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頻已經剪輯完成,放在u盤裡由那晚的工作人員送上來。
陸霆川接過u盤插上電腦瀏覽檢查了一遍,畫面質感很好,清楚到把沈清每一絲表情都拍攝的一清二楚。
一看這質量就花費了不少時間,剪輯視頻的是女工作人員,這是陸霆川要求的。
那晚他也是發了瘋,讓沈清的身體暴露在那麼多人眼裡,有男有女,當時倒沒多想不覺得什麼,現在想想有男人看了沈清的身體還是怪膈應的。
「陸總,您看還需要做修改嗎?」
「可以了,你們回去吧。」陸霆川收回視線,淡淡掃了她們一眼。
有那麼一瞬間,那名女工作人員被陸霆川淡漠的目光盯的心裡發怵,趕緊點頭溜了。
只是被陸霆川輕輕看一眼都有種被鎖喉的感覺,這要是被他一直盯著豈不是人都要窒息。
她們這些人害怕陸霆川,雖然這人表面總是擺著一幅溫和的笑臉,但只要仔細看,他臉上的笑從來不達眼睛,無論笑的有多開心眸光永遠是冷的。
加上她們幾個曾親眼目睹了陸霆川那晚單方面的暴行,聽著視頻女人的哭叫聲,把畫面一幀一幀的錄下來,現場的人沒有誰不背脊發涼。
這會兒,一聽到她們可以走了,自然是能走多快就走多快,走出北城後,幾個女工作人員才開始活絡起來。
「真是太可怕了,下次我可不會接這種差事了。」
「誰想接啊,面對這種有錢人能躲多遠就躲多遠。」
「以後可別說嫁什麼有錢人了,指不定有什麼特殊癖好……」
反覆觀賞了幾遍後,陸霆川這才把u盤拔出來扔到抽屜里。
他打開門,站在二樓過道欄杆俯瞰下面,沒見到沈清的影子。
沈清如果不在一樓的話,那就在臥室,果然過去把門打開就看到沈清蜷縮在床上。
沈清現在的性子越來越孤僻了,只要家裡一有人來她就把自己關在臥室里,不願意跟其他人交流。
這樣,挺好的。
就算以後他結婚有孩子,放沈清離開,按照她這樣的性子只怕也不敢離開。
沈清看著他進來,乾巴巴問了句:「她們走了嗎?」
「嗯,走了。」
一句話,沈清又閉嘴,她躲著剛才那幾個人,更主要的原因她認出來了其中一個人參與了那晚的拍攝,看過她的醜態。
儘管她每天都在強調告訴自己,事情已經過去了,錯的不是她,可她依舊不敢面對。
她的卑微是與生俱來的,膽小更是刻在了骨頭裡,一遇到什麼事就想要逃避。
沈清敏感覺察到了陸霆川的情緒不太對,她不會主動詢問,只是眼神困惑的盯著他看。
她這個人就是這樣,明明被人這麼欺負壓榨,受了那麼多傷,可還是下意識的會露出擔心來。
陸霆川說:「晚上我想吃餃子。」
「我去準備。」沈清起身下樓,開始發麵擀皮。
陸霆川說的吃餃子,就是煮水餃,湯要大骨湯熬成的,看似簡單實際熬湯的過程麻煩,時間等的也長。
沈清只給陸霆川做過兩次水餃,上一次還是去年,好像也是這個時候
沈清給陸霆川做了一年多的飯菜,早已知曉他的口味,餃子做好後,叫人過來吃。
陸霆川盯著桌上的餃子,似乎是想起了什麼,目光帶著落寞。
「趁熱吃更好吃。」
沈清把消毒過的勺子遞給陸霆川,陸霆川接過先是喝了口湯,再舀起一個餃子吃下,嘴裡溢滿肉香。
安靜吃完一大碗餃子,把湯都給喝乾淨後,陸霆川才開口說了句:「今天是我媽的祭日。」
沈清一怔,這還是頭一次陸霆川和她提起他的家裡人。
「我媽不會做什麼吃的,唯一做的好一點的就是煮速凍餃子。」
「我是個私生子,從小沒有爸,我媽是自殺死的,我沒有親人。」
