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餘光一直在看著霍聞璟，看到他用那種寵溺的語氣跟鹿念說話。
鹿念的手機突然在這個時候響了，是她家裡人打來的。
她按了接聽鍵，不知道那頭說了什麼，她的語氣瞬間變得著急，「我知道了，我現在馬上過來！」
霍聞璟的手放在方向盤上，語氣帶了一絲關心，「怎麼了？」
「我弟弟的病情突然加重，剛剛被送進了重症監護室，我可能得去醫院看看。」
「我送你過去。」
鹿念的臉上都是恐慌，但沒忘了后座還有姜小姐。
「霍總，還是先把姜小姐送回去吧。」
醫院跟酒店是兩個方向，如果要去醫院，現在就得調轉車頭。
霍聞璟毫不猶豫地停車，語氣沒有感情，「你下車自己回去，我送念念去醫院。」
姜鯉看著窗外的風景，語氣沙啞，「我膝蓋受傷了，也想去醫院看看。」
霍聞璟的眼底出現一抹嗤笑，卻被鹿念抓住了手腕。
「我想起來了，姜小姐的膝蓋確實受傷了，那行，那就一起去醫院吧。」
霍聞璟嘆了口氣，抬手在她的腦袋上揉了揉，「你真是，單純。」
鹿念的單純，也就顯得心眼多的姜鯉心機深沉。
姜鯉知道這是在隱射她，心裡跟針扎似的。
但大概是被刺得多了，竟然有些麻木了。
汽車在醫院停下，鹿念慌慌張張的要下車，差點兒摔下去。
霍聞璟將她一把拉回來，語氣責備，「別總是這麼冒失。」
鹿念連忙認錯，「我就是太著急了，對不起。」
她趕緊往外跑，霍聞璟跟在她的身後。
晚上的醫院人不多，而且只開了急診。
鹿念跑去弟弟所在的樓層，等看到守候在走廊外面的母親時，連忙喊了一聲。
「媽！」
女人看起來十分樸實，抬手將她抱住，「念念，你明天還要上班，我不是讓你別過來麼？」
「我放心不下，情況怎麼樣？」
女人似乎瞬間老了二十歲，「醫生說挺不過去就得準備後事了。」
鹿念的臉色一白，差點兒直接栽過去。
霍聞璟在旁邊站著，打了一個電話出去，連夜請了好幾個專家過來。
專家們搶救了一整晚，總算是撿回病人的半條命。
女人當場就要給霍聞璟跪下，鹿念也跟著眼眶泛紅，「謝謝霍總。」
姜鯉看到了這一幕，她讓人簡單的處理了一下膝蓋的傷口，就坐在走廊上不願意走。
霍聞璟扶著鹿念在旁邊坐下，哄道：「哭什麼？」
鹿念抽噎著，「我就是覺得你對我很好，不知道怎麼報答你。」
霍聞璟抬手，在她的腦袋上揉了揉，「你先去看看你弟弟。」
「嗯！」
她點了點頭，跟自己的媽媽一起進入了病房。
姜鯉只覺得自己嗓子眼都是疼的，忍不住開口，「你對她還真是好。」
霍聞璟想要拿出一根煙來抽，又忍住了，「鹿念上學時候打了三份工，就是為了供她弟弟的醫藥費，她媽媽的按摩館也是她自己打工掙來的錢，沈奪遇到她的時候，說是要包養她，被她甩了一個巴掌，這姑娘看著軟弱，卻又很要強，不會去想一些歪門邪道。」
所謂的歪門邪道，無非是暗指當初姜鯉主動爬床。
對比不肯為五斗米折腰的單純鹿念，姜鯉做的那些事情簡直喪盡良心。
霍聞璟將背往後靠，看著鹿念所在的病房。
「姜鯉，我累了，咱們經歷了這麼多，我發現我跟普通男人一樣，要的也不過是一份平淡的感情，一個真心對我的妻子。你沒必要跟我說對不起，咱們互不相欠了。」
霍聞璟的語氣實在是太平靜了。
如果他恨姜鯉，就不可能現在心平氣和的跟她講話，兩人甚至還坐在相鄰的椅子上。
他只是覺得一切都過去了。
只要姜鯉不主動來他的面前犯賤，他們就可以當陌生人。
姜鯉最怕的就是他的互不相欠，那意味著他徹底放下了。