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初站在民政局門口,眼裡噙著笑看向厲景深。
「我終於自由了。」沈知初的話隨著風飄進他的耳朵里,「厲景深我從來就不欠你什麼。」
是的,沈知初從來就不欠他什麼,就算是欠那她也早就還清了,反倒是他鳩占鵲巢一直利用她對自己的愛肆無忌憚。
厲景深仿佛一瞬間看到了六年前那個自信張揚的沈知初,唯一不同的是,那個時候的沈知初光鮮亮麗,渾身充滿了健康的朝氣。
而如今......她滿身是傷。
這一刻,厲景深忽然感覺他們隔了好遠,好像他用一輩子的時間他也到不了沈知初的地方。
天氣預報發來消息,提醒有雨帶傘,可他們都沒有帶。
倆人共同走進雨里,厲景深用力握緊手裡的離婚證看著和他相隔不過一米遠的沈知初。他抬了抬手在空中虛無地抓了一下,風雨從他掌心穿過,他抓不住風雨,同樣的也抓不住沈知初。
沈知初這個一直被他拽在手心裡的風箏,終於掙脫了他的束縛隨著風飄遠了。
她應該很恨他吧?因為他親手毀掉了她的希望,埋葬了她所有的溫暖。
「如果我沒能回來,厲景深我希望你不要為難秦家,你給我的贍養費我要全捐出去。」沈知初的嗓音很輕落在風裡一吹就散,像是在交代遺言。
厲景深沒接她的話。
她其實也有很多放不下的東西,她死了會不會拖累秦默的研究進度,還有白秋那個傻子說不定眼睛都會哭紅,還有沈修禮要是知道她不在了會高興的慶祝吧。
另外還有蘇渺,雖然認識時間不長,但她幫了自己很多,她連句道別都沒有。
........
下午五點厲景深手機里收到一條快遞消息,傭人把包裹拿了進來。
厲景深打開一看裡面一個頸環,像極了栓狗的皮帶,厲景深仔細檢查了一下這個是個小型的通訊設備,應該可以聯繫到對方。
厲景深來不及找人研究,綁匪就打來了電話讓沈知初戴上頸環拿著錢去換夏明玥。
對方讓沈知初獨自前往一個地點,頸環上會有提示,等到了一個地方自然就會告訴厲景深夏明玥在什麼地方。
厲景深不敢大意,可他也沒辦法和對方談判,對方從抓住夏明玥那一刻起就抓住了他的軟肋,他不敢去賭只能依照對方的節奏來,然後讓手底下的人儘快調查,地毯式搜索。
沈知初看著滿滿兩大箱m金,這就是一億,現在她名下有16個這麼大箱子的錢。
誰不愛錢?不過就是沒命花。
兩個箱子被扔到後備箱裡,正要上車,身後的厲景深忽然叫住了她。
「沈知初相信我,我會救你出來的。」厲景深會這麼篤定是因為昨晚那通電話,從電話里那人說出的話來看真正要綁架沈知初的絕對不是陳家行。
沈知初腳下一頓,頭也不回地坐上車:「厲景深再也不見。」
沒有悲傷,也沒有氣憤,她終於結束了這段孽緣。
司機把車開走,沈知初看著後視鏡厲景深朦朧的身影,她和厲景深結婚馬上就快五年了,和他在一起這幾年宛如刀尖上舔藥,只要他對自己溫柔一點點她就能生出活下去的力氣,而現在藥沒了,只有刀不斷的捅向她。
不知道未來某一天厲景深會不會後悔今天這番決定,但那已經不是她能考慮的了。
沈知初摸了摸脖子上的頸環,冰涼的觸感,讓她生起一股錯覺來,感覺頸環越縮越緊仿佛要把她勒死。
厲景深站在門口看著車驅出去,車子在細雨中逐漸消失,直到看不到影子了他還屹立在原地。
「厲總,夫人已經走了,回去吧,別著涼了。」管家撐著傘過來勸到。
倆人發生了什麼誰也不知道,但沈知初這一走再看看厲景深寞落的背影,宛如生離死別。
厲景深感覺臉上涼嗖嗖的,他伸手摸了摸,是眼淚?不對,那只是雨水。
.......
車子按照目的地開了半小時,頸環傳來聲音讓她下車,她應從的提著錢箱下車按照指示又招了輛車前往下一個目的地。
對方應該是擔心被跟蹤抓到,所以行事上十分小心,沈知初提著兩個普通的箱子像兔子一樣四處竄。
終於來到了一個偏僻的地方,沈知初是土生土長的蓉城人,這地方卻是看都沒看過,直接迷路了。
她找了塊石頭坐著,雨勢絲毫不減,她單薄的身影在雨幕中仿佛在慢慢的融化。
忽然脖子上傳來一股尖銳的刺痛,渾身上下忽然提不起勁,腦袋像是要炸開了一樣,視線越來越迷糊,她眼睛緩緩闔上,這一閉便徹底倒在了冰冷的地上不省人事。
入冬的天黑得很快,寂靜漆黑的夜空沒有一顆星星,像是一個巨大的黑洞。
蓉城的冬天外面冷裡面也冷,空氣中寒意正濃,冷冽中透著悲絕。
好冷......整個世界昏昏沉沉,沈知初只覺得身體疲憊到了極點,提不起任何力氣,甚至連睜眼都無比困難。
切膚的寒意侵襲著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膚,身體好像暴露在空氣中,在無意識地顫抖著,她顫抖的呼吸著,每一口冰冷的空氣都像是要凍結體內五臟六腑。
沈知初晃悠悠的睜開眼睛,入目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黑暗能把人潛意識的恐懼給勾出來,何況沈知初還有自閉症。
她畏懼黑暗,無措地看著周圍,沈知初不敢亂動,潛意識地想要蜷縮身體,隨著她輕輕一動周圍傳來鎖鏈的聲音。
這聲音她並不陌生,畢竟厲景深用鏈子綁了她兩周,可如今她渾身沉重,因為恐懼身體感知能力強了許多,她能感覺到自己脖子,雙手,腳踝都被鐵鏈困住,而她自己呈「大」字形,被束縛在硬邦邦的木板上。
「你終於醒了。」
黑夜裡傳來男人的陰笑聲,沈知初開始奮力掙扎,全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因恐懼而瘋狂叫囂著。
「放......放開我......」她的聲音因為慌亂而顫抖著,尾音更甚者帶著哭腔。
「好不容易把你交換過來,我怎麼可能會放了你?」
只聽噠的一聲響,房間裡的燈瞬間照亮,刺眼的白光沈知初害怕地眯了眯眼,等適應了光線才睜開眼快速打量周圍。
不過十平米的地方,類似地下室除了門什麼都沒有,而牆上掛著各種拷問人的刑罰,有一些她連見都沒見過。
而離她不遠處有一個小型手術台,上面放著各種針管,液體顏色豐富,放在一起叫人不寒而慄。
沈知初本來是帶了刀準備自s殺的,但她還來不及實施行動,脖子上就被什麼東西扎了一下人就暈過去了。
一醒來就被人五花大綁的困在這裡,沈知初看向牆頂一台設備,剛才的聲音應該是從這裡發出來的。
未知才是最令人感到恐懼,因為你不知道接下來等待你的是刀山還是火海,或者兩者都有。
那道門忽然打開,伴隨著門「嘎吱——」聲,沉穩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沈知初提起心雙目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