無論是厲老爺子還是厲景深,他們都不算他的親人,對他來講,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就是他媽,可惜死的太早,他努力想要回憶他媽的模樣,想來想去,都是那一浴缸的血水,和深可見骨的傷口。
沈清是個合格的傾訴對象,她不會插話,像個木頭人安靜地聽完陸霆川說著過去的事。
沈清很質樸的想,其實陸霆川也是也很可憐。
私生子不是他能決定的,他沒有罪,小小年紀看著母親死在自己的面前,從來沒有感受過父愛,他的爺爺也從來沒有真心關心過他,小時候還被保姆虐待過,餓到翻垃圾桶撿餿飯來吃,最後吃出腸胃病。
他現在有豐富的物質條件,但他沒有一個愛他的人。
沈清以前是愛他的,而嘗過他給她帶來的痛後,現在也不敢愛了。
她眼裡現在露出來的擔心,無非是她同理心強。
她自己都可憐巴巴的,見到別人可憐,就會生出惻隱之心,走在大街上看到要錢的,別人提醒那是騙子,可她還是願意把身上剩下的坐車錢給出去。
她這個人就是這樣,聖母心泛濫,說是善良倒不如說是單純的傻,她不會極端的去恨一個人,被逼急了也是找個地方躲起來,疏遠整個社會。
被陸霆川傷害,她更多的是厭惡自己,自怨自艾。
活了這麼大,沈清從來沒有恨過誰,「恨」是一種極端的情緒,人一旦有了恨,不會放過別人也不會放過自己,含著恨活著,對她來講,太累了。
沈清的願望也很小,那就是平平淡淡過完這一生。
沈清洗碗的時候,陸霆川貼過來抱住了她,不比往常那樣用力,他的手很輕的圈住她的腰身,臉埋在她脖子處,像是一隻受傷的大犬。
沈清已經習慣了他這樣的動作,她的手沾著洗碗泡沫,用清水沖洗乾淨後,她回過神抱住他,她不太會說出安慰人的話,只能用手輕輕撫摸他的腦袋。
這是沈清這麼多天來第一次回應他。
陸霆川把人抱到了客廳沙發上,輕而易舉的吻住沈清,從淺淺廝磨再到深入探討。
這一晚很久,上床對沈清而言是一件極致痛苦的事,明明心裡那麼痛苦,身體卻不受控制的沉淪,猶如生在水深火熱當中,兩種劇烈刺激下,簡直會把人逼瘋。
陸霆川總是喜歡在這種「場合」提出各種問題,逼問沈清。
「沈清,你會離開我嗎?」
沈清搖著頭,說不上話,眼裡濕漉漉的泛著水光,長長的睫毛低垂著不敢和陸霆川直視。
陸霆川不太滿足她這樣的回答,他逼迫著沈清,想要從她咬緊牙的嘴裡撬出話來。
沈清討好的勾住他的脖子,哀求著他放過她,不要那麼用力。
可越說,陸霆川越是反著干,就是想要她疼,要她哭。
「沈清。」陸霆川叫著她的名字,黝黑的瞳孔越發深沉,啟唇聲音帶著蠱惑,「說你永遠都不會離開我。」
沈清被逼的沒法,哽咽著哭出來,眼淚止不住的墜出來,哭的嗓子沙啞,胸口發悶,喉嚨里還打著悶嗝。
終於在陸霆川一次又一次「逼問」下,她哭泣著說:「我不會離開你,永遠都不會離開你。」
得到滿意的答案後,陸霆川這才放過了她。
身上依舊滿是傷痕,沈清生的白,身上嫩,那些紫紅色的淤傷就顯得尤為醒目猙獰。
不過,這一次脖子上面沒有傷。
看著哭累睡著的沈清,陸霆川小心翼翼地把她抱進懷裡,看著她哭腫的眼眶,他湊過去親了親。
手臂上的力道不由加重,他不想讓沈清離開他,也不允許。
如果有天沈清離開了……他自己都不知道會做出多麼瘋狂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