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發走了溫可那個電燈泡後,厲邢一個穩穩的公主抱,直接將童晚書抱上了車。
「說過多少回了,別這麼抱著我……這是學院門口呢,影響不好。」
童晚書還沒來得及掙脫,便已經被男人抱上了房車。
剛把童晚書溫柔的放下,厲邢就半親半蹭了上來:
「寶貝兒,今天跟著媽咪有沒有乖?想爹地了沒有?」
厲邢柔情再柔情的親著童晚書已經隆出來的孕肚,似乎有說不完的情話。
「抱歉,爹地今天去給我家小喻狂賺奶粉錢了……上回被任家訛了一百多個億,可把你媽咪心疼狠了。不過爹地已經賺回來了。」
男人連蹭帶拱,「爹地和媽咪,每天都陪伴在小喻的身邊……小喻一定要健健康康的,倖幸福福的。爹地和媽咪恭候喻公子的大駕。」
童晚書舒服的半躺著,放鬆著姿態任由男人蹭親著自己和孕肚。
這樣相濡以沫的溫情時光,正是童晚書夢寐以求的。
曾經的自己和兒子,幾乎不敢奢望這樣的溫情;
而現在的她,卻每天都能享受得到。
「厲太太,今天我兒子表現如何?點評一下唄。」
男人取下黑瞳,露出的那雙異瞳,顯現出勾人的桃花意;
眸光似乎能流動起來,如同暗夜裡突然燃放的煙花。
多情又迷人!
童晚書被這雙染著異色的眼眸吸引了過去,就像那浩瀚的海,不由自主的沉溺在了其中。
「兒子說他……想你了。」
兒子想沒想這個男人,童晚書不知道;
但童晚書自己是真想了。
「剛好,我也很想你和兒子。」
厲邢將童晚書的唇嘬住,帶上齒間微微的淺嗑;
滋生起細細密密的癢意,讓童晚書不由得嗚咽一聲。
厲邢很強壯,也很重;
雖然他已經支撐住自己大部分的體重,但那由內而外散發的壓迫感,還是讓童晚書從心理上喘不過氣來。
「小心孩子……」
童晚書喃了一聲,生怕男人在失控之下傷到腹中的孩子,她便半側過身來。
厲邢沿著童晚書的白淨的後背一路蹭親著,留下無數專屬於他的痕跡;
男人的下巴並不光滑,帶著微礪的鬍渣,輕扎著童晚書的毛孔之中,且粗獷、且野性。
最近幾天,男人都在忙著賺兒子的奶粉錢,所以也沒有細緻的打理自己。
男人的唇,順著童晚書的脊柱向下,經過平原,跨過盆地,最終來到了……
「呃……」童晚書微哼一聲。
「怎麼了,壓到你了?」
男人將自己大部分的重量卸在了房車的沙發上,挪出更大的空間來讓童晚書能夠更舒適的躺著。
「晚書……已經四個多月了……現在總應該安全了吧?」
男人那帶著渴望的氣息,如同催化劑一般,在軟化童晚書心的同時,也催出了綿綿的情意。
「不要……你又野又狠的……我害怕。」
童晚書太知道了:這個男人在做那樣的事時,都帶著獸的本能。
童晚書不想冒那個險,也不敢冒那個險。
「那我溫柔點兒……行不行?」
男人舒緩著童晚書躬向他的後背,不肯他繼續得寸進尺。
「不行!秦明還開著車呢……你想讓路上的吃瓜群眾,看到一輛奇奇怪怪正發癲的車嗎?」
童晚書推搡著再次朝她親過來的男人。
「放心吧,就你現在的身體情況,我最多也就用一到兩層力道……這房車是顛不起來的。」
男人笑著親住了女人伸過來推他臉龐的手,死乞白賴的求著童晚書。
「不行就是不行!再說了,你自己不是有手嘛……」
童晚書有時候也會止不住的去想:如果自己要是個男人,天天用手豈不是更愜意?
幹嘛非要娶個女人回來呢?
效果不是都一樣嗎?
而且手上的力道和速度,還能自己控制,且自由發揮!
就這樣,男人求了童晚書一路,最終也只能以蹭了個邊邊半結半束。
……
趕到植物園時,童晚傑照例趴在鎮園石上數著地上爬來爬去的貓貓狗狗。
這三個月來,童晚傑哭過,鬧過;
打過滾,撒過潑,最終還是被他老姐童晚書送去了一家中外合資的學院。
然後童晚傑又開始裝肚子疼,頭疼,心臟疼……
死活就是不肯去學院上課!
