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毅坐上駕駛座開車,何添把顧晚秋扔上后座後也跟了上去。
「去哪兒?」周毅在前邊問。
「回江區顧家,把這位顧大小姐送回去。」
不難聽出來何添語氣中的嘲諷,顧晚秋抿著唇保持安靜,一路上無話。
顧晚秋儘管狼狽卻依舊不服軟,讓她給何添道謝是不可能的,她可沒忘記,之前何添在厲謹行那兒出的主意,讓厲謹行早點把她的肚子搞大,有空孩子她就跑不了了。
顧晚秋這人記仇的很,一句話,她能耿耿於懷一輩子。
何添瞅她冷著一張臉,嘲諷道:「也不知道你給我們老大灌了什麼藥,都把他往死路上逼了,他還記掛著你,讓我們看好你不要讓你受傷。」
見顧晚秋不說話,何添語氣越來越難聽,跟帶了刺似的。
「顧小姐好本事,你這演技騙過了醫生,騙過了我們老大,就連我們兩個都給騙了進去,我想不明白,我們老大難道對你不夠好嗎?好吃好住的伺候你,你要什麼給什麼,只差沒有把那天上的月亮摘下來給你,對你好的你不珍惜,偏偏用苦肉計,作踐了自己還作踐了他人的感情。」
好?何添所謂的好,就是把她關起來養成一株只能依附於他的菟絲花?亦或是連自己的身體都控制不了,被按在取卵室里抽卵?更別說,厲謹行以前騙他,借她的手給她爸下毒藥。
「你覺得他好,那你跟他過啊。」她不信,這些人不知道她和厲謹行之間的事,中間隔著仇恨,如何安然無恙的在一起?
厲謹行對她的好她也根本不稀罕,她從來沒喜歡他,就算他把他的心挖出來放在她面前她都嫌噁心。
何況,她並不覺得厲謹行有多喜歡她,他要是喜歡她給她的應該是尊重,而不是一次次侮辱,就好比今天把她抓到教堂里當著耶穌石像羞辱她。
這樣的恨,她能記一輩子。
顧晚秋是典型的好了傷疤忘了疼,現在她傷疤還沒好,頂著疼就該懟人。
何添忍不住打擊她:「顧小姐收起你的天真,你真以為你那點小風浪就能掀起厲氏這艘大船?」
顧晚秋雖然沒經營過公司,但不代表她不懂其中的利害關係,整起事她全程盯著,厲謹行如今都已經被逮捕,她不信這翻了的船還能再起來。
「如今厲氏內部已經亂成一團了吧。厲謹行今天被抓還只是冰山一角,慢慢的你們就會發現,這幾年你們所努力的一切賺上的錢都會漏斗里的沙子一樣慢慢消失,這種只能看著卻什麼都做不了的心情,你們慢、慢、感、受。」最後四個字,顧晚秋說的很用力。
何添之前還能嘲笑她,聽到她這話後立刻收起了臉上的假笑,眼神變得很冷,裡面就跟摻了冰一樣。
她要的只是厲謹行簡單的破產嗎?不,她要的是高高在上的厲總裁變成一條粗鄙不堪的喪家犬人人喊打,直接讓他死都是便宜他了。
何添見不慣顧晚秋這囂張的神色,厲謹行愛她慣著她,他可不會。
何添一手按下車窗,另一隻手攥住顧晚秋多半脖子往窗戶外按,周毅把車開的很快,車窗一打開外面的風盡數吹了進來,顧晚秋的頭髮被吹的凌亂,眼睛都睜不開,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她蒼白的臉變得僵硬凝固。
懼怕讓她發不出聲,她開一條眼縫,一輛車擦邊而過險些刮到她的臉,只一瞬間,她後背就出了一層冷汗。
厲謹行是瘋子,他的下屬和他一樣同樣是瘋子!
周毅看到身後何添的舉動,趕緊降慢車速:「何添你在做什麼,你別忘了厲總的吩咐,她不能出一點事。」
「老大都被關進去了,哪還有多餘心情來管這個女人是死是活?我就算找個隱蔽的地方把她殺了又如何,像這種白眼狼女人就該死。」話是這麼說,何添還是把顧晚秋給拽了回來。
顧晚秋摔在車座上,整個人控制不住的瑟瑟發抖,她咽了咽口水,雙目通紅的瞪著何添。
何添好整以暇的扭了扭手腕,壓根不覺得自己剛才做錯了什麼:「顧小姐,怕了嗎?」
顧晚秋嚅動失了些血色的唇瓣說:「當然怕了,誰不怕死的,但想想,厲謹行現在被關在監獄裡,以後受人唾棄和折磨,我就覺得沒什麼可怕的了。」
「都說最毒婦人心,顧小姐再怎麼說我們厲總也是真心待你好過,你就把他的真心這麼踐踏?」
「恕我直言,我沒有看到什麼真心,如果說他的真心是強迫一個女人的話,那這真心怕是誰都不敢要,他借我的手害死我爸的時候就該想到有這麼一天。」
「那真要這麼說的話,你當初不也借著他的手害死他父母嗎?你把他當狗養了八年,半點尊嚴不給他,把他當替身,你又想他對你忠誠又一遍遍侮辱他的人格,你可想到有這麼一天,不過是一報還一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