場彈藥,只不過這裡的能見度實在太低,他憑藉著感覺猜測敵人的大致方向,卻只命中了一發。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阿娜的身形緊跟著自己的巨劍從黑霧中衝出,想要趁機一刀劈開迷誘魔厚實的胸肌,她的劍刃帶著破風聲向下砍去,給眼前的惡魔劃開一道大大的血口。
「吼——」
雖然受到了這記巨力劈砍,迷誘魔仍沒有倒下,它向著眼前翠綠色的女戰士發出了蘊含有魔力威壓的咆哮。不知為何,阿娜的手腳就仿佛不聽自己使喚一般,呆愣在原地無法移動,她張張嘴想要告訴同伴自己的怪異狀態,卻發現就連聲音都難以發出。
「律令震懾?就你這廝還配擁有這高等法術?」
沃爾金終於發現了同伴的古怪樣子,可那已經太晚了,迷誘魔緊跟著撲了過來,鋒利的雙鉗將陷入震懾無法動彈的阿娜克伊絲直接擊倒在地。
該死的,自己的同伴只剩三人,而現在還被包裹在團團黑暗之中無法視物。可那該死的迷誘魔依然活蹦亂跳,就好像根本沒有受到什麼傷害一樣,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喂!上面的!快拉我們上去!江逍遙——阿娜——小費——臭神棍——你們在嗎?」
阿萊斯特不斷拍擊著潛水鐘的玻璃板,想要引起上面人的注意。可連他也知道這是徒勞的,聲音根本就傳不到上面去,他也並不知道自己的同伴早就已經陷入了危機。
「讓開,俺來。」
維斯特拉將半精靈扒到一邊,自己深吸一口氣,氣沉丹田,猛地發出一陣大喝。
「有——人——嗎——」
雷鳴般的聲波能量在狹小的艙室裡面來回震盪,差點震碎了其餘幾位同伴的耳膜。
「夠了,閉嘴維斯特拉!該死的,我懷疑我出現耳鳴了。」
克拉瑞恩瞬間感到眼冒金星,這個野蠻人的大嗓門讓她相當難受,她只好馬上跳起捂住對方的嘴。
希望在氧氣耗盡之前,他們能夠被成功從冥河河底撈上去。現在唯一慶幸的就是這個大玻璃球真的很結實,河中的亡魂無法擊穿它的防護殼。
「讓我看看是哪個混球敢在老子的實驗工坊搗蛋?!」
令人安心的大嗓門終於出現在正與迷誘魔苦苦糾纏的沃爾金等人頭頂,壯碩的棕紅色身影直接向下衝來,一腳踢在了迷誘魔的後背上,將其踩倒在地。
巴澤勒斯滕,他此刻現身的姿態就好像一位救世的英雄(雖然他其實是頭魔鬼)。迷誘魔妄圖反身坐起揮出一隻巨鉗,但被巴澤勒斯滕手中的長槍狠狠釘在了地上,同時,角魔的粗壯長尾猛地刺向惡魔的下巴,封住了對方即將施展的法術攻擊。
「你們幾個呆鵝,去把那個龍門吊升起來!」
沃爾金知道現在只需要儘管將迷誘魔扔給巴澤勒斯滕處理就行,他趕緊衝過去扶起了重傷的阿娜,同時吩咐另外的同伴拉動操作杆。
吱呀作響的鐵鏈條仿佛隨時會斷開,兩頭大個子邪魔扭打的聲響與龍門吊運轉的機械噪音混雜在一起,整個駁船都在冥河的水面上下起伏,這艘破船什麼時候沉都不令人意外。
「好消息,俺們在上升哩!」
「你說什麼?」
阿萊斯特還沒有從耳鳴當中緩過來,他聽不太清楚那頭狼女說了什麼。
「俺們、在、上升!!!」
維斯特拉,這個傻姑娘以為是自己聲音太小以致於他們沒聽清,於是用更高分貝的聲音再次大喊了一遍。而她的朋友們無奈地堵住耳朵,發出慘叫悲鳴。
迷誘魔自知不敵巴澤勒斯滕,當它的一隻角被掰斷之後,便趁機釋放了飛行術狼狽地逃竄出去。巴澤勒斯滕對著這個膽怯的逃兵大罵了一句煉獄語粗口,不屑地吐出嘴裡的煤炭,宣告了戰鬥的勝利。
與此同時,那些倒霉的靈魂採集員也終於被同伴們從河裡救了出來。
「呼、呼、哦,泰摩拉在上,我還以為我要憋死在下邊了。我從來沒有覺得阿弗納斯帶著硫磺味兒的空氣這麼好聞過。」
吟遊詩人仰躺在甲板上,大口大口貪婪地呼吸著氧氣。
「嗯……你們幹的不錯,我看你們撈回來了不少靈魂。我宣布,試運行211號產品正式達標!」
那頭角魔發明家用吐出的煤炭當筆,在一張大紙上給他的專利產品列表上劃下一個記號。
「那我們可以乘船了嗎?拜託,我已經受夠這個地方了,還有你的這些異想天開的發明。」
「當然沒問題,我們魔鬼說話算話。克林賈克,你帶著巴拉卡羅斯的這幫跟屁蟲找條好船去,他們想去找斐熾泰格關起來的那個大肉瘤。」
巴澤勒斯滕一招手,一隻骨魔便落在了船上,克林賈克甩動著自己的骨刺長尾,示意面前的凡人跟上他。
這條兩側捆著惡魔骨骸的大船長達30尺,寬15尺,堅實可靠,足夠他們將冥河俯衝者號戰車給開上去了。12個軍團魔操著船漿,他們在克林賈克的號令下整齊劃一地驅使著船隻在冥河上前進。
「看看吧,有時候我真覺得自己已經是個出息的大人物了。這麼多魔鬼當著我的馬車車夫,任憑我指揮。」
阿萊斯特站在甲板的最前端,一邊眺望著河面的遠處,一邊沉浸在自己對著一眾魔鬼頤指氣使的妄想中。
「別犯蠢了,白痴,它們是因為臣服在本女王的腳下,才會表現的這麼服服帖帖。」
鋒利的尾刺毫不客氣地捅破了他的幻想,扎得半精靈嗷嗷叫痛,佐伊不知道何時出現在了他的肩上。
「呃,真有這回事也是因為怕你爹吧。在阿弗納斯,除了扎瑞爾誰敢和拜爾老爺對著幹……不是,公主殿下您怎麼溜出來了?你那小男友呢?」
此時,這位魔鬼公主已經再次恢復了那個還沒有巴掌大的嬌小形態。阿萊斯特甚至懷疑一隻皮克精都比她要大上一圈。
「你說本公主的僕人?」
佐伊的細長尾巴朝著一邊指去,那是費迪南多,不過他的臉色看上去相當的慘白。
「喂,小費,你怎麼了?」
「沒…沒事……嗚哇哇哇哇哇……」
可憐的男孩,他很想勉強擠出一個自己沒事的笑容,但隨即馬上轉身趴著欄杆向下方的冥河吐了起來。
「淦!你怎麼暈船了?喂,牧師,快給我接點漱口水!小費吐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