童晚書沒辦法,下了最後的通牒:你死也得給我死在學院裡!
還好這所中外合資的學院,早晨九點才上學,下午三點就放學了。
但收費那是一點兒都不含糊:一年要五十幾個大不溜!
還是都是厲邢這個冤大頭出資的,要是換了童晚書,那是萬萬捨不得的。
當然了,她也沒那個能力。
她自己還在求學呢,根本顧不上弟弟童晚傑。
看著弟弟要死不活的又趴在石頭上數貓貓狗狗,童晚書真想把自己的親弟弟一腳踹進垃圾桶里去。
「童晚傑,你每天回來,就不能做點兒作業,或者看點兒書,做做學問什麼的嗎?」
童晚書怒聲質問。
「沒作業。」
童晚傑幽哼一聲,「我們教授說了,布置作業,是一件極度反人類的事兒!」
「來,跟我的拖鞋說:問問它反不反人類!」
童晚書脫下腳上的拖鞋,就要朝弟弟砸過去。
「消消氣……消消氣!晚傑還小,我們要以說教為主!」
厲邢連忙奔過來護在了童晚傑的跟前。
而趴伏在石頭上的童晚傑,那是一動也沒動。
因為他知道會有人護著他、並慣著他的。
「他還小?都十六七歲了,還小呢?我十六七歲的時候,都在給他勤工儉學攢手術費了!你看看他這消極的學習態度……真是白費了我的一片苦心!」
只要不提學習的事兒,總體還是姐慈弟孝;
只要一提學習,那就是雞飛狗跳!
「拜託老姐,我的手術費和學費,都是我冤大頭姐夫交的好不好?再說了,我也沒讓他交啊!他花著錢,卻讓我受苦,難道我還得感謝他不成?」
童晚傑的一通歪理,能直接把童晚書給氣死。
「晚傑,怎麼說話呢?你氣我可以,但不許氣你姐!」
厲邢根本不上心童晚傑這個白眼狼說些什麼;
只要他不氣懷孕的童晚書,他就謝天謝地了!
「放心吧,小喻氣不掉的。」
童晚傑沒心沒肺的又來了這麼一句。
這下把童晚書和厲邢都氣得夠嗆。
「你這孩子怎麼說話呢?氣不掉你就真氣啊?她可是你姐!」
厲邢沉聲呵斥。
他倒不是真要呵斥童晚傑,而是怕童晚傑這孩子嘴不把門兒,真氣到他姐童晚書。
「厲邢,你給我閃一邊兒去!我今天要不把這熊孩子打一頓,我就不是他姐!」
童晚書一手拿著拖鞋,一手推搡著厲邢。
「老姐你變了!自從有了恩人和小喻,你就不再愛我這個親弟弟了……動不動就要用踹我,用拖鞋打我,我可是你的親弟弟啊……你怎麼能這麼殘忍?」
童晚傑抬起腦袋來瞥了童晚書一眼,然後又垂頭下去繼續逗起了貓。
「我已經沒你這個不學無術的弟弟了!一年五十多萬的學費啊,你不是上課睡覺,就是下課當神棍……你有好好學習嗎?」
童晚書是真的心急於弟弟的學業。
她不求弟弟能夠學富五車,考名校什麼的;
她只求弟弟能夠學一些安身立命的知識。
「學不學又能怎樣?」
童晚傑嗷嗚一聲,「反正我姐夫有的是錢,小喻幾輩子都花不完的……我這個老舅就勉為其難的幫他花花唄!」
「童晚傑,你還真好意思說?厲邢的錢姓厲,它不姓童!」
童晚書苦口婆心的說道。
「那就讓小喻姓童嘛好了!這樣我就能光明正大的花我姐夫錢了!」
童晚傑的這番歪理,真能把童晚書給直接氣死。
「童晚傑……我不要你這個弟弟了!」
童晚書氣得坐在石階上嚎啕大哭起來。
父母把年幼的弟弟託付給她,可她卻沒能把弟弟教育好。
「晚書……晚書,怎麼還哭了呢?」
厲邢連忙將女人撈抱在懷,「別跟晚傑置氣了,他還是個孩子。再說了,我的錢就是你的錢,他花你這個做姐姐的錢,也是理所當然的。再說了,他又能花幾個錢呢!」
「這是錢的問題嗎?這是他學習態度的問題!」
童晚書見說不服弟弟,又跟厲邢扛上了,「還不是都怪你,老這麼寵著他、慣著他?他都快成不學無術的問題少年了!」
