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覺得自己應該說點兒什麼的，比如讓保鏢把這個女人轟出去，又或者是讓警察把她帶走，讓她去警察局裡吃點兒苦頭。
可意外的是，這幾個方案他都沒考慮。
他就只是沉默，這種沉默甚至有點兒難熬。
也許是錯覺，她留在小腿上的牙印也開始隱隱作痛。
昨晚洗澡的時候他就看到了這枚鮮明的牙印，已經結痂了，但肯定會留下痕跡。
那一瞬間他的厭煩升到了頂點，就覺得這女人真是該死。
可現在小腿上的疼一路蔓延到心裡，蔓延到四肢百骸，他甚至有些不敢去看她。
姜鯉委屈了一會兒，就轉身要走，可她真是不甘心啊。
跟霍聞璟糾纏了這麼久，換來一句——你的存在就已經讓我很厭煩了。
心裡氤氳著，火氣一瞬間就上來了。
她轉身，抓起桌子上的文件，朝著他全砸了過去。
漫天的文件灑落在地上，跟雪花似的。
她又踹翻了旁邊的雙人沙發，甚至還踢碎了昂貴的盆栽。
霍聞璟往窗戶邊讓了讓，就看著她發瘋，沒應聲。
姜鯉把辦公室砸得差不多了，心裡舒服了許多。
她沖他笑了一下，「霍總，以後我不會出現在你身邊了，再見。」
霍聞璟的喉結滾動，視線看向窗外，仿佛沒聽到這句話似的。
姜鯉眼底的最後一絲光芒都消失了，轉頭打開門，直接離開。
她一走，鹿念就鬼頭鬼腦的來到辦公室門口，她在外面聽到了很大的聲音，又看到姜鯉怒氣沖沖的出來，很好奇裡面發生了什麼。
她打開辦公室的門，探了一顆腦袋進去，結果就看到了一片狼藉的辦公室。
所有的文件全都在地上，很多甚至都變成了一張一張的，到處飄著。
沙發是翻過去的，椅子也被砸在牆上，摔成了好幾截。
就連牆上的那個漂亮時鐘都沒能倖免，斷了一半。
還有裡面的幾株昂貴植物，全都被人拔了，東倒西歪的躺在地板上。
鹿念進入辦公室，把門關上。
「老大，這重新裝修得花好幾百萬吧，這植物我記得謝言哥說是國外空運過來的，有專人照顧呢，還有這象徵著發財的......哎呀，你就是再生氣，也不能對辦公室下手啊，重新裝也得花不少時間呢。」
只有霍聞璟坐的那張總裁辦公椅倖免於難，可他身上也有咖啡漬和巴掌印。
他深吸一口氣，把手中滿是咖啡漬的文件放下，這是倖存的一份文件，因為被他捏著，姜鯉沒有撕。
「不是我弄的，是姜鯉，所以我說這個女人讓人厭煩。」
鹿念更疑惑了，看了一眼地上的文件，這都是重要文件，而且是要交給合作方的，現在全都亂了，待會兒誰來整理？
但是她更意外的是，姜鯉這麼放肆，居然還全須全尾的出去了？
天方夜譚，誰不知道老大最記仇！
霍聞璟抬手揉著眉心，「聯繫裝修工人，來把這裡重新裝修一遍。」
他起身要去旁邊的休息室換衣服，鹿念連忙跟了過去。
「你臉上是被扇了麼？巴掌印很明顯，姜鯉下手居然這麼狠？我看她根本不喜歡你吧，不然哪裡捨得這麼扇人？」
霍聞璟的腳步一頓，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你覺得她不喜歡我？」
鹿念摸了摸自己的腦袋，「是啊，哪裡有對喜歡的人下手這麼狠的。」
霍聞璟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情緒，就是煩躁，一想到姜鯉就覺得不美好。
「念念，你跟前台那邊說一聲，以後別讓她進來，讓她去花姿態待著，近期都別來霍氏，我不想看到她那張臉。」
「好。」
鹿念出門的時候，又覺得有些不對，姜鯉要是不喜歡，出去的時候怎麼會那麼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