「沒你說的那麼嚴重!誰的青春不叛逆?不叛逆的青春,那能叫青春嗎?放心吧,我會好好引導晚傑的!」
厲邢蹭親著女人的臉龐,嘬去了她的淚水。
「老姐,我就不是讀書的那塊料……你這麼逼著我學,又有什麼意義呢?」
童晚傑突然來勁了,「姐我跟你說:姐夫給我選的這個學院,那是真選對了!那都是有錢人家的公子哥兒,我給他們看面相,起步價一萬……要不是因為我的平安扣還在你肚子裡,面相看得還不夠精準,不然起步價我敢定十萬你信不信?」
原本童晚書已經消下去的火氣,瞬間又漲了回來。
「臭小子,我今天不打死你,我就跟你姓!」
當時的童晚書儼然已經氣糊塗了。
「晚傑,快給你姐道個歉……瞧把你姐給氣的!要真把小喻給提前氣出來了,我可饒不了你!」
厲邢一邊攔著童晚書,一邊給童晚傑贏得逃跑的時間。
「我又沒錯,我為什麼要道歉?」
童晚傑不但嘴硬,還頭鐵,「老姐,你就接受你弟弟的平庸吧!就那麼難嗎?我已經規劃好了,等小喻出生後,我就每天帶著他去給那群公子哥看面相!」
「……」
這一說,童晚書就更生氣了:
「你敢帶小喻出去鬼混,你就別叫我這個姐!」
這熊孩子自己不學無術也就算了,竟然還要帶著小喻一起當神棍?
這是要重操舊業嗎?
「我不叫你姐,那叫你什麼?」
童晚傑智上心頭,「要不我給恩人當弟弟,叫你『嫂子』好不好?」
「……」
要不是因為肚子裡懷著孩子,童晚書真能被弟弟童晚傑氣出一口老血來!
「恩人,這輩子,我跟小喻可要賴上你嘍!」
童晚傑恃寵而驕一聲。
「放心吧,有姐夫在,能保證你和你姐,還有小喻今生的榮華富貴和幸福安康!」
這一世的厲邢,是有多寵這個小舅子,那就有多寵。
因為小舅子童晚傑值得他這麼寵!
「老姐,你聽到了吧:你不要我這個弟弟,別人可搶著要呢!嘿嘿,我可是搶手貨哦!」
童晚傑得意洋洋的朝秦明跑了過去,因為他看到秦明手裡打包好的烤牛排。
做老姐的弟弟,是精神上富裕;
但做恩人的弟弟,那物質上的富足,簡直就是天花板級的!
「童晚傑,你知不知道:靠山山會倒,靠人人會跑……你必須靠自己啊!」
童晚書曉之以理、動之以情。
「我完全可以靠自己啊……當神棍看面相,很賺錢的!」
童晚傑傲嬌一聲,「不是你跟我說,職業不分貴賤的嘛!」
這一說,童晚書直接無語了。
感覺自己就像是在對牛彈琴一樣。
又或者,是自己對幸福的定義太過偏頗了?
覺得幸福就應該是事業有成,學富五車?
可是……可是……
可是給別人看面相當神棍,它也不是個正經工作啊!!
晚餐之際,童晚傑美滋滋的啃著烤牛排,還時不時的朝被他氣到無語的老姐瞄上一眼。
童晚書埋頭吃著飯。
其實也沒有心情不好,只是在思考:
什麼樣的人生,才是成功的人生?
什麼樣的生活,才是正確的生活?
「老姐,還氣著呢?吃塊烤牛排吧,可香了!」
童晚傑遞來一塊烤牛排給童晚書。
見老姐不搭理自己,他又補上一句:「小喻愛吃的!」
「……」
童晚書微微一怔,最終還是伸手接了過來。
「其實小喻跟我,一直喜歡吃的都是烤牛排……但牛排貴啊,我們那時候還很拮据,所以你和藥叔只能買一些便宜的豬排回來烤著吃……但麻薩諸塞的豬排實在是太難吃了,老有一股腥味……然後我只能發揮我的特長,去唐人街做神棍,給人看面相賺錢。還有你開的那輛二手車,老是吱嘎吱嘎響……我跟小喻就想著給你換一輛……」
還沒等弟弟童晚傑說完,童晚書就已經哭成